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老头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跟被抽了筋一样软到在地。褚启明收起手上的电击棒，放进了口袋，然后踹了踹地上的邬老头儿，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吓人。
他走到窗子边上，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窗帘被点燃，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那张脸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
现在，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
褚启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能看见自己光明的未来。
“褚部长。”一直跟着他的司机小刘走了上来，“网上的消息压不住了。”
褚启明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昂贵的爱马仕手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那就不用压了。”褚启明坐进车里，头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那个人是敬老院的护工张大牛，人还在敬老院里，通知警方来抓人。就说他，嗯，挟私报复。”
小刘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他看着褚启明，眼中闪过一时的陌生。但是很快，他就垂下了头：“是。”
“褚宇楠呢？”车子刚刚平稳上路，褚启明突然睁开眼睛问小刘。
“少爷还在工作。刚刚过来的时候少爷还打电话问您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褚启明“嗯”了一声，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个兴味不明的笑：“感情用事永远成不了气候，晚上是应该给他好好上一课了。”
邬院长自杀身亡的消息在同一天传遍了整个广安市。不少人都说自己在那一天看见了敬老院的大火，甚至有人言之凿凿看到邬院长在火海中挣扎却不肯出来的样子。
一个人把自己活活烧死，那是有多大的勇气。
顾南风飞快地浏览着网上的消息，然后关了电脑：“我终于知道褚启明为什么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了。”
“我早就知道了。”边小之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就没停下来。
“你在做什么？”顾南风侧过头，边小之正在飞速地删除帖子。她有些惊讶：“干嘛啊，这不是游行时候的帖子，你扇它干嘛啊？”
“我还不想出名。”边小之眼疾手快，看到有自己照片的帖子就飞速地删除，就说话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删除了几十个帖子了。
顾南风这才看见边小之删除的都是有她在场的帖子。边小之这人小心，即便就看见半张脸，甚至是一个背影，她都毫不犹豫地删除了。
本来这种事情能让系统来处理的，可是想想自己已经为零的积分，她还是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不是挺好的？”顾南风坐到她旁边，学着宋丹丹的语气说，“想出名，就是这么简单，哦也！”
边小之懒得理这个幼稚的女人，顾南风正要接着说话，就听见晁白喘着粗气的声音：“累死我了，这老头儿死沉死沉的。”
“好了。”边小之一拍手，然后站起来看着晁白：“救出来了？你亲自去的？”
晁白踹了踹地上的老头儿：“我要是去晚一步，这老头儿就没救了。不过他看着也不胖啊，怎么就那么重？”
顾南风顺着晁白的脚看向边上死人一样的老头儿，然后惊愕地长大嘴巴，问边小之：“之之，我是不是见鬼了？”
边小之一脸严肃：“是的，你见鬼了，快去洗洗眼睛吧。”
顾南风气得打了她一下，蹲在地上摸了摸老头儿的脸：“还热的，没死透。你们把这邬老头儿救回来干嘛，就让他死好了。不对，这种人作恶多端，就那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万圣杰在晁白的身后慢悠悠踱步进来：“是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都说恶人能下地狱，但是死过的人都不会说话，谁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地狱或者是天堂。如果没有的话，那这邬老头儿痛痛快快地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你们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顾南风的表情颇为不满。看边小之的样子也是知情人，这帮人怎么就瞒着自己？早知道有这样的热闹可以凑，她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地上网看第二手消息。
“因为怕你去了坏事。”晁白实话实说，果不其然遭受顾南风铁拳一击。
晁白和万圣杰用一具老人的尸体代替了邬老头儿，然后偷梁换柱，把邬老头儿给弄了出来。
为此，边小之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原本邬老头儿一死，她的积分也就到账了。可是因为这个行为，导致她硬生生改变了系统的计划，所以原先规定的积分，只能在邬老头儿伏法之后才能兑现。
为此，系统很是不满：【宿主，褚启明不应该在这个任务中下线。】
“可是我就是不爽。”边小之一字一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太嘚瑟了。”反正在他们的眼中，邬老头儿就是个死人，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也只有边小之他们知道，这个邬老头儿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时不时都会爆炸，然后让褚启明死无全尸。
一想到那样的结果，边小之就有种十分痛快的感觉。恶有恶报，这才是最好的打开方式嘛。
邬老头儿之前是受了褚启明的电击，才会昏了过去。刚到这里没多久，就醒转过来。他看着边小之，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在这里。”
“是啊，你不应该在这里。如果我们没有救你的话，现在的你应该在黄泉路上了。死里逃生的感觉怎么样？”边小之笑吟吟看着他。
“死里逃生？”邬老头儿还没明白过来。顾南风十分适时地就把关于他“畏罪自杀”的新闻放到了他眼前，短短一分钟的新闻，看得老头儿脸都白了。
“褚启明。”他捏紧了手。
“老头儿，你想活命吗？”边小之突然问。邬老头儿忙不迭地点头：“想，我跟了褚启明二十多年，什么事情都帮他扛着，没想到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我一定要报仇。只要你们帮我报仇，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你能做什么事情？”边小之看了他一眼。以前这个邬院长还有点钱，也有那么点小权力，可是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现在出去，就算褚启明不杀你，愤怒的群众都能把你给撕了。张大牛也已经进去了，邬院长啊，你要么听我们的隐姓埋名，到时候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再出来，要么就冲出去，没准你速度够快，还能在褚启明身上扎个血洞出来。”
说到这里，边小之笑了：“不过你这样子，估计还没到褚启明的身边，就被他边上的警卫给击毙了。”
邬老头儿怎么可能不知道边小之的话。他咬了咬牙：“我全都听你们的。”
夜阑人静，秋季已经进入了尾声。树木失去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投射在窗帘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狰狞。
卫生间里，冲水的声音戛然而止，万圣杰腰间松松垮垮围了一条毛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想什么呢？”他上床，在边小之的脸上亲了一口，“是褚启明的事情吗？”边小之脸红了红，有些别扭地推了他一把。
“你干嘛？”
万圣杰十分自在地把想要逃开的边小之拉到自己的怀中，然后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抱抱你。”
边小之看着万圣杰，他的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
这个词用在这个大男人的身上的确有几分违和，边小之觉得更加别扭了。两个人有段时间没有那么亲密地在一起了，这一瞬间的肌肤相亲，让她整个人都激灵了起来。
“那个金女士，在哪里。”边小之戳了戳万圣杰的胸口——这家伙吃什么的，胸肌那么发达。
“毕竟是我名义上的舅婆，我给她找了一家新的疗养院。”万圣杰凑上来，嘴唇碰到边小之的嘴唇，说话的时候边小之都能感受到他嘴唇的震动。
“你还在吃醋？”
边小之觉得自己的牙真的酸了。她终于知道，万圣杰刚刚为什么会说出“抱抱你”这样的话，这人分明就是要唤醒一下自己当初的记忆，然后再享受一下自己为他吃醋的乐趣。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种气从中来的感觉，狠狠踹了万圣杰小腿肚子一下。
万圣杰一咧嘴，长腿微曲，揉了揉被边小之踢疼了地方：“下手真狠。”
“是吗？”边小之咬着牙看他，然后单手在万圣杰的胳膊上拧了三百六十度。那家伙皮还真是厚实，即便是这样，也只是咧着嘴干笑。
“火气消了吗？”又是一通连掐带挠，边小之觉得自己就是个市井泼妇了。她瞪了万圣杰一眼，嘴巴一动，没说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万圣杰抓着边小之的手，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边小之脸一红，刚要撒手，就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滚烫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你火消了，可是我这里又起火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