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争吵的人被靖王镇住了,不敢像方才那般放肆,屋子里这才安静了许多。
杨思怯懦的看了看他,又侧过头瞪了张齐一眼,这才斟酌着开口道:“我要举报这个张齐,他家里的老婆明明得了热病,却不送去聚贤酒楼,让神医救治,明显是打算再把这病传给别人!”
“我……”张齐满脸通红,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就连靖王也不由严肃起来,他之所以把这些得了病的都聚集起来,固然有想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念头。
可这样做,也不只是为了他自己,当然也有保护其他没有染上疫情的百姓,若真如这个状告者所说,张齐没有把染病的妻子交出来,那他的确该严惩,以儆效尤。
“他说的可是真的?”靖王眯了眯眼,眼中顿时寒光乍现,张齐不敢与之对视,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道:“不是他说的这样,分明是杨思他不怪好意,看中了我的家妹,想把我和妻子赶走,好霸占她!”
原来两人之间有过节啊,靖王眉头紧皱,这种事情竟然也敢闹到他面前来,当真不知死活,他冷哼一声,让侍卫带着吴大夫去张齐家看看,她妻子的状况。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尚书府,而杨思还在不停的说着张齐的罪行,靖王不胜其烦,让尚书府里的府兵上去给了他两脚,这才堵住了他的嘴。
杨思还不知道靖王派人去调查了实情,将张齐从头骂到尾,正准备再骂回来时,吴大夫回来了。
“回禀王爷,老夫去瞧了,张齐的妻子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发热的,并非染疫。”吴大夫的话如同惊堂木般,将方才还滔滔不绝的杨思震惊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而张齐,则给吴大夫磕了两个响头,祈求道:“大夫可有办法救我娘子,她这些天被折磨的睡也睡不好,我着实担忧……”
闻言,吴大夫告诉他自己已经替她诊治了,让她不必担心,随后叹了口气,对靖王道:“老夫觉得他们两家的胡同里味道不太对,便让侍卫随我去了一趟杨家,发现真正藏了病人的,其实是他才对啊。”
张齐闻言一下子恼了,“你恶人先告状,到底是何居心?”
“我……”杨思慌乱不已,在靖王的追问下,才道出实情,原来杨思是担心他妻子病情传染给他,加上觊觎张齐妹妹,想把他们赶走之后,把妻子放进张家院子里养着。
“关起来。”靖王为这出无意义的谎言感到恼怒,让侍卫把杨思关了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一时,一时昏了头脑。”杨思在靖王路过自己的时候突然不要命的抱住了靖王的大腿。
他一脚把人踢开,杨思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又扑了上来,靖王烦不胜烦,又踢了他一脚,岂料动作幅度大了,脸上的布巾不小心掉了下来。
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大踏步离开了此处。
杨思没想到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侍卫关进了牢房。
原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两天之后,杨思死于狱中,死因竟然是瘟疫。
那天来的时候他可是活蹦乱跳的,这短短两天怎么就死了?就连吴大夫都很意外,城中染疫的人虽然多,可因为这个死掉的却没有几个,真是世事无常。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这天吴大夫刚准备把昨天写的方子熬成药分发下去,让这些人试试这次的效果如何时,常欢突然慌里慌张的过来了。
“吴大夫,您快回客栈吧,靖王,靖王出事了。”常欢气喘吁吁的说,一看就是急着跑过来的。
吴大夫闻言赶紧把手里的汤勺扔下,又想着,大概靖王出事也与瘟疫有关,匆匆盛了一些,随常欢往回走。
一进门,几个侍卫都在大厅里守着,平时就都一副木头样,今天更是跟和木头桩子似的,看到他进来脸上才稍微变化了一些。
“王爷怎么了?”吴大夫皱着眉头询问,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些天他忙于想治瘟疫的方子,几天不曾跟靖王说过话了,他平时都不怎么出客栈,这几个侍卫也都挺健康的,靖王想必不会染上瘟疫吧?
“前天的时候,王爷就有些不对劲,他只说自己是过于劳累了,我们几个便没在意。”其中一个侍卫回答道:“只是今天王爷迟迟没有起身,我们去叫他起床,没得到回应,进去后发现他发起了高烧。”
都跟着靖王不少的年月了,谁还没有点感情呢?眼下靖王突然出了事,先不说自己失职没有照顾好靖王,可能会受罚,单是靖王出事,也够他们着急的了。
听完这些人说的,吴大夫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他将方才盛到水壶里的汤药倒进碗里,匆匆往靖王房间里去。
果然,往日冷峻的靖王,此时浑身赤红,尽管他一身武艺,到底也抵不过疾病的侵袭。
吴大夫因着在聚贤酒楼里裹好了布巾,如今倒也省的麻烦,上前给靖王探了探脉相,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靖王没有逃过这一劫。
“这两日王爷可曾出去过?”吴大夫皱眉问道。
“不曾,自那日去了一趟尚书府,王爷便很少出门了。”侍卫忙回答道。
吴大夫想起那日的场景,靖王挡脸的布巾因为杨思掉落,后来杨思在狱中身亡,想必靖王的病因,可能就是杨思传染的。
真是说来也巧了,之前靖王还说,鼠疫治不好,要把那些得了病的全烧了,现在可倒好,靖王自己得了病,难不成要把自己也烧了?
所以说,人就该多做点好事,瞧靖王,平时坏事做多了,老天爷看的清楚,肯定不会饶过他了。
“你们先出去吧,老夫给靖王施几针。”吴大夫生怕这几个小伙子也出点什么事,本来带过来的人手就不多,可经不起折腾了。
几人互相看看,最后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的,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