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安平镇上摆猪肉摊有二十一年了,从来就没歇过一天,就连下雨天你也舍不得你的摊子,那天风和日丽,你怎么没去出摊呢?而且苏员外家的喜宴你也没去送肉,要知道那可是难得一遇的大买卖,接一次这样排场的喜宴,可足足抵得过你出一个月的摊子。”
“我累了,想休息不行了,我那天不舒服,头疼。”
“我可听说有一次你刀掉到脚上,切下大半个指头都出摊了,怎么,头疼竟比断指还疼不成?”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闭嘴,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杀了李铁匠,我是冤枉的!”张屠户恼羞成怒。
“可我去听说你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的镇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应该是去买了一把新的杀猪刀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就是头疼,所以我才没出摊!”张屠户怒气冲冲,苏白露却不慌不忙。
“大人,我想再问一下,为什么认定苏谷雨杀人?”苏白露深深看了一眼张屠户,向公堂上的纪墨言询问道。
“一是根据李氏的证词,她说亲眼看见了苏白露行凶,再就是李铁匠被害前日苏谷雨和他起了争执,当场说了要弄死他,这话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
“是啊是啊,他确实说了。”
“我也听见了。”
“对对,我也听见了。”
围观的人们跟着嚷嚷起来。
“我想问一下乡亲们,你们平日里可曾和人吵过架,争执过?”
“有,当然有啊。”
“那你们有没有说过要把对方弄死的话?”
“这……”围观的乡亲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有还是没有?”
“有,但是我们肯定不会杀人啊!”
“为什么?”
“气话嘛!谁会真去杀人啊!”
“是,我们在和别人争执的时候都会口不择言,但没有深仇大恨的话,谁会真去杀人呢?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苏白露看着在一旁不停点头的苏谷雨说道。
“你这就是护短!明明就是苏谷雨杀的人,怎么就成了一时气话了,明明这事和我没关系,你却偏偏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这个小贱人,我是掘了你家祖坟了,还是把你娘卖到窑子里了!”张屠户气愤地指着苏白露,越说越生气,竟往她身上扑去,旁边的胖瘦衙役一把把他按住。
“你说那日你是因为头疼才不出摊,可今日我看你这精神却不像是生过病的,张屠户,你那日不是头疼,也不是不想出摊,而是你的那把杀猪刀弄丢了吧?”苏白露双手抱肩笑着看向张屠户。
“没有!没有!就在我家,我就是头疼才没有去出摊!”张屠户面色一僵,随即大声吼道。
苏白露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没丢?真奇怪了,我刚刚验看李铁匠的尸首的时候,明明看到他那伤是尖猪刀这样尖锐的凶器形成的,而且刚刚我还去李铁匠家走了一趟,好巧不巧被我看见那把杀猪刀扔在李铁匠家的猪圈里面呢?那把刀子光滑锃亮,尖锐无比,一刀下去猪都能杀死,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