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慕尚在EL大楼旁停住，乔以安下了车，没去找霍沉，而是先去了蒋雯那里。
“来了。”听见敲门声，蒋雯转过头，墨绿色短发辨识度极高，将她面部肤色衬得越发白皙。
干练利落，却丝毫不显呆板老气，那张脸比蒋雯实际年纪看上去，更年轻几岁，彰显恰到好处的成熟与气场。
乔以安径直走过去坐下，两人相视一笑，虽然这三年联系不多，却丝毫没有生分，也省去了客气寒暄。
“正好，跟你说说CT选秀的事情，”蒋雯将桌上那杯咖啡厅稍稍推远，她是咖啡因重度上瘾者，每天至少三杯咖啡，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忙碌的工作提神，到后期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今年10月，世界知名内衣品牌CT的秀将会在临港城举行，为此，CT和EL合作了一档超模选秀节目，最后的优胜者会直接上CT的年末大秀。
“其实CT之前也办过两次超模选秀，一次模特走完秀之后就没水花，还有一次，那个模特倒是很会自我炒作。”
蒋雯指的那个模特，在上过CT的秀之后，转过头就开始指责CT，说CT是只要愿意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就能上的秀，甚至还出了本书，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十分擅长自我营销和炒作。
CT是世界知名内衣品牌，一年一度的年末大秀，堪称时尚界盛宴，当然不可能像那个爱自我炒作的模特说得那样不堪，不过……
“你有没有兴趣？”蒋雯问。
乔以安摇摇头，甚至没什么犹豫的时间，干脆拒绝，“算了，没什么兴趣。”
“CT前两次办的选秀，都可以说是不太成功的营销，这次到最后，很可能也会沦为炒作噱头，”点点头，蒋雯心领神会，这一次的超模选秀含金量恐怕也不会太高，“不过这是CT秀第一次来中国，对方还是很重视，一定会邀请有分量的超模做评委嘉宾。”
“我想复出的话，还是以走秀为主，”乔以安冷静客观，毕竟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对未来有更多理智规划，“真人秀，我暂时不太想接。”
蒋雯又点了点头，认真听着乔以安的话，其实她跟乔以安的想法也一致。
她望着对面女人明艳慵懒的脸庞，已经褪去当年的青涩与稚气，茶色长卷发及腰，举手投足间，都是自然流露的妩媚。
有的人喜欢卖弄性感，乔以安不同，她的性感与慵懒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T台上又是另一番风情。
乔以安天生属于T台，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一类人，的的确确，复出之路应该将重心放在走秀上，超模选秀这种节目，其实没有太大意思。
不过有些事就是这么有趣，乔以安不屑一顾的，叶惜倒是很在乎——毕竟，能以评委嘉宾身份上这个选秀，也算是某种程度得到CT认可。
“我跟你想法一致，”蒋雯望着乔以安，其实乔以安的外貌、五官和三年前变化不大，不同的是气质，更成熟、更理智。
看着这样的乔以安，蒋雯的心情有些复杂，当年乔以安离开的做法，其实可以说是很任性，毫无理由在她最风光时消失。
“你既然最终还是选择回来，有几句话，我要提前跟你说，”从乔以安出道起，蒋雯就一直是她的经纪人，蒋雯对她严厉贵严厉，却很尊重她的意愿，那时候乔以安年纪又小，几乎是被蒋雯当妹妹带大的。
“你跟霍先生的事情，与我无关，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对于三年前，乔以安和霍沉的往事，蒋雯心知肚明，却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一来，当年霍沉对乔以安虽然态度冷淡，实际上却在默默纵容，轮不到她来管；二来，小女孩总归有幻想，尤其对着霍沉这样的男人，蒋雯当时认定乔以安多碰壁几次，自己就学乖了。
谁知道，乔以安最后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三年前那天清晨，蒋雯亲眼看见乔以安从霍沉的酒店套房出来，当时她整个人都很狼狈，长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似乎一边走一边在哭。
即使这样，蒋雯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乔以安脖颈和胸前的痕迹。
就连乔以安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蒋雯是成年女性，怎么会看不出来，乔以安这样的反应，说明了什么——昨晚，乔以安跟霍沉上床了。
乔以安缠了霍沉这么久，霍沉态度都很冷漠，所以昨晚的事情，不会是霍沉主动，事实大概是，乔以安玩得太过火。
霍沉毕竟是男人，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放在眼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如果在霍沉眼中，乔以安不是够特别，霍沉又怎么会容忍她闹那么久。
从那天起，乔以安就销声匿迹，也证实了蒋雯的猜测。
结束回忆，蒋雯眼神恢复冷静理智，“你起点很高，但是坦白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新人层出不穷、老人不进则退，这个圈子里从来不缺年轻漂亮的新人，别人现在都憋着一口气，拼命想要博上位，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态度。”
蒋雯的性子，是丑话说在前，如果乔以安像如今的叶惜一样，一门心思都放在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上，那她也没必要太过在意。
反正彼此得过且过就好。
“我从来没后悔过离开，”乔以安回视蒋雯，眸光流转，眼底毫不掩饰，流露出某种欲望，也可以说是野心，对T太的野心和欲望，“但是如果我没回来，我一定会后悔。”
唇角微微勾起，蒋雯面色比刚才柔和几分，正想说什么，乔以安的手机忽然响了。
“知道了。”接通电话，乔以安的语气凉了下来，“我等会儿过去。”
是霍沉的电话。
挂断之后，还没等她开口，对面，蒋雯已经会意，“去吧，让霍先生久等了，是我错。”
淡淡一笑，乔以安转身离开，谁知刚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熟悉的脸孔，刹那间，让乔以安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