宁辰万没想到,一大早会得知这样的消息,衢州的徐蔚,是他上位那年科考文试的探花。
没能当上状元,倒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宁辰觉得他很有能力,不想让他留在京城这片富庶之地,白白浪费了一腔才华,是以将他派去了条件相对差一些的衢州去了。
衢州这个地方,地界好,可惜百姓就是富不起来,可每一个去那里做过事的尚书,没有一个不是富的流油。
这让宁辰很头疼,他考察过徐蔚,的确是能用之人,便让他先去干三年,若是真做的好,经过这一番历练,再回到京城这趟浑水里来,也好做自己的得力助手。
再过一两个月,三年的期限就到了,宁辰派他回京的调遣书都下来了,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影一,去给我查,朕倒要看看,是谁陷害忠良!”其实宁辰心里有人选,暗害他中意的人,多半是宁远那个家伙干的,就像这次行刺,也跑不了跟他有关系。
影一领命退下后,朝中大臣也渐渐踏上白玉石阶,进了金銮殿。
直到王喜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响起,宁辰才在愤怒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他嘴角轻勾,眼神看向在下面站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宁远,轻哼一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无不行礼,只几个王爷躬身,这是先帝传下来的规矩,兄弟之间不行大礼,宁辰甚至能想象,若是没有这个规矩,每天宁远给他行礼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平身。”宁辰面无表情的让众人起身,将那封关于徐蔚的奏折挑出来,看着下面面色各异的朝臣,道;“李大人,徐蔚一家满门被灭,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他身为皇上都没有接到的消息,李大人却早早上了奏折,有意思,有意思。
“回皇上。”李大人躬身行至大殿中央,抬头稍稍看了宁辰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道:“回皇上,这朝廷中传送消息,都是一级一级穿上来的,从衢州到京城,至少也要三五天,这……”
“这什么?”宁辰倒是同意李大人的话,而且并不怀疑这件事跟李大人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上了奏折,莫名其妙将自己暴露,也没这个必要。
“昨日中午,臣内人的娘家来人了,正说起这件事来,我内人是瑞州的,就在衢州旁边。”李大人说着感慨的顿了顿,“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徐大人一家灭门后第二天就穿的沸沸扬扬了。”
可不是吗,宁辰嘲讽的勾了勾唇,若是什么好事发生了,或许自己还不会这么早知道,像这种全家被灭的事,自然闹的满城风雨了。
他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冷声问道:“各位认为,徐蔚为什么会被灭门呢?谁跟他比较熟悉?”
“皇上,徐大人为人忠良,向来和善,臣不认为会有人与其交恶,皇上,一定要给他讨回个公道啊!”有曾和徐蔚相识的大臣站出来为他说话。
宁辰点点头,这件事他自然会查到底,宁远刺杀他不成,反倒还杀害了自己中意的人全家,这新账旧账加起来,屋足以让宁辰忘记两人的兄弟身份了。
说起这个兄弟一词,用在他们皇家人身上,还真是无比嘲讽,说什么兄弟,他们甚至连普通的点头之交都不如,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靖王以为,这件事会是什么原因?”宁辰问的猝不及防,让靖王这个做了坏事的一时间有些色变。
“臣弟,臣弟以为,他肯定是招惹仇人了。”靖王稳了稳心神,不敢和宁辰对视。
的确,这件事跟他脱不开干系,宁辰给徐蔚的调遣书,好巧不巧让他劫下了,让他知道,原来宁辰还有这么一个隐藏深厚的的理由助手。
早知道,衢州百姓一穷二白,两年之内竟都过上了好日子,都归因于徐蔚的能力,这样的人才,若是回来给宁辰做事,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廷里就会少一个靖王。
靖王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人来给他找不痛快,所以派了几个暗卫连夜赶去衢州,一把火将尚书府给烧了个干净。
“招惹仇人还好,也算死有余辜,可若是被人残忍暗害了,可要小心徐蔚这一大家子来索命啊。”宁辰似笑非笑着看着宁远,竟让宁远生生打了个哆嗦。
宁辰的话让在场除了宁远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件事就这么暂时过去了,大家继续谈论朝廷中的其他事,可这件事有没有结束,恐怕只有两个心知肚明的人清楚了。
下了早朝,宁辰还草草吃了点东西垫垫,匆匆处理今天早朝呈上来的奏折。
近日朝廷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也给宁辰省了不少时间出来,待会他吃点东西,还是要继续习武去的。
王喜在一旁站着,疑惑询问宁辰道:“皇上今天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累,若是吃不消,就晚些过去吧。”
“累倒是不累,只是有些没有胃口。”宁辰皱皱眉,大概是因为徐蔚这件事,让他心情很是沮丧。
“昨日奴才看见皇上伤了手臂,便去太医院讨了瓶伤药来,皇上要不要涂上些,也轻快。”王喜将药膏递给宁辰,他这才想起这回事来,当时疼的他青筋直冒,甚至给皇后夹菜时筷子都有些拿不稳,怎么这才一晚上过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疑惑的将袖子卷起来,将那块淤青漏出来,昨日还青紫一片,今天竟奇迹般的变淡了许多。
“这,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王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简直不可思议,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皇上胳膊上的淤青的!
宁辰突然想起自己睡觉时,身上一片清凉,可惜因为疲惫,只当是自己在做梦,并没有睁开眼。
莫不是皇后?上次那瓶绿色药水他还记得,涂上以后非常解乏,看来他有必要问问皇后到底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