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之伸手扶了她一把：“走路小心点。”
洪燕想要推开她，心底掠过一丝想法，抓住边小之的手：“你是不是要帮我。”
“不是帮你，只不过想找个人帮我自己。”边小之另一只手在洪燕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微微一笑。
“你说什么？我不同意。”洪燕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拎起边上的包就往外走。
她本来还以为边小之能够帮她，可是现在看来，更像是陆梓铭的说客。
“你还要去跳河？”
边小之的声音从后面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洪燕停住脚步，表情近乎是愤怒地转了过去：“不然呢，等着你把我送到陆梓铭的床上去？”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嘛？一天做婊|子，一辈子都是婊|子。”
“你什么意思？”洪燕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心里的最后一点理智在克制着她，真要上来跟边小之打起来。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着，你是无辜的，被强迫的？但是你信不信，在陆梓铭的心里，上了他的床，不管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都和那些外围|女没有差别。”
洪燕抿着嘴，半天没说话。
她不得不承认，边小之说的是对的。
陆梓铭是什么人，她知道。而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少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她急于摆脱家里的困境，进入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阶层，也不会被陆梓铭看上然后……
“洪燕，你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洪燕还是低着头，就在边小之耐心告罄的时候，听见她似乎是破釜沉舟般说了句：“想明白了。”
边小之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对于洪燕来说，现在这条命就跟捡来的一样，反正都已经被糟蹋了，也不在乎不计后果地赌一把。
“聪明的女孩子才让人喜欢。”边小之微微偏头，打了个响指：“开始吧。”
“陆梓铭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孩子，你知道要怎么做的。”边小之下巴微抬，“陆梓铭就在里面。”
看着洪燕如同献祭一般慢慢走了进去，边小之站在大街上，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半。
“我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
【宿主，凤凰涅槃才能重生。】
边小之心里的阴霾被这句话给驱散，下一刻笑开了：“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茜茜，你在这里干嘛？”
边小之肩膀上被人一拍，刚要跳起来，却在看见身后那人的时候强势扭转了脸上的表情：“晁总啊，真是巧。”
晁厝轻笑一声：“是很巧。”他的目光越过边小之，往里看了看，“这个地方是陆梓铭的私人会所，你在这儿干嘛？”
边小之脑袋晃了一圈，右手往上一指：“路过，对，路过。”
晁厝似笑非笑：“你走的也够远的。”
私人会所大多数都在郊外，而陆梓铭当初为了安静以及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更是把这个会所建在荒郊野外
路过能路过这个地方，也是奇葩。
听到晁厝的话，边小之才察觉出自己话中的漏洞。她的目光飘离了一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晁总，你不知道，这个地方以前是我们家的老房子。”她拼命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小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可是后来这块地就被收购了，连带着我童年的梦想，也化为灰烬。”
她完全把自己给代入进去，情到深处又狠狠擤了两把鼻涕。
【宿主，一百积分。】系统咬牙。
这个宿主真是时时刻刻给自己出题啊。
边小之也咬牙：“扣死你算了。”
晁厝当然不知道边小之和系统之间的区区绕绕，他皱了皱眉，问边小之：“茜茜，你是广安市的人？”
边小之一口流利的广安市方言：“晁总，我是土生土长的广安市人，老房子没了，我们就搬到了别的地方。可是落叶归根，最终我还是回来了。”
这话说得可算煽情，晁厝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动容。
当年陆梓铭为了得到这块地可以说是大费周章，广安市底下也流传了不少相关的传言。
他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却没想到边小之以前就是住在这个地方。
“你要进去吗？”晁厝又看了一眼里面，指了指。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故地重游反而会勾起伤心事。”她抹抹眼睛，深抽了口气。
刚要转身，却被晁厝拉住。
“走吧，只有故地重游，才能真正忘掉这些伤心事。”
“诶。”她下句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晁厝拉了进去。
“晁总，稀客啊。”
陆梓铭正搂着洪燕，看见晁厝进来就乐了。
晁厝这个人是他们这个圈内出了名的冷清，大大小小的酒会都不参加，更别说自己这个私人会所，他来都不愿意来。
所以今天看见晁厝在这里，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该不会是个假的晁厝吧。
“陆总好休闲啊。”晁厝把边小之搂紧了点，冲陆梓铭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边小之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晁厝搂着自己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她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拼命跟洪燕使眼色。
洪燕原本也很惊讶，本来以为边小之把她送到这里就会离开的，却没想到边小之竟然进来了。
看见边小之的神情，她反应过来，一脸的娇柔：“陆总，我有点累了。”
“累了？”陆梓铭连忙搂住她，一脸的淫|笑，“累了我们就去休息吧。晁总，我先失陪了。”
看着陆梓铭离开，边小之才轻轻拍了两下晁厝的手：“晁总。”
晁厝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
边小之往后退了两步：“我先去趟卫生间。”
“这地方怎么那么大？”在第四次回到原点之后，边小之彻底得崩溃了。
有钱人就是奢侈，这会所说白了就是在乡下建个休闲娱乐居住于一体的地方，可建那么大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扇了扇风。
“求你了，不要再弄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墙之隔的房间传了过来。
边小之从地上跳起来，耳朵贴到门上。
“装什么矜持，都多少次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污秽不堪。
“不要……”
一阵脚步声，边小之连忙躲到一边，下一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出来。
果然是记忆中的那个人——韦乐儿。
她知道韦乐儿后来被韦鸿涛给陆梓铭作为抵债，在这里看见她，既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意料之中。
韦乐儿径直冲到边小之躲着的地方，两个人四目相对。
“边老师。”韦乐儿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边小之，目光中先是闪过惊讶，接着就是狂喜。
她狠狠拽住边小之的手，央求：“边老师，求你救救我。”
边小之挣脱开她的手：“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就是边老师。”
韦乐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老师，我再也不欺负同学了，您带我出去吧。我在这里，他们要把我给弄死的。”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老师。”
边小之是同情韦乐儿，可是这同情能到什么时候？她从这里出去会怎么样？陆梓铭会放过她吗？
而且她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孩子，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出去又能怎么样呢？
她苦笑，自己真是越来越铁石心肠了。
“罗密欧。”
【宿主，这是您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哦。】系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欢快。
“能不能消除韦乐儿的记忆，就当我送给她的最后一份仁慈。”
消除过去的回忆，就可以让她忘记自己曾经的优越，对她来说可能会更好一点。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积分……”
【宿主，这是系统的失误，前一个任务对象对您的记忆是要删除以免日后造成麻烦。】
这倒是出乎边小之的意料，真没想到系统这抠到死的竟然也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自己那么多积分。
韦乐儿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
大概十几秒钟后，又慢慢睁开。
边小之一脸紧张地看着她，韦乐儿的眼中浮上一层疑惑：“你是？”
“路过。”边小之顺流而下，呵呵了两声。
这借口真是百用不滥。
韦乐儿哦了一声，估计是想起刚刚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走廊。
就在她离开的时候，一个人从角落绕了出来，眼中先闪过一道疑惑，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
横空伸出一个男人的手：“宝贝，干嘛呢。”
女人一转身，已经换上柔媚的表情：“陆总，您不要着急嘛。”
……
洪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陆梓铭，悄声下床坐到梳妆台的前面。
镜子里的人正值青春，年华大好。可是眼神却如同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写尽沧桑。
她按照顺序拿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慢慢涂到脸上，最后选了一只最为红艳的口红，抹了上去。
“燕燕。”陆梓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床上叫了她一声。
洪燕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陆梓铭放在外面的手臂：“陆总醒那么早。”
“小宝贝，你打扮那么好看给谁看啊？”陆梓铭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洪燕笑着拍开他的手：“除了您，还能给谁看啊。”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不言而喻的契合，又是一场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