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匙后柴王妃迂尊到了柴烟的小屋,又赏赐了一大批的药材。
屋里太小,也没多余的凳子。她身边的下人端着一个铺着软金丝缎面的绣墩,王妃长得甚美。她穿着一件蝴蝶袖的白色交襟里衣,外面是淡紫色的坎肩,底下罩着一张华贵的百褶长裙,妆容精致,抬眼间都是世家夫人的贵气逼人。
“我听底下人说你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来看看你”,她语气里尽都是高高在上。
孟维维躺在床上,仰头刚好看见王妃对着她的两个大鼻孔:“劳母亲挂心了。”
柴王妃看了一眼自己庶女,她躺在床上,一脸病容,脸色有些发虚,头发汗湿的搭在白色衣襟上,俏丽中带了三分苍白,更显得我见犹怜。不可否认这个庶女生的极美,但也极像自己那个丫头。旁人都说自己和丈夫鹣鲽情深,只有自己个儿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对付旁的庶子却偏偏针对一个庶女,盖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毁了她无双的婚姻。
那时不过刚成婚而已,她就爬上了王爷的床,也勾的他的日不思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要宠上天了,她怎么能不出手。所幸为时不晚,她死了,她的女儿在王府里犹如丧家犬,任她磋磨。
想到这儿柴王妃也觉得无趣,颇为厌烦了看了一眼庶女,“等过了这月便是你的婚期。我会派人来给你裁剪好衣裳,整理嫁妆。摄政王与咱们家有世仇,你过去也没必要讨他的欢心,夹起尾巴做人就是。”她一无靠山二无退路,柴王妃压根不必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孟维维背过身,佯装垂泪:“母亲不必骗我,摄政王茹毛饮血,到了他那我还哪会有命,倒不如现在去了好,反正都是一个死。”说着她坐起来,挺着软趴趴的身子就往墙上撞。原本还冷淡自持的柴王妃这下有些慌乱:“都是死人吗?给我拦住她!”
柴烟怎么能死,她若真死了谁嫁过去?要是那杀神见不到人找起了柴王府的麻烦又怎么办?
柴王府虽说六代为官,清贵世家。但现在已经被打压的一点散权都没有,大厦将倾,他若真铁了心找麻烦,那麻烦可就大了。而柴王妃又是万万舍不得把柴嫣然嫁去那里。
柴妈妈连忙凑过去,一摸孟维维脖子上全是水,又抱着她哭:“我可怜的二小姐,都病成这个样子还遭人欺负……”
孟维维伸了两下细胳膊,又轻声啜泣:“妈妈别拦我了,让我去死吧,左右或者也是受苦。人人都说朱门酒肉臭,偏我在王府里长到十四也没见到一块热腾腾的肉,没吃过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活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你让开,让我一脑袋撞死算了!”
柴妈妈哭的满脸泪水:“都是奴婢无能,奴婢和二小姐一起死了算了!”
两个人抱头痛哭,旁边又有人拉着不让撞墙。柴王妃头甚大:“哪个说摄政王茹毛饮血了。他年轻时也是盛京有名的美男,颇有看杀卫戒之名。”孟维维还是一脸我不依的表情,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孟维维光脚的不怕穿鞋,柴王妃却要顾忌整个柴王府。柴嫣然被她送去母家藏着,可若柴王府彻底倒台,也没她好果子吃。
柴王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