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干嘛来这里啊？”顾南风一下车，觉得更加郁闷了。江蓉和褚启明那么大的仇恨，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党亦巧的样子，怎么可能来褚家？
她觉得边小之估计是真的被急坏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觉得江蓉会来这个地方？
“南风，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江蓉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顾南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冷不丁边小之抛过来一个问题。
“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现在最不喜欢边小之这样卖关子了，这人也是，跟万圣杰待久了，就连说话和做事情的方式都跟万圣杰一样。
“她说，你们是不是那个女人派来的？”边小之看向顾南风，眼中兴味盎然：“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党亦巧。江蓉估计到了现在都没想到，党亦巧和褚启明早就是两条心了。”
“那江蓉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啊。”
顾南风看着边小之笃定的样子，觉得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这个闺蜜了。既然江蓉觉得党亦巧是害她的人，怎么可能送上门呢？
“可是，江蓉是个疯子啊。”
边小之直接走了进去。
顾南风看着边小之那一往无前的样子，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尽管不知道边小之心里打的是什么鼓，但是跟着走总是没错的。
奇怪的是，褚家原本应该有很多人，可是今天却跟人走空了一样，压根就没有人拦着她们两人。
“来的还挺快。”
党亦巧的声音从大厅传来。边小之和顾南风绕过玄关，就看见江蓉站在党亦巧的面前，而党亦巧却十分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那个自在劲儿，江蓉在她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就像是她的小佣人。
“还真……”
早在看见江蓉的时候，顾南风就说不出话来了。边小之轻轻打了她一下，顾南风才把将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
“党女士。”
边小之就像是没有看见江蓉，拉着顾南风在党亦巧的身边坐了下来。党亦巧挑了挑眉，这动作还真是自在。
江蓉没想到边小之还真的能找到这里，想到刚刚晁厝跟她说的话，她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
党亦巧“哎呦”了一声，看的却是边小之，“我说，你们俩是做了什么让人家那么害怕？这看到你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边小之似笑非笑：“党女士，这口黑锅我可不背啊。”就像是刚认出江蓉，边小之也“哎呦”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几分揶揄：“江小姐，好久不见啊。”
江蓉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边小之实在是算不上一个出色的演员，又或者她现在只想用这样拙劣的演技来展示自己对她的不屑。江蓉的脾气并不算好，原本在晁厝的要求下来找党亦巧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尊严，再去面对边小之，就让她有种脱力的感觉。
所以面对边小之“热情”的招呼，江蓉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对党亦巧说：“党女士，既然您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这都到饭点了，还是在这里先吃饭吧。”党亦巧叫住了江蓉，然后招呼自己手下的保姆阿姨，“阿姨，饭好了没有？”
“夫人，饭已经好了。”阿姨连忙说，紧接着，一道道的菜搬上了桌子。边小之往那边扫了一眼，色香味俱全，她还真是有点饿了。顾南风看了眼江蓉称得上难看的神色，十分自然地就上去招呼：“江小姐，党小姐都这么说了，您要是不留下来吃饭有点说不过去吧？”
党亦巧十分贴心地来了一句：“没事，吃饭这种事情不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这也是想着，褚启明今天也不回家，我一个人吃饭也无聊，多个人还热闹一点。”
江蓉抿着嘴咬着牙，一副你们都欺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她来的时候就专门拣着褚启明不在的时候，现在跟党亦巧的话还没说完，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找到这样的机会。
“那就打扰您了。”
江蓉对着党亦巧点了点头，落座。
都说了，酒桌上就是一个小战场。这会儿虽然不是商业应酬，可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都能演出一台红楼梦了。尽管边小之和顾南风时不时地讲两句笑话，可是总的气氛还是十分沉闷。
“党女士，您家的阿姨饭做得可以啊。”
顾南风吧嗒了两下嘴巴。这动作本来是十分不礼貌的，可是颜值就是正义。这么个动作在顾南风的脸上却显得十分可爱。党亦巧没有孩子，看到和叶语相似年纪的小姑娘都觉得亲切。这会儿十分宠溺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当然，我们家阿姨以前可是在五星级的饭店工作过。”
党亦巧一指正中间的那道菜，说：“这道菜是阿姨的拿手菜，手撕鸡。”
手撕鸡。
边小之当然知道党亦巧那心思。一个在五星级饭店工作过的人，拿手菜怎么可能是手撕鸡。这菜显然就是意有所指。
江蓉放下筷子，深呼吸了两下：“党女士，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我这次来是和您说和的。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哦，是应该打掉。”
党亦巧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吟吟地看着江蓉：“毕竟，褚启明那样的人也不是会喜当爹的。”
江蓉的脸色很难看。
边小之却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些东西。
喜当爹，这三个字的内涵很深啊。
“党女士，孩子已经没了，希望您不要乱说话。”江蓉差点就要掀桌子。党亦巧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开口的话却是对边小之和顾南风说的：“你们应该不知道吧，褚启明早就把自己给结扎了。”
“结扎？”
顾南风凑近边小之：“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就能把自己给结扎了？”
边小之回了她一个“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但是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简直和顾南风眼中的如出一辙。
“脑子没问题。你们说褚启明这个人是不是也厉害？为了和前妻离婚，竟然答应了这么一个要求。亏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看了那么多医生，吃了那么多药。”
党亦巧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但是眼神却是十分可怕，看得边小之也有点犯怵。
党亦巧多喜欢孩子，从她对叶语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可是褚启明却无情地摧毁了她的想法。那么多年，那些苦的要命的中药她都喝下来了，却没想到最后给她致命一击的却是自己的丈夫。
这话对江蓉来说，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边小之她们看见江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下巴开始一直白到了额头。
“所以，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不是褚启明的。”党亦巧看着江蓉，突然笑得更加灿烂了，“怎么，你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过你这表情，估计早就知道了吧？”
“你知道？”
边小之看着江蓉，内心突然就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女人，其实不是党女士，是不是？”
如果江蓉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情，党亦巧不屑于对付江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其实那个一直对付江蓉的女人就是她肚子里孩子亲爹的老婆。这关系还真是够复杂的。
“我知道。”江蓉看向边小之，“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爱的人是褚启明，因为他的无情才会选择了报复？哼，谁会喜欢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从一开始，我喜欢的人就不是他。而之所以那么恨他，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交易的物品。我和你说的女人，不止一个。连我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边小之没说话。
从党亦巧说出褚启明结扎的时候，她就有点猜到这几个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也只不过是江蓉亲口验证了她的猜想而已。
毕竟褚启明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南风没想到这故事还有那么大一个转折，看了一眼江蓉，眼中是满满的同情。这女人也真是悲惨，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还被当成了交易的礼品，甚至还怀了孩子被那些女人伤害。褚启明那种人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反正在边小之的心里，因为自己的私人利益伤害其他人的就是伤天害理。
“看来，你的确比我惨。”党亦巧这句话硬生生把这个称得上悲伤的话题扭转成了比惨大会。她也放下了筷子，然后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既然现在都说开了，你说说，来找我干嘛？”
“我。”
江蓉这人真是跟挤牙膏一样，说句话还磨磨蹭蹭的，老半天都说不出个重点。
三个人六双眼睛落到了她身上，顾南风着急了：“你倒是说啊。”
“我知道褚启明马上就要当市长了。我想参加他的就职典礼。”
这算是什么要求？
边小之刚想说你是褚启明的秘书，到时候应该也能够进场。但是一想到她都那么长时间没有上任，指不定已经被从前线撤下来了。到口的话也就没说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