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水汽萦绕在血石魔花嫩绿柔软的茎叶长须周围,然后缓缓地化作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挂在叶尖梢头,那些水珠子断了线一样不断跌落下来,下雨一样,顾西连忙跳开,避免被沾湿衣裳,可花凉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困在枝叶繁茂的茧子里,叫不差钱的眼泪淋得兜头,不得不撑出一个结界来避免变成落汤鸡的下场。
“不差钱,你能不能悠着点哭?”顾西忍不住开口劝道,“你都把人家花凉女王打湿啦~”
“我不我不我不,我就不!”
不差钱晃动着茎叶,搞得水珠四溅,顾西躲得再远都被溅了一身,不差钱的眼泪里散发着血石魔花特有的魅惑馨香,搞的整个大殿都很香。
那香味仿佛带着蛊惑的力量,顾西嗅着嗅着就开始头晕,迷迷糊糊的,完全不听使唤,不差钱带着哭腔的声音嘤嘤啜泣着说:“花凉,你不要抛下我嘛,好不好嘛。”
顾西顿时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完全不受控制的附和不差钱:“对呀对呀,花凉,你不要抛下这朵花嘛,你看他多可怜啊……”
说完这句话顾西就想掐死不差钱,这法术真是太贱了,她的内心不是这样的,她发誓!
花凉在自己撑起的结界中,虽然挡住了那些眼泪,却没能挡住无孔不入的馥郁馨香,顾西用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看到花凉的目光有些迷茫,脸上透出一些温软的意思,便知道不差钱的小伎俩得逞了,不由感叹一声人心不古,男人好坏。
花凉纤长的手指触碰到不差钱的茎叶上,嗓音很轻:“小墨,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那须子颤了颤,不差钱的花苞朝着花凉抬了抬,藏在一片叶子后面遮遮掩掩的,似乎很是怯怯,受宠若惊的,那副小媳妇的样子,顾西简直无法想象臭不要脸的不差钱也有这种时候!
花凉没用什么力气的拨了拨不差钱的须子:“乖,你这样缠着我,像什么样?倘若有不经意路过的夜叉瞧见了,误会你要伤害我,反而伤了你,那可如何是好?你且先放开我。”
“我不想,我怕我放开你,你就走了……”不差钱弱弱地开口,“你从前也这样哄我,我不是很相信你……”
话虽如此,可他终究是缓缓地松了松缠着花凉的茧子。
花凉疑惑的问:“你总是说从前,我从前何曾见过你?即便是见过,那会儿你也不过是一朵未成形的血石魔花,又哪里与我有过交集,我又如何哄你?”
不差钱方才松动的茧子立刻又收紧了,他又哭,特别不讲理的哭着嚷嚷:“我不管,你就哄我了,你就哄我了,你总是哄我,我不放你走!”
收紧的须子整个儿黏在了花凉的身上,不差钱赖着花凉,然后缩成一团,栽着他根须的花盆无法缩小,完美的扣在了花凉的屁股上。
花凉:“……”
顾西:“……”
花凉女王抽了抽唇角,敲了敲那花盆:“墨安辰,你给我下来。”
这场面十分的滑稽,若是叫那些夜叉们看到他们冷艳高贵的女王这副模样,估计会眼睛鼻子嘴巴一齐掉一地!
没人知道顾西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才忍住没有爆笑的!
不差钱死活不松开,根须特别灵活的七踹八蹬,居然卷着泥土整个儿从花盆里脱落下来,眼看那可怜的花盆就要落地摔成八块碎片,不知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那手上拿着一柄折扇,抖了抖扇面,轻而易举的接住了花盆。
“季陌书,你来啦?”
顾西还晕着呢,抬头看见季陌书,不由的喊了一声:“你不要闻这个香味,闻了你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季陌书慢条斯理的将花盆放在桌面上,又慢条斯理的拿折扇朝着顾西扇了扇风,顾西只觉得一股清风拂面,那股子仿佛禁锢着自己的力道陡然消失,迷糊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花凉女王很是尴尬:“季先生,你何时来的,这血石魔花……”
季陌书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看戏,还点评:“这血石魔花相当娇气,真是我见过的血石魔花里最娇气的一棵了。”
不差钱下意识的抖了抖,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有些怯懦的缩了缩须子,又不甘心的重新缠住了花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