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靖王马上到京城的时候,接到了管家传来的消息,靖王便下令,将马车掉头,转而去了其他的地方。
信中的消息让靖王确定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原本追随于他的户部尚书,突然在朝廷上转变了风向,开始替宁辰说话,要不是有人给他府里穿了消息,恐怕自己还不知道户部尚书已经背叛了。
“王爷,这是去哪儿?”再有两天就到京城了,这个时候靖王突然改变主意,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毕竟在徐州城的时候,靖王可是天天想着回京的。
“去办点事。”靖王说的含混不清的,他要去将自己的旧部集结起来,为自己的日后做准备。
说起来,他手下原本的兵马足有上万人,只是被安远将军给搜捕出一部分去,所剩下的,也不过几千人了,京城禁卫军精兵便有足足三千,安远将军也在京城守卫,靖王心底其实是没底的。
他这次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将兵马集结起来,也只能到时候拼死一搏了,这种事,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
等回到京城时,距离靖王去徐州治理瘟疫,竟有半年之久了,春天已经过去了,盛夏初始,一路上靖王伴着蝉鸣鸟叫,心情却无比沉重。
当初若不是王如烟那个女人犯了错,自己也不用奔波大半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就连朝中的大好局势,因为自己这半年来的与世隔绝,也变得一塌糊涂了。
一想到回到府里还要面对王如烟靖王便没来由一阵头疼,这次回来他并没有通知其他人,出来时带的人就少,回去时自然很低调,进门时府里的下人都吓得不轻,想必没有料到他会回来。
管家也没想到靖王会回来之前连个消息也不传,不过还是手脚利落的给靖王找了干净的衣服让他先洗漱休息了一番。
其实靖王应该先进宫跟宁辰报备一声,只是他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去跟他虚与委蛇,所幸就当做没有这个规矩,只是一出门却遇见了夏嬷嬷。
他皱眉思索半晌,才想起出府时宁辰的确给王如烟安排了这么几号人,多少一阵烦乱上涌,这下不去的话就是直接打宁辰的脸了。
“操练王爷。”夏嬷嬷先是一愣,随即躬身行了一礼,起身时说道:“王爷回来的消息藏的可真紧实。”
听得出来夏嬷嬷话语里的嘲讽,靖王眼神不由阴翳了几分,一个下人也敢在自己面前叫板。
“滚!”靖王体内暴怒的因子此时异常活跃,一副马上就要出手的样子,只是夏嬷嬷哪里惧怕,她毕竟也是武功高手了。
她意外的笑了笑,再看向靖王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奴婢滚不滚,也得皇上吩咐了才行,我劝王爷还是早些进宫去跟皇上报备一声为好。”
说罢夏嬷嬷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靖王在那儿气的怒火滔天。
最终靖王还是选择了进宫,他可不想再给宁辰留下什么把柄,让他在这个关头对自己开刀。
宁辰假装不知道靖王这后两个月去做了什么,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其实对于靖王的反叛之心早就有了提防。
这次他的确没想到靖王会因为王如烟给自己这么好一个机会,这半年来的时间,他一点一点把投奔了靖王的人,要么找个法子降职,要么把他们收归麾下,着实也废了不少的心神。
所幸最后不负所望的将靖王几个得力手下给说服,这下靖王没有了朝廷里的支柱,仅靠那几千的旧部,他宁辰还不会放在眼里的。
“皇弟,这次徐州城的安危真是多亏你了。”宁辰笑着走到宁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副上下分明的姿态深深刺痛了靖王,让他恨不得反手将宁辰推开,但是他是君,他是臣,这个关系还没有变,所以他不能。
“皇上严重了,心系百姓是父皇从小便教育我们的,本王还没忘。”靖王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想离宁辰远一点。
对于靖王的小动作,宁辰也只当是没看见,笑呵呵的走回书桌前坐下,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靖王,“这次皇帝奔波劳碌,朕准备明日办个庆功宴,嘉奖皇帝所为,明日记得带着朕的弟妹过来。”
虽然不想参加这个宴会,更不想带着王如烟出来丢人现眼,靖王还是点点头应下了此事,这次他好歹做了一件好事,也是为了给朝中众人看看,让他们重新认识自己才行。
后来宁辰又跟靖王闲聊了两句,对靖王现在的状态大体也有一个了解,听说这次他差点因为瘟疫毙命,宁辰当时还是很担忧的。
他是和靖王一样,互相都想除掉对方,只是他没想过要用这种阴险的手段对付靖王,当初派靖王出去,也是为了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改变朝臣的话语风向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靖王似乎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此宁辰便也放心了许多。
靖王走后,宁辰去了凤仪殿,如今孟维维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脚丫子都肿了,行动不便不说,她还不想天天在凤仪殿里待着,就想出去逛逛,让宁辰一刻都不敢离开。
这次也是靖王赶巧了,来之前孟维维刚吃了午饭睡下,宁辰才腾出空开跟他闲聊这么久,不然早就撵他走了。
回去时孟维维还没醒,皇上便让王喜去书房把他今天的折子送过来,想了想又小声对王喜道:“以后折子直接送过来就行,不必天天搬来搬去的麻烦了。”
王喜点点头,心想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初夏时分,天黑的晚了,孟维维醒来时虽然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天色还是蒙蒙亮着,她揉了揉脑袋,迷糊的喊了句白芷,不多时却靠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宁辰轻轻环绕着他,声音有些微哑道:“醒了?饿不饿?”
被宠溺了一脸的孟维维很没骨头的往他身上蹭了蹭,“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