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边小之你是不是疯了？”顾南风差点从座位上窜起来，险些把电脑都带翻了。
边小之瞳孔幽深地看着顾南风，嘴巴微微一动，蹦出两个字：“晁白。”
“那也不行，他们怎么说都是我的学员，学武术就是要匡扶正义，铲奸除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怎么可以做那种事情。”顾南风一脸我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表情，但是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内心。
跟她比起来，边小之可是个老司机。而这事情除了边小之，她还真找不到另外一个能帮助她的人。
“晁白。”
边小之就知道顾南风一定会纠结选择道德还是爱情。可是一个空窗那么多年的女人，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人，还不得使劲浑身解数，用尽全部手段？
果然，顾南风只是纠结了一下，灼灼有神地看着边小之：“你确定他们不会有事？”
“肯定不会。”
看着边小之笃定的目光，顾南风一咬牙一跺脚：“行，我这就给你找几个年轻力壮的。”
边小之用手摩挲着嘴唇，看着眼前六个被顾南风选出来的优秀学员。
身强力壮，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习武人的豪迈之气。的确很优秀。
“之之，我还有点担心。”顾南风拉着边小之到了一边，低声说，“都说那人阴冷凶残，不择手段。虽说我这些学员身手不凡，若是被抓住岂不……”
边小之额角跳了跳：“说人话。”
“要是他们出事了，我下学期的学费就拿不到了。”
“放心。”边小之嘿嘿一下，看着眼前六个彪形大汉，“今天姐姐就带你们去打怪升级。”
洪燕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那个女人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总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
陆梓铭一大早就来让她搬到晁白的私宅，她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心里那一层阴影让她觉得自己迈出大门都很困难。
“洪小姐，您放心，有我们在。”陆梓铭之前就安排了两个人，出了那个事情之后又安排了两个，四个人把洪燕围得严严实实进了地下车库。
刚一进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人同时往后转去，就看见八个黑衣人包围了他们。
“你，你们是谁？”
洪燕刚想要尖叫，就被陆梓铭安排的人瞪了一眼。她连忙咬住下唇，一脸惊慌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八个蒙面黑衣人。
很快，她就搞清楚了现在的形势。
自己这边四个人，那边八个人。只是其中的两个身形明显娇小一点，尤其是其中一个，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她正要开口，却看见那个人朝着自己眨了眨眼。
这个神态——她猛地捂住嘴巴。
虽然不知道边小之想要做什么，但是历来的事实告诉她，配合边小之才是最正确的。
想到这里，她猛地拉住其中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洪小姐放心，我们拼死都会……”义薄云天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人一拳打晕。
洪燕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下一刻，眼前的一群人就打在了一起。
尽管陆梓铭安排的人都是有点底子，但是架不住跟着顾南风那么多年的学员，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三个人还没搞清楚发生的事情，就跟第一个人一样被打昏了。
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打倒在地，洪燕才恢复了正常。
边小之对顾南风使了个眼色，她马上领着人走了。
“茜茜，你要干什么？”
边小之还没摘下口罩，看着洪燕，一字一顿：“这个事情，是屈沛柔做的。”
洪燕怔愣地看着边小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猛地反应过来。边小之是想把这锅往屈沛柔的身上扣。
她不过是抛了个砖，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
陆梓铭很快就收到消息赶了过来。洪燕披头散发蹲在墙角，表情恍惚。
一看见陆梓铭，她就冲了上去抱住陆梓铭：“陆总。”
陆梓铭搂住她，见她身体无恙，松了口气：“你慢慢说。”
洪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地说：“我听见他们说，这次就给我个教训，要是我不离开您，他们就会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说的意味不明，完美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
随着她的话，陆梓铭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等到洪燕又一次梨花带雨地扑进他的怀中，才拍了拍她的后背，咬着牙说：“我会让她，血债血偿的。”
边小之摘下口罩，和顾南风一起躺在沙发上。
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激发陆梓铭的“血性”。一个男人，长期不甘不愿地屈居在一个女人的手下，只要一根小小的导火索就能让他爆发。
正是因为陆梓铭觉得这是自己家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报警。最多只是把自己的愤怒转移到屈沛柔的身上。
“之之，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到底在干嘛啊？”顾南风单手撑着脑袋看边小之，“上次是邱雅萍，这次难道是陆梓铭？”
边小之心里一阵纠结，要是实话实说，顾南风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
“之之？”顾南风推了一把边小之，“你说啊，不然你干嘛要我们去吓唬他小老婆？”
“其实……”边小之酝酿了一下，眼中很快就酝酿出眼泪，一脸凄苦地看着顾南风，“我们大学的时候才认识，我们家以前的事情一直没跟你说过。”
在边小之的娓娓叙述中，顾南风听到了一个称得上狗血的故事。
总结一下就是，当年边小之的父母帮了陆梓铭，可是最后陆梓铭却恩将仇报灭了她全家。
这简直就是血海深仇。
顾南风一脸梦幻：“怪不得你爸妈从来没来过学校，原来是……真是不好意思，勾起你的伤心事。”
边小之的良心顿时受到了小小的谴责，她干笑了两声：“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个事情你还是帮我保密吧。要是被陆梓铭知道还有我这条漏网之鱼，恐怕我根本活不到帮我爸妈报仇的时候。”
顾南风拍着胸口打包票：“你当我顾南风是什么人，就算你不跟我说，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边小之一脸感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
“但是之之……”顾南风欲言又止。
边小之手一顿，就听见顾南风来了句：“你之前说帮我搞定晁白的。”
她嘴角一僵，脑海中就是那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这管天管地，真管不了人家情爱纠葛。
边小之愁的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没多久估计就变成秃头了。
想想她陆梓铭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会儿又摊上顾南风的事情。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找顾南风借人。
可是想想，不找顾南风借人还能找谁，她现在无名无户，被警察抓到没准还会因为黑户的问题被关进去。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哀叹：“真是人生艰难啊。”
说完一头砸到床上，闭上眼睛。
可能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太多，边小之的睡眠质量奇差，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准备入睡，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这个声音让她警觉起来，拎起放在床头防身的桌球杆，闪到了门后。就在那个人推门而进的时候，一棍子就打了上去。
可是料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在耳边响起，桌球杆被人抓住，那人嘴角勾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响起：“想我了吗？”
她就势放掉手中的杆子，哼了哼：“想个屁。”
“女孩子讲话不要那么粗鲁。”万圣杰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下去。他刚想伸手去拉边小之，却被她一躲，抓了个空。
“跟一个炮|友客气什么？”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又是好几天的时间。边小之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万圣杰一个临时安营扎寨的地方。
想到的时候过来给块糖，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呢。
“炮、友？”万圣杰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边小之的话，似乎对这个词很不理解。
然后，他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边小之：“什么叫做炮|友？”
边小之盯着他看，半天才确定这人不是在说假话。她倏然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轻蔑地嘲讽：“你该不是从远古时代穿越过来的吧，连这个词都不知道。”
万圣杰神色一变，似乎被边小之的话触动了心里的某根线。冷着脸说：“不说就算了。”
边小之那口气一堵，就更不想说了。
这个人太奇怪，尽管他每次的出现都会让她进度加快，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让她很有挫败感。
她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万圣杰对她独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让她有种自己和他有那么一腿的感觉。可是正常交往，就算不是焦不离孟，也不至于像他们两人一样，就连最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钟楼敲过午夜十二点。
沉闷的钟声让坐在沙发两端的人都动了动。
“你怎么还不走？”边小之刚开口就郁闷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们两人就像是高手华山论剑，谁先出口就表示谁在乎得更多，更沉不住气。
万圣杰站了起来，往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串项链：“晚上过来是想把这个给你，如果有事可以去魅色酒吧找酒保，他看见这个东西会帮你的。”
边小之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串项链，同样复杂的目光又看向万圣杰，嘴巴动了动，终于问出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