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直睡到日上三竿。
因着心情美丽到噗噗冒泡,对于去忠烈侯府随份子这等无聊事,云清扬都欣然起来。
对镜描妆,华服加身,钗环璀璨,费时费力的高规格拾掇过后,随意往那一站,便惊艳的俩吉祥物两眼直放光。
“王妃,您这样打扮真的好美!”,钱许多口快,赞美的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往外飚,“王妃今天一定能艳压群芳,不、不、不,王妃哪是她们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您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需要精心打扮才美吗?你家王妃我,明明是天生丽质好不好?”,云清扬先是故作傲娇的白一眼钱许多,继而,兴致勃勃对着俩吉祥物灌输起歪理邪说,“高门贵妇贵女,首要是贵,什么贵?自然是金银珠宝、锦衣华服喽。咱要是穿戴寒酸,岂不是从开头就输了气势?贵气一点,摆好王妃的款,也好让那些不安分的掂量掂量,找我的茬,她们够不够分量……”
嘴上说着‘那些不安分的’,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某个女人做作的嘴脸来,随之,如有神助的一道灵光在脑海中招摇劈过,劈的她,当即就将已经在喉咙口打转的涛涛后话咽了回去。
杏眸潋滟生辉,在俩吉祥物射来的茫然目光包裹下,陡然话锋一转。
“钱钱,我要带多多去找下殿下。等我们出了这个院子,你再去厢房招呼我爹爹,告诉他,我稍后在马车那边跟你们汇合。”
避免了爹爹搅局的可能,提着累赘裙摆,赶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又候着啊芒进去禀报过,云清扬才得以迈进前书房的门。
可是,进屋之后的悲催遭遇,不光让她‘邀功外加刷敬业博好感’的小算盘落了空,更是让她抓狂到差点喷一口老血……
“殿下,昨日云相已经贴出告示,昭告云家和我断绝关系,这个你肯定知道了。我为了恶心他,去相府门口哭诉了一回,这个你肯定也知道。那,云相夫人今天也会出现在忠烈侯府,我是不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演上一场?”
“那是你的事。”
“……”,云清扬早被怠慢习惯了,虽被某人凉凉的话音噎了噎,小脸上的笑容却是纹丝不动,仍然万分顽强的盘踞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再演一场吧。请放心,我记得忠烈侯是友非敌,不会把他家老太太的寿宴搅闹难看的。对了,我毕竟代表着府里代表着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或是放过了本该收拾的,可就不好了,是不是?殿下若是没空当面指点我,抽空写个单子也是可以的。尽快将那些高门属于哪派的熟记于心……”
“没有必要。”,凌铭冽挑眉,毫不客气的将云清扬的话打断,随即,顿了顿,直到案前的人目露疑惑,才不咸不淡的补充道,“没有人会认为你能代表我。”
没有必要?!
“……”,云清扬只觉得心堵,不光脸上挂不住笑,杏眸中更是小火苗蹭蹭直冒。
大半夜留下她,耐心细致的讲啊讲,还让她拿纸笔一一记录下来,难道这些是鬼干的吗?!
弹指的心头火起后,另一股脑细胞劳作的成果紧跟着汹涌而来,这下,她的心更堵了。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堵到郁结于心。
傻了,傻死了,是她傻透了!
的的确确,是个人就不会认为她能代表雳王啊!
哪个不晓得她是雳王仇人的女儿?娶她回去,只不过是当做和云相斗法的工具人,顺便磋磨磋磨。
哪个不晓得,她在法场被劫持后,雳王恨不得她这个人质直接被弄死?
连雳王的一根头发丝都代表不了,她如何应对那些高门,那也影响不了雳王一根头发丝啊!
若是她那天有这个自知之明,哪里会去钻这厮温水煮青蛙的套路?!
最后还要这厮来点明,她真是傻的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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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确确、确确实实,她连雳王的一根头发丝都代表不了,换句话说,不就是但是,雳王妃的头衔总是如假包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