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收起一袋子金叶子,然后指了指地面上被踩得稀巴烂的饼,开口说道。“不过道歉是必需的!有道是赔礼道歉,这是两码事!如果你不开尊口,可是会被全城耻笑的!”
“你太过分了。”花姽婳见到落羽不肯这么放她走,气得直跺脚。
“既然花小姐打算毁约,那我也拦不住。”落羽遗憾地开口说道,让其他人都对花姽婳指指点点,弄得她脸上如火在燃烧。
“对不起!”花姽婳憋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听不到。”琉璃腹黑的说道,让花姽婳的脸直接黑了下来。
“对——不——起!”花姽婳闭上眼睛,扯着嗓门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吓得安静了下来,然后目光古怪地看向她。
“这下你满意了吧!”她张开眼睛,怒气冲冲的对紫鸾说道,然而哪里还看得到落羽的身影。众人憋笑的模样,让她窘迫至极。
她立刻跑出恋雪花楼,可惜这里人山人海,想要找人不是容易的事情。
“立刻派人杀了那个女人!把本小姐的金叶子抢回来!”花姽婳恶狠狠的说道,被气得胸口起伏不断。
夜幕已经无声无息地降临,古老的桐花树旁一条长河奔腾而过,水波映着河边的花灯。许多人都在这株姻缘树下许愿,祈愿得到美满良缘。
沿途都是卖许愿灯的摊贩,白玟冰、落羽和琉璃已经出了恋雪花楼,来到了外面。“大姐姐,你刚才把那个讨厌的大小姐教训了一顿,看得真是大快人心啊!”
白玟冰兴奋的说道,眼里满是崇拜之色。落羽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大姐姐,我们来放许愿灯吧!”白玟冰拉着落羽来到一个卖许愿灯的摊贩前面,眼睛里面有着亮晶晶的异彩。
“好。”落羽见到她那么期待,便买了三个许愿灯。
白玟冰开心的跳了起来,小脸映入了恋雪花楼上某一个男子的眼中。
“那是冰儿!”黑袍男子眼眸一敛,没想到找了半天,这小家伙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两人都在许愿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随着许愿灯被点燃,火焰跳跃,许愿灯缓缓地载着心愿飞上天空。整片天空都是闪亮的许愿灯,就像是星河落到了凡间。
“大姐姐,谢谢你陪冰儿来这里!冰儿早就想来参加花仙节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白玟冰看着漫天的花雨,伴随着月中许愿灯飘扬,脸上漾起了花儿般的笑容。
“琉璃,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落羽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琉璃。
“说出来就不灵了!”琉璃亲密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琉璃他们朝着外面走去,离开姻缘树附近,这里的人流就越来越稀少。
只是他们刚刚离开人潮,琉璃就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们。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带着落羽朝着人迹罕至的桐花径走去。
“三位请留步。”一道嗓音,落了下来。一个随性潇洒的俊逸男子突然出现在琉璃他们的面前,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此人正是恋雪花楼的楼主,白景云!一个浮云明月般的男子,叫人不可捉摸。
“让开。”落羽见到他挡住自己的去路,不怒自威的动听嗓音清晰地落下。
“花仙要走可以,但把她留下。”白景云似笑非笑的看着落羽,性感的红唇,朝着两边翘起一抹勾人的弧度。魅惑的笑容,宛如罂粟花绽开,艳丽而危险。他手中握着一把银扇,朝着白玟冰指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玟冰从落羽的身边探出了小脑袋。看清楚来人的脸,她红唇张了张,心虚地躲到落羽的背后。
“茉儿?”落羽转头看向白玟冰,露出了询问之色。
“他——他是我哥哥,白景云。”白玟冰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是偷偷溜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哥哥白景云找到了。
因为怕被哥哥骂,所以她才下意识躲在落羽的身后。但想到哥哥的行事作风,她担心落羽会和他发生冲突,便开口说出他的身份。
“既然你是冰儿的哥哥,那就保护好她,别让她再被人口贩子拐走了。”落羽目光与云枕月对视了一眼,眉眼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潇洒随性之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人还给你,给我让路。”她霸气的说道,牵着琉璃的手朝前方走去。
白景云得知白玟冰被人口贩子拐走,银瞳之中滑过一抹杀意,见到她走过来,他朝着一旁让开。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觉,让他记起手上还有伤。如果不是她救了冰儿,这一次见面,必定是一场打斗。此次看在冰儿的份上,他暂且不与她算账,但下一次再见面,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至于那些胆敢拐卖冰儿的人,全都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我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了!”白玟冰看到落羽他们走远,张了张嘴巴,一脸的遗憾。“我忘记问大姐姐和大哥哥的名字了!”
她转头看向白景云,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道。“哥,我可以去找大姐姐吗?”
“不行,天朝学院测试你通过了,你给我老实去书院读书,这一次我让红绸送你去。”白景云坚决的说道,语气不容反对。
落羽和琉璃走在人群里,琉璃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有人来找你,我先离开,我们后日离开,我在城门口等你。”
说完琉璃直接消失在人群里,落羽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奈何人太多了,根本就看不到。
月,清冷得宛如冰梢寒蕊。灯,温暖得好似灼灼金花。
落羽低头的时候,蓦然见到了一旁桥头上,走过一道火红的俊魅身影。歌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一道颀长霸气的身影,凌立于飞虹般的石桥之上,好似桥边红药,耀眼夺目,叫人一眼就可以在茫茫人潮之中认出他。
柔顺飘逸的银发,犹如千山雪舞,美得叫人心醉。玖兰歌站在桥上,人们不敢上前打扰,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也能感觉到他的气宇轩昂、朗朗威严。“方才那一曲,如凤凰长鸣,游龙低吟,世间一绝。”
“歌哥……”她张嘴欲唤。
玖兰歌陡然间将她打横抱在胸前,打断她的话。
“啊!”她下意识的低呼一声,出于本能,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用纠缠的方式圈住。
玖兰歌抱着她坐到不远处的马车里,伸手脱掉她脚上的靴子,修长如玉的指节顺着她的踝骨曲线一点一点的向上移……
落羽突然间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蹬了两下腿,却蹬不开他的钳制,不由羞恼成怒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玖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别动!”
落羽感觉他的那双修长的手像是在弹奏古琴一样,在她的腿间挑动的捻弄,那指间敲挑的节奏竟然是那次她无意间哼的《关雎》,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子上,耳边似能清晰的听到关雎的缠绵与悱恻!
“你……快放开我,我还未成人呢!”结结巴巴的话,一说出来,便显得暧昧,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玖兰歌狭长秀丽的眉眼染上了薄媚,薄唇轻勾,带着戏谑的笑意:“我只是想帮你揉揉腿,你在想些什么?”
他的语音拖得老长,脸突然间就凑到她的耳际:“——嗯?”一个嗯字!结束了他拖长玩味的尾音,却像是染上了胭色一样妖娆魅惑,在她的耳边百转千回,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起来:“我什么也没想,你是思想不纯洁,乱七八糟乱想一通!”
玖兰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目光戏谑的看着她:“你又怎么知道我思想不纯洁,乱七八糟乱想一通,莫非……其实你我心意想通?”
落羽撇过头去,不看他。哼,一遇见就知道变着法子欺负她,太可恶了。
玖兰歌突然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落羽下意识的挣扎:“你又想做什么?”
玖兰歌也不回答,只是静静的扣着她的手腕,修长如玉的手指,看似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可是却有一种如临崩玉的气势,让她如何也挣脱不开。
“你的脉搏跳动的好快啊!”玖兰歌低低的笑出声来。
落羽感觉到万分的狼狈,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清冽的气息,仿佛渗透进了她的灵魂里,看穿了她心中那慌乱的情绪,她连忙转开话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玖兰歌没有告诉她。
紧接着,玖兰歌带着她吃了花城有名的小吃,花脆饼、正场薰糕、石港乳腐、嵌桃麻糕、麻饼、麦蒂酥、臭豆腐……。
接着他们来到一间青石砖堆彻的屋前,青石阶上苔痕生绿,带着幽雅。
“小心打滑!”玖兰歌拉着她的手半扶着她进院子里。院里子一株碧松,松针翠绿,一丛紫叶婆娑的紫竹,一簇红花绚丽缤纷,绿叶烂漫,清静雅致到了极点。
“这里是……”落羽张口欲问,就被玖兰歌牵着往屋里走。
“这身衣服有点脏了,里面有一套衣服,你先去换上。”
听到玖兰歌这话,落羽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沾了些许泥土,可能是去放花灯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落羽点了点头,“好,歌哥你先等等啊!”
一刻钟之后,玖兰歌打开房门,看到落羽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文雅之气。
玖兰歌满意的笑道:“这件衣服果然适合你,过来我替你绾发。”
落羽看到自己的头发从恋雪花楼出来后就一直散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抬了抬裙子,坐到梳妆台前,“歌哥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而且,女子的头发不是不可以随便被人动的吗?”
“喔?愿闻其详!”玖兰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冽,那双沉黑的眸子,越发的深不见底,但是隐约间似有风云暗涌。
他却依旧站在她的身后,修长如修竹的玉指拿着紫檀木梳轻轻的梳理着她的一头长发,手指灵巧的替她绾着髻,那动作似是演练了千万遍一样,她的心陡然间一颤。
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窘迫,落羽开口道:“书上说,男子为女子绾发是有求爱之意,喻意结发到老,所以……”
落羽抬眼看到镜中的玖兰歌,眉眼间一下子就像盛开至极的花儿,璀璨夺目,她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暧昧。
玖兰歌的学问比她学的好,又岂会不知道男子为女子绾发的喻意,所以他是故意逗弄她的,她不由一怒:“你骗我!”
玖兰歌眼中止不住的笑意意,竟美得令人惊心动魄:“我也没有说自己不知道,只是想听你讲给我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