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歌从昏迷状态中清醒了,身体虽然虚弱的很,可却也已经恢复了大半。
而玖兰歌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落羽趴在他床头打盹的迷糊模样,他扬起了一抹笑容,温柔如水,仿佛沐浴在阳光底下似的。
小小的酒窝伴随著笑容一起升起,淡淡的,浅浅的,这是落羽从未见到过的最柔情的微笑,却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抹红玫瑰,忘川中的曼珠沙华,是比所有的笑容都要妖艳而干净。
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你,这样真好……玖兰歌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精致的脸蛋,那上面有一丝疲惫,让他瞬间感到心疼。
被玖兰歌凉凉的手指了几下,落羽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美丽无暇的面容上,卷翘浓密的睫羽,宛如蝶翼,轻轻一眨,便会潋滟出一片动人的华光。粉嫩的唇,宛如涂上了一层蜜色,看上去格外诱人。
“我这么好看,都看呆了吗?”玖兰歌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儿。
她一见玖兰歌醒了,一双美眸顿时绽放异彩:“你醒了!”
“嗯。”玖兰歌不想多说话,只黑眸深幽地看着她,略微带着一丝贪婪。
她真的很担心他……落羽抿了抿唇,压着这句话没说出口。
当她听到陌羽幽说的话的时候,心里就担心的要命,看到他气息微弱时,她心里实在安定不下来。所以守了他三天三夜,她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只为驱散心中那份愧疚感。
若不是她对他没有任何信任,他又怎么会被她逼到以这种方式留下她呢?
“怎么?不认识了?”玖兰歌伸出修长两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变丑了?”
落羽忍不住一撇嘴角:“你要是变丑了,这世上就没有美男了。”
美男?玖兰歌兴味一挑凤眉,这么说,在她心里他是美男咯?
“你是不是饿了?这里有我以前酿的百花蜜。”落羽突然想到玖兰歌昏迷三日刚醒来,连忙殷勤地拿出玉瓶。
不过……玖兰歌以前的吃食都是有人专门准备的,不吃外面的东西,所以现在应该会觉得委屈吧!
玖兰歌瞅着一反常态的落羽,大约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无论是愧疚还是心疼,只要关心他,就证明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就证明他还有机会,所以他是不会白白浪费的。
“疼~好像起不来。”玖兰歌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瞥了瞥纱布包着的胸口。
伤口的确是有点痛,但对玖兰歌来说简直如同蚊虫叮咬,不值一提,十年之前更大的剧痛他都忍受过,这点儿小伤不放在心上。不过,该装弱时就得装弱,特别是在满心愧疚的心上人面前。
“你别动,我来喂你就是了。”落羽立刻打开一瓶百花蜜,小心翼翼避过玖兰歌受伤的位置,凑到他唇边。
这几日照顾他倒是有点得心应手了,现在做起来还挺顺利的。玖兰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落羽,慢慢张开菱唇,让她顺利将百花蜜喂进他嘴里。
甜甜的蜜汁有不少沾在唇边,玖兰歌轻轻一舔,魅惑至极。一双熠熠生辉似星光璀璨的紫目,更是妖娆邪魅,紧紧盯着落羽的唇。
落羽手一抖,把空瓶收了回来,讷讷看着眼前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玖兰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略惊慌的美眸,慢条斯理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想必我昏迷好几日了?”
“是啊,你昏迷三天了。”落羽老实点头。
“那么……”玖兰歌伸出修长手指,朝落羽勾了勾:“本王这几日洗漱,喝药,你是怎么给本王解决的?”
“……”落羽脸色一下子涨红了,美眸氤氲迷离,不敢去看他。玖兰歌有洁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陌羽幽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她。
她当然不是不愿意照顾玖兰歌,关键是她得给玖兰歌擦拭身体,这实在让她有点为难。可琉璃空间也没有别人能帮忙了,她只好接下了这艰难的任务。
现在玖兰歌一提起,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几日的情形。那修长完美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肌肤比女子都要白皙,胸膛受的伤让他显得更是狂野中混着性感。
即使他昏迷着,也透着一股性感邪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于是,玖兰歌一脸蹙眉了,神色有些委屈:“难道,小羽儿不仅看光了我的身子,还轻薄了我?”
“谁、谁轻薄你了?那不是为了给你喂药吗?”落羽力持淡定,而且自动跳过他第一个问题。
玖兰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刚挣扎了一下,就听到玖兰歌的抽气,然后她就像小白兔一样乖乖安静了,怕碰着玖兰歌的伤口。
“落羽果然看光了我的身子。”玖兰歌委屈地望着落羽,一双原本邪魅的紫眸此刻泛着点点哀怨:小羽儿可要对我的清白负责啊!”
“咳咳~咳~”落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哪儿有男人嚷着让女人负责的?而且她只看了一下,他又不掉块肉!
“小羽儿,我知道你听了之后很激动,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听了玖兰歌的话后,落羽的耳朵忍不住地抖了抖,怎么越说越解释不清了呢!
落羽瞅准时机缩回手,镇定自若地起身:“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玖兰歌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既然要耗,那就慢慢耗着呗!反正,她还要喂他喝药的不是么?玖兰歌紫眸如玉半睁,一双凤眼透着狐狸般的狡黠和腹黑。
不一会儿,落羽果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来了。她坐到床沿,直接用灵力将碗变得不那么烫了,就递给玖兰歌:“来,把这碗药喝了。”
玖兰歌撇了撇嘴,语气好不可怜道:“伤口痛,动不了。”
落羽额头出现三道黑线,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装,不仅在装,还卖萌撒娇,有这么犯规的吗?
虽然落羽知道玖兰歌在装弱,可看见他胸口裹着的厚厚纱布,心里又还是软了,“好,我喂你。”
落羽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调整了方向,顺着玖兰歌所躺的位置,将药碗递到他唇边。
结果,玖兰歌凤眉一挑:“我要你像之前那样喂我,不然……我就不喝。”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都没主动过一次,哪怕只是拉拉他的手。现在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机会,知道她对他主动过,虽然只是喂药,也足以让他满心欢喜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昏迷着,根本就不知她主动是个什么感觉,这简直太暴殄天物了。所以,必须趁清醒着尝试一次。
之前那样?落羽愣了愣,她亮晶晶的眼睛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玖兰歌,你别得寸进尺!”她微微咬牙。之前那是迫不得已,他喝不下药,她才只好那样做。现在他都清醒了,她怎么会再那样喂他?
而且他一向吻得放肆霸道,万一扯裂伤口怎么办?
玖兰歌静静地看着落羽,紫眸微敛,菱唇微抿,也不说话。两人静静对视,无言的压抑在空中弥漫,落羽始终没动作。
玖兰歌直接坐起身来,大手将药碗一端,一股脑儿就把药汁全喝了下去!
‘砰’一声,玖兰歌把手中的空碗给扔了,碎片儿溅得到处都是,也撕裂了本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鲜血,再一次染红了白色纱布。
落羽不仅有些头疼,上前按住他肩膀:“玖兰歌,你疯了吗?”
“你走!本王用不着你管!”玖兰歌冷冷地瞥她一眼,左手挥开她,转身面对床内侧,任由伤口鲜血直流。
他一定要让她看清自己的内心,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会被她丢到哪个角落里去呢!
玖兰歌冷漠的一眼,夹杂着的浓浓受伤情绪,落羽瞧得分明。她眼圈一下子红了,微微哽咽:“歌哥……”
此一时彼一时,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他明明受了伤,为何非要在这时候较真呢?落羽哽咽是因为玖兰歌伤口再次流血,而听在玖兰歌耳中,却是因为他让她走。
原本想着,要不要去哄哄她呢?毕竟她照顾自己已经很累了!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熟悉的清香也渐渐消失。
玖兰歌紫眸一凝,这个笨蛋,他让她走,她就真的走了?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玖兰歌怒极反笑,转过身去,手臂支撑着然后坐了起来。
等到落羽匆匆回到房内,手里拿着从药房拿来的创伤药和干净纱布,就见到玖兰歌坐在床沿,双脚踏地,衣袍已经穿了一半。他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直冒。很显然伤口撕裂,他身体还是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
“玖兰歌!”落羽惊了一惊,连忙奔过去制止他穿衣的动作,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在干什么?”
玖兰歌见到落羽回房,心底骤然一松:还好,她没走。一把紧紧抱住她,他语气深沉:“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走?我走去哪儿?你伤口流血了,要重新包扎才行啊!”落羽这才明白,他强撑虚弱身体下床,原来是是担心她被他骂走了。
玖兰歌眼底一松,稍稍放开她后,见她手中果然拿着创伤药和干净纱布,苍白脸庞顿时扬起了一抹勾魂的深笑。
“小东西,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不对?”玖兰歌认真地凝视落羽眼底,将那一瞬间的悸动与僵硬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