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要不是万圣杰拉着，边小之已经扑上去了。
“晓晓，你走慢点。我不打你了，保证不打你了。”经远航的神情有点痴迷，经母在边上开始抹眼泪了，一边哭一边说：“都是付晓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儿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姨，死者为大。”尽管付晓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毕竟人家都去世了，怎么说也应该尊重一下死者。
经母愣了一下，讥笑着看着边小之：“好，我尊重死者，那骂你总可以吧。我儿子不过也是一时冲动，你们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我儿子的身上？那个女的自己命短，活该他倒霉死了。死就死了，她干嘛还要拖着我儿子下水啊。”
果然是什么样的家庭就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
边小之气得手在发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果现在死了的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经母指着躺在床上的经远航，声音拔高了八度。
“之之。”跟着过来的顾南风连忙拉住了边小之。跟这种女人说下去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边小之深吸了口气，觉得义愤难平。
“都少说两句。”开口的是经远航的父亲。
从边小之进门开始，经远航的父亲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几乎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但是他的话对于经母来说就像是圣旨，一句话就让经母服服帖帖的不敢多说。
“小姐，你看到我们远航现在的样子，不管你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了，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们难道不想治好他吗？”
这人是心病，心病终究还是要靠心药医治，只要知道经远航的心魔，他们自然就能找到对症下药的方法。
“治好他，然后让他进监狱吗？”经父嘲讽地笑了笑，“在这里，我们至少还能照顾他，但是进监狱，我们连碰一下自己的儿子都不行。还有，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马瑶瑶想要置我儿子于死地吗？这么待着反而更好吧。”
这就是经父的目的。
边小之突然就明白了。
不管经远航是不是真的疯了，但是这个结局不管对经远航还是对经家来说都是最好的。
“救命啊，爸，不要，不要……”
边小之觉得没什么希望，刚想走，就听见经远航爆发出一阵怒吼。还没反应过来，经父已经冲上去握住了经远航的手：“远航别怕，爸爸在这里呢。”
可不管是他轻声的安慰，还是轻柔地拍打，经远航却还是浑身颤抖，整个人就像是筛子一样打着哆嗦。
“我们自己能处理好的。”经母冷冷地说，然后把边小之推了出去。
几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房间里依旧传来经远航的声音，到了后来简直称得上是惨叫声。
“我怎么觉得，经远航有点问题啊。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啊。”
顾南风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由问道。
边小之想说，一个人要是受到刺激太大，也会在精神上出问题。但是再怎么出问题，最多也不过抑郁一下，也不至于变成经远航这个样子，连人都不认识了。在她看来，也就只有正常人找不到疯子的状态时，才会这么去假装。
而且她越来越觉得，经远航那一句“救命啊，爸，不要，不要……”，听起来并不像是跟经父求救，反倒是求饶。
而现在即便是站在门口都能听见的惨叫声，似乎也证实了这个想法。
边小之朝着顾南风使了个眼神，几人左右无事，也就回了家。
月黑风高，精神病院的围墙很高，即便是站在院子里面却也是一丝风都没有。顾南风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之之，我有点害怕。”
说起来，顾南风原本也可以是个英勇无畏的人民警察，无奈这姑娘当实习警察的时候，第一次出任务，就被死相惨烈的尸体给吓住了。当得知当警察之后还有无数次这样的情况，她二话不说就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站在精神病院寸草不生的院子里，那阵凉意就跟蛇冰冷的信子一样从她的脚底开始舔舐，让她从头皮开始，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怕什么。”边小之拉住她的手，却在触及到那冰冷的温度时松开了，有些郁闷地看了顾南风一眼，“我们白天来肯定不知道经远航的真实状态，也就这个时候，等他放松警惕了，说不定就能知道真相。”
“可是我们调查经远航干什么啊。”顾南风觉得边小之平时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这个时候怎么没事找事。
现在付晓已经死了，马瑶瑶跟着褚启明，事情的真相也水落石出了。经远航疯了就让他疯着，就算是马瑶瑶想要他死，对一个疯子来说估计也是无关痛痒的。
她实在是想不出再找经远航有什么意思。
“我……”边小之想了想，暂时还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实话实说，“我好奇。”
这个理由，还真是合情合理。顾南风对边小之翻了个白眼。就因为她的好奇，所以她们大半夜地跑到这个精神病院来听墙脚，这个趣味也太奇葩了吧。
“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但是我是人。”边小之拍拍顾南风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就好了。”
顾南风还没开口，就看见边小之身手敏捷，那黑色的小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试图赶走那深入身体的寒意，找了个墙角蹲下来等边小之。
凭着白天的记忆，边小之几下就蹿到了经远航的房门口。
因为经父经母在照顾，所以经远航住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边小之担心惊动旁人，就像从经远航的窗户跳进去。
但是精神病院的窗户都是特殊定制的，既担心外面的病人爬窗进去，也担心里面的病人逃出来。
边小之没想到这层，无奈只能改撬大门。
她的解锁技术还是不错的，没两下就进去了。先到经父和经母的房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均匀的呼吸声让她放下了心，转而打开了经远航的房门。
经远航背对着大门躺在床上，身上已经不像白天那样被捆绑着。
她心里一句“果然如此”，刚要上前，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然后原本背对着她的经远航慢慢转过了身，目光死死地锁在边小之的身上。
一阵无以名状的恐惧就像是蛇蝎在身上爬行，她下意识想要喊出来，却发现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后经远航从床上下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边小之身后的门也打开了，经父经母走了进来。
求生的本能让边小之无声地朝着两个人求救，却看见经父和经母脸上诡异的笑容。经母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状：“老头子，你的药还真是有用。”
经父冷笑：“那是，要是没一点本事，怎么可能做了那么多年的首席工程师。”
这是个陷阱！
边小之心里无声地呐喊。她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一家人的手上。现在的她只希望顾南风能不要那么实在，鼓起勇气过来看看自己。
但是这药估计是无色无味的，顾南风进来肯定也会中招。她比了比眼睛，刚想和系统做交易，却又想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不由忍住了。
经远航一直没说话，跟从经父的指示把边小之抱到了床上。
那张床很硬，躺上去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边小之被硌得慌，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个小石子在自己的身体下面。难受得不行，她不知道经远航平时都是怎么在这样的床上睡觉的。
她看着那三个人，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经母很快就回答了她的疑惑：“老头子，我看这丫头看着不像是好生养的。”
说着竟然走上来，掐了掐边小之的屁股。
边小之的冷汗就下来了，如果她猜得没错，一个儿子废了，经父和经母就想着找一个女孩子，生下经远航的孩子。所以，撞上门来的她就成了首选目标。
“那就先试试，不行在想办法。”经父抿着嘴，那目光就跟手术刀一样，像是要剖开边小之的肚子然后看到她的五脏六腑。
然后他一巴掌打在经远航的脑袋上：“傻儿子，老婆都给你找好了，愣着干嘛？”
边小之觉得恶心。这一家人，不管他们受到怎么样的教育，心底却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肮脏。经远航打量着边小之，眼睛中的光芒却是越来越亮，然后真的朝着边小之扑了过来。
经远航很瘦，但是毕竟是个男人，压在身上也有一定的重量。边小之差点喘不过气，经父和经母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生怕自己得了病的儿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就留在房间里指导，恨不得手把手地把经远航那地方放到边小之的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