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自有公断,你这样私设公堂,就不怕被抓进衙门吃牢饭吗?就算断,也该由公家来断,你若敢私自用刑,就是想将我屈打成招,为真正的罪犯脱罪!那你就是帮凶!”苏白露冷冽说道,目光咄咄看向人群里最前面那个人。
群体事件中,人们会不自觉的盲从,如果对一群人说一件事,他们不会听,但若是把同样的一件事针对性地说给其中领头的一个,效果就会不同。
果然,那个领头的思索了一下,说道,”乡亲们,咱们已经报了官,自有官老爷审这个恶 婆娘,咱们先等一等。”
铛——铛——铛——
“知县大人到!”
铜锣开道,一个年轻男子从轿子上稳稳走了下来。
这是新到任不久的县令纪墨言,这一届的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却颇有一番抱负。
据说很得皇上的赏识,所以便被派到青县任县丞。
青县隶属沧州府,沧州位于九河下梢,濒临渤海,海陆运输发达,地理位置颇为重要。
见纪墨言下来,众人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从案发到官府来人,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也就是古代的半个时辰,可见这官吏非常尽责,一定是听了消息就赶过来,苏白露心头慢慢稳了下来。
见到被五花大绑的苏白露,纪墨言眉头拧了起来。
“所为何事?”
“回青天大老爷,小的们一早出城,途经城外,正好看到这恶婆娘挖坟掘墓,并且弃尸荒野!”那领头人愤愤说道。
“你是亲眼看到我挖坟掘墓了?还是亲眼看见我弃尸荒野了?我用的是什么东西挖的坟?又是怎么弃的尸?”苏白露见来了官吏,便大胆为自己辩解起来。
别人怕官差,她可不怕。
要说起来,她自己就是官差,不过是在这之前。
这个身体不是她的,这张脸也不是她的,但这个灵魂是她的。
她是著名心理学家,国内微反应专家,能读心,会雕骨。仅凭一团泥巴就能根据骨骼大小,给尸体雕骨塑身,还原其貌,被破例纳入特工局,专职刑讯审问。
可在提审最后一个犯人的时候,她被一颗早就准备好的炸弹一下子轰上了天。
现在她是苏白露,同名同姓却不同时代的苏白露。
这个苏白露是谁?
城西富户苏佩安的嫡亲女儿,她父亲本是她母亲白家招来的上门女婿,却不想白家老太爷在苏佩安上门没多久就撒手离开了,白氏也在生了第二个孩子苏谷雨后没多久就走了,只留下苏白露和一个年幼的弟弟,于是苏佩安便把原来招进来的妾室王氏扶了正,王氏膝下另有一女,自此,这个苏白露和弟弟的日子便越来越艰难,不得不自己讨营生。
就这,后母还觉得这姐弟俩碍了眼,连夜背着苏佩安把她卖给了一个无赖,却不想她抵死不从,被无赖打死,扔到了乱葬岗。
那个指证苏白露的领头人,见一个女子竟然自已帮自己辩解上了,脸顿时变得涨红难看,”你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抛头露面,做下这等无耻之事,还敢抵赖!”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哪条律法写着女人就活该被冤枉的!你又凭什么断我的罪?你一没有证物,二没有证人,不过是看了一眼现场,就空口白牙胡乱定论,你以为这是说书看戏吗?由得你如此儿戏?”
纪墨言眉头拧起,看向苏白露的眼底多了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