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你过来咬我啊!
枇杷花开2018-05-12 00:034,738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跟前,蹲下,探过鼻息,紧接着,凌铭冽伸手就拍上了某人的脸。

  连着几下子,没反应。

  凌铭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转而去掐人中。

  可能过于投入,他根本没意识到,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快了许多,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云清扬好久没捞到休息,正睡得香甜无比,打雷都不见得被吵醒,不过……

  忒疼了。

  疼的她,面目扭曲着,猛然睁开了眼眸。

  不光睁了眼,遵照本能,她的两条小细胳膊还牟足了劲头的胡乱挥舞起来。

  本来声音应该是先行军,才张嘴,没来得及发出那个“啊”,就被堵住了。

  陡然进入视线的脸孔,更是惊的她即刻石化掉。

  胳膊也不乱划拉了,老老实实躺着挺尸,只用睁得大大的,眼珠都不错一下的杏眼,昭示着她的云里雾里。

  当然,不知所谓里还有隐隐的愤怒。

  天啦撸,不是见鬼了吧?深更半夜的,美男怎么去而复返?

  就算关心病人,非要跑回来瞧瞧,也不用对她这个呕心沥血尽职尽责的大夫下狠手吧?

  就算发现她睡成死猪,叫不醒,用踹的,够过分了吧?竟然……

  她的人中啊,疼的火烧一样,不用看,过后肯定得肿的发紫。

  脸啊,她还没堕落到放弃对美有所追求的地步,好吗?!

  还有,不是她眼花了啊,美男这厮,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怎么看着有几分风中凌乱的意味……

  她没看错,凌铭冽的确意外到有些失神。

  中毒的人,怎么可能掐一下人中就如此欢实?

  貌似,好像,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刹那的失态后,他便飞快的抽回手,起身之际,已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脸。

  云清扬看的一愣一愣,她也没空研究美男脑袋里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嘴巴得到解放之后,即刻戒备的爬起来。

  并且,下意识往后倒退三步。

  气氛突然很诡异。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美男的视线,似乎一直就没离开她的脸。

  她脸上有花吗?

  诶,不是没掐过瘾,还惦记着再来一回吧?

  急于摆脱这种鸡皮疙瘩满身的不舒服感,云清扬硬挤出一抹笑。

  “雳王殿下,你是来看啊芒的吧?已经对症下药,虽然人没醒,好转迹象已经有了。人一醒过来,我马上让人去告诉你。”

  言下之意就是,人没醒之前,美男可以滚回去了。

  可惜,美男的理解能力让她失望了,她逐客令已经递过去,人家却一点接招的意思都没有。

  不光一个字都不丢给她,而且,目光还从她身上挪走了……

  反正,要是她眼没花的话,美男看向的是地上的敞口蜜饯盒子。

  不知是不是被传染了不知所谓,云清扬突然恼抽的冒出一句,“你要是想吃,就抱走吧。”

  话从嘴里蹦出去,声音再返回耳朵里,她才反应过来,丢出去的话有多……多傻。

  不,是谄媚谄错了方向,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直接给人家送拍死她的理由嘛。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对着区区一点蜜饯眼馋?

  再说了,美男一贯死人脸来着,就算真碰见喜欢的,也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嘛。

  后知后觉过,即便小心肝在颤,她一时真没词可补救了,遂,唯有尴尬的扯扯嘴角。

  可喜可贺,人家没难为她。

  在她露出又傻又讨好的笑,那一瞬间,美男扭头走了。

  而且,走的脚下生风,一看就挺赶时间的。

  这下,云清扬更蒙圈了。

  大半夜的跑来,除了掐她一把,声都再没吱一声,这货中邪了吧?

  手指头挠挠乱成鸡窝的头发,待到美男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她便晃晃脑袋放弃纠结。

  以防再被袭击,关门下门栓,随后,躺地上,闭眼,抓紧进入挺尸状态。

  困到嘴里嚼着蜜饯都能睡着,她再不努力补觉,可能等不到毒药发作,先累死了。

  *********

  “……闺女,闺女……”

  云清扬再次醒来,又跟自然醒不沾边。

  心知干爹不会难为她,遂,她睁眼的同时,小脸上堆满了困倦和不满,“爹啊,再让我睡一会儿,我都要困傻了。”

  “要不是你昨天应了相府的人,今天一早回去,我老人家才懒得叫醒你。坑是你自己挖的,麻溜的爬起来。”

  相府的人?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哼哼,谁都能欺负欺负她,相府那两口子,反正是不敢的。

  云清扬半眯着眼,手捏眉头,毫不犹豫就决定放相府鸽子。

  “爹,您去打发他们,就说,让他们回去禀报他们夫人,我临时有事,回不去了。”

  “啊!不愧是我老人家的闺女,跟娘家撕破脸都撕的如此大张旗鼓。”,无影散人夸张的奉上大拇指,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不嫌事大的小兴奋,“嗯,损失一点添妆,换来你那些没良心的娘家人没脸,值了。”

  云清扬很善于抓重点,“添妆?”

  怎么听着是钱呢,如今,她对钱的渴望如滔滔江水。

  因着嗅到了铜臭气,偏头看向老头的眼神,都盈满了神采。

  “就是添妆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老头被闺女的无知打败了,谁让这是他宝贝闺女呢,诧异之余,捋着胡子絮叨的解释开来,“成亲之前那一天,女方家里要宴请亲朋好友,沾亲的那些长辈女眷,会给待嫁姑娘一些礼物,这就是添妆。当天下午,这些添妆就会跟着事先准备好的嫁妆,一起被送到男方家里去。”

  对钱,云清扬特别敏感,老头话音一落,她就鸡血满满的坐了起来。

  跳下床穿鞋的同时,嘴上更是念念有词。

  “给丞相千金添妆,礼物肯定不会差喽。去,干嘛不去,我可跟钱没仇。我不回去,那些东西肯定被他们昧下,可不能便宜那帮狼心狗肺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闺女说的倒是师出有名,可,他怎么闻到的都是见钱眼开气息?

  “……”,无影散人惊呆呆,直到闺女一溜烟跑没影,才缓过神来追出去,“喂,等等!等等!你先照照镜子!口水印子都不擦……”

  还好,预料中闺女以叫花子的形象冲到一楼,惊掉一干人等下巴的景象,被及时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人,成功扼杀掉了。

  柳离落俊逸的脸孔上全是歉意,尤其是看到立在眼前的人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眸中掩不住的心疼。

  “人中这里怎么紫了?是不是……”

  可,云清扬没有给他太多表达怜香惜玉的机会,杏眼眨巴两下,猛的拍拍脑门,扭头就往病房跑。

  “哎呦,我得去看看那货怎么样了!”

  看来,她真是困傻了,醒来的屋子跟睡着前的屋子不是一个,竟然才发现。

  嗯,肯定是老头心疼她,把她弄过去的。

  至于从里边下了门栓?哎,古代的破门啊,匕首从门缝一挑,门栓毛用都没有。

  待她跑到病房门口,紧随而来的无影散人,亲口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睡的可真死,天亮时候,啊芒醒了,被尿憋的扯着嗓子喊,你竟然没被吵醒。开门时候急的我哦,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探了你鼻息,我这心才放回去。”

  “人醒了!”

  云清扬推门的手顿住,拔高的音量透着雀跃,随即,小脸又转为紧张,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推门进屋,直奔病人。

  直到问了病人的各项身体感觉,她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没有瘫痪迹象,人也没有傻掉,这货很幸运,起病那么吓人,竟然没有后遗症。

  可能是练武的身体素质好?

  也就猜测一瞬间,她就放弃了,这货有没有后遗症,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泥菩萨过江,她先得顾好自己啊。

  才要走,又被柳离落伸手拦下,又一次,云清扬领教了,什么是暖男。

  “堂堂相府千金,怎可用这副模样被人轻视了去,还是先回我那里收拾一番。”

  ********

  半个时辰后,太阳爬的老高,相府已经宾客盈门,云清扬的马车才不紧不慢的到了相府内院。

  再到了听雨楼,将柳离落父子安顿在二楼,没等她在一楼厅里把椅子坐热,一堆花红柳绿就涌进了院门。

  挑眉看过去,望着浩浩荡荡的女人们,她的唇角就弯了起来。

  跟着华服贵妇贵女的丫鬟们,手里都捧着木匣子呢,呵呵,她要小发一笔了。

  遂,看在钱的面子上,她的礼数也上线了。

  整整才在柳离落处换好的紫色锦缎华服,端起相府千金该有的雍容华贵范,步步生莲的迎出门。

  钱氏的举动更让她见识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货肯定猜到,得不到她以女儿之姿行礼,免得被人看了笑话去,先一步热络的开了口。

  “清扬啊,都是为你大喜而来的,快迎进去坐啊。”

  呵呵,脸上堆着笑,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吧?

  屈尊降贵讨她欢喜?哦,这是以防她出尔反尔,一气之下,将云婉清的丑事抖出去。

  人家那边戏做的足,她也不打算拆台,至少暂时是。

  仪态万方的迎众人进去,就连人群中数道恶毒挑剔的目光,她也采取无视态度。

  迎进门的是钱,这些人就是端钱的托盘,只要想法简单,心情自然舒畅。

  事实并没让她失望,众人落座之后,便依着亲疏远近,吩咐丫鬟将添妆置于桌上。

  木匣子都开着,大抵就是金钗玉镯之类,云清扬端着淡定范,实则,心里乐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可惜,开心总是短暂的。

  一则,礼物不可能绵绵无尽,二则……

  钱氏被下人附耳叫走之后,忽然之间,一些不安分的,争先恐后跳了出来。

  “添妆再丰厚,也要够福气受的起。长乐,你说是不是?”

  “命小福薄的,自然受不起。不过呢,能让一个没见识的江湖野人,归西前开开眼,也算咱们行善积德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长乐县主和云国公府的云雨霏。

  老对头了,那俩货要是不上窜下跳挤兑她,云清扬才觉得奇怪呢,不过,剩下那三四十号人,怎么回事?

  一个个四平八稳的坐着,笑意盈盈看向她这边,摆明了,等着看她忍不住爆发的热闹呢。

  也是,都是云相夫妻的亲戚挚友,对她这个准雳王妃的态度,自然和云相夫妻俩一脉相承喽。

  这一点,长乐和云雨霏,自然也是了然的。

  遂,她俩更加有恃无恐……

  “云清扬,本县主听说,雳王殿下发了话,你若是治不好雳王府那个低贱下人,就进不了雳王府大门呢。本县主还听说,那人就要被你治死了。明天就是成亲的吉日,你不会这档口被退婚吧?看你脸上粉可不薄,想必,这两天,眼泪把脸都泡坏了。”

  “在雳王殿下心里,一个下人的生死就能决定你能不能嫁过去,云清扬,合着,你还不如一个下人呢。哎,我都替你悲哀,女子活成你这般,若是有气节的,早一头碰死了。”

  “江湖野人哪懂什么气节?哎,跟她坐在一起,真真跌了咱们一干人的身份。吴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我只知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为人一世,轮到受人唾弃,何必苟延残喘?”

  “雅静!”

  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云清扬丝毫不往心里去,只把一答一合的长乐两人,当跳梁小丑看。

  倒是,后来被拉进来的两个,引的她捂嘴大笑起来。

  并且毫不吝啬的将发笑的原因抖出来和大家伙分享。

  “哈哈……吴雅静,乌鸦精,好名字,真是好名字,简直让人过耳不忘啊。乌鸦精,哈哈……乌鸦精肯定长着让人讨厌的乌鸦嘴……”

  吴雅静是御使大夫府上孙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又是深得太后喜爱的娘家侄孙女,比起相府千金,身份都要显赫几分。

  而且,从小由博学的祖父,亲自教导,在京中,素有才名。

  长这么大,到哪里都众星捧月,一丝委屈都没受过。

  更别说,是当众被人嘲笑闺名这等羞辱。

  历时,心口起伏着,香粉都盖不住脸上的胀红。

  怎奈,打小饱读诗书,娴静舒柔已经印入骨髓,即便气到在吐血边缘,憋了半天才手指颤抖着憋出一句。

  “你……你太过分了。”

  宝贝女儿被欺负了,吴夫人也是气难消,怎奈当着众人,她不想落个和小辈龃龉的话柄。

  只厌恶的瞪过去一眼,之后,轻声细语的安抚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儿。

  反正已经得罪回去,云清扬也不在乎再舒服一点,对着依旧怒视她的乌鸦精,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欠揍的把嘴巴弯起很大弧度。

  “你觉得我过分,我倒是觉得,比起你那张恶毒的乌鸦嘴,我善良的不得了呢。啊,你要是实在觉得我过分,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啊!”

继续阅读:第65章:没人会算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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