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赐婚两个字,说出口之后却见众人的面色各异,却见翎月一下子就炸毛了,说道:“景寰,谁要跟你成亲了,你开什么玩笑。”
皇上咳嗽了一声,没想到景寰会来这么一出,而林婉柔的也有些不解,倒是景言的嘴角微微的带了一抹笑意,不愧是他的皇兄,下手快准狠啊,这翎月看起来如此单纯的小姑娘,怎么会是他皇兄那只老狐狸的对手呢,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同情翎月了。
“景寰……这位姑娘的身份是哪家千金,你是王爷,若是要成亲的话不能贸然行事。”虽然静贵妃不知道景寰闹的是哪一出,但是还是装作十分温婉的样子劝解景寰说道。
“这是本王的事情,不劳静妃娘娘挂心了。”景寰对静妃丝毫的不给面子,冷硬的说道,一句话将静妃呛的说不出话来,心想着你就这般的嚣张吧,等着今天一过你便就是阶下囚了,看你怎么嚣张的起来。
而此时景肃的神色也十分的奇特啊,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好不好,这姑娘看起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也不能贸然的赐婚啊。若是真的赐婚了,无尘子那只老狐狸不得气死呀。
而此时,景寰见着翎月炸毛的样子根本就拦不住,于是便在翎月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是今天计划中的一部分,你若是不想本王死的话,那么就帮本王一个忙,今天的难关过了,本王会和父皇解释清楚的。”
翎月见着景寰这般说,便没有说什么了,此时景言也起身,乘机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对林家小姐婉柔一见倾心,今日皇兄在父皇面前求赐婚的话,那么儿臣也想请父皇为我与林婉柔赐婚。”
翎月看了景言一眼,原来景言的心上人便就是林婉柔啊,不过两个人还是挺配的,至少郎才女貌,比林婉柔配上景寰这个混蛋适合多了。
见着翎月若有所思的表情,景寰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翎月和景言的脖子都凉丝丝的,没想到翎月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景言呢,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翎月。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了想到。
而林婉柔没想到景言回在这个时候请求赐婚,惊讶的同时脸上飞起了一抹嫣红,害羞的看了一眼,晶亮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之意,景言也看了林婉柔一眼,心有灵犀一般给了林婉柔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是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才有的正常反应么。
皇上十分的欣慰,景言赐婚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景寰这一对么……刚想犹豫的说些什么呢,却见景寰用着十分危险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在说你若不赏赐婚的话今天的事情就不要想着圆满的收场。想到自己之前对景寰的算计,心中莫名的心虚啊。
景肃看了翎月一眼,决定将难题抛给了翎月:“靖王求赐婚,你愿意么。”倒是静贵妃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赐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皇上会问这个女子的意见呢,看样子这个女子的来头不简单啊。心中隐隐的不安了起来,莫非今天会出什么变故不成。
翎月被景寰刚刚一句话给忽悠了过去,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勉强的说道:“愿意。”
此时景肃心中叹了口气,无尘子啊,不是朕不帮着你,是你自家的徒弟不争气,轻易的就被景寰给骗住了。
“那好,今日朕寿辰,你们两个人也找到了归宿,可真是好日子啊,景毓,你看看这各家的千金,可有哪个喜欢的,要不今日朕一并的赐婚了吧。”
此时景毓的眼神正盯着翎月看呢,他本来就喜好女色,府邸里面的侍妾许多,但是那么多的侍妾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女人啊,景寰果然是好眼光。今天一定要将景寰给杀了,杀了景寰之后这个女人可就是他的了。
见着景毓正看着翎月发呆呢,景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的神色,还是静贵妃反应快,笑着说道:“景毓为皇上的朝政繁忙呢,若是娶妻难免的会分散了精力,还是推后再说吧。”
翎月莫名其妙的来宫里面一趟之后便就被赐婚了,翎月此时还晕乎乎的呢,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坐在景寰的旁边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景寰,却见景寰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仿佛是在说君子坦荡荡,没有什么可疑值得你怀疑的。翎月摸着下巴想到,莫非是自己想太多了,景寰这次并没有算计她?
宴席安排在中午,朝臣们都聚集在了一起,上午的时候景肃说道:“你们也不要总在这里陪着朕了,出去走走,朕也休息会儿,不然宴会上又要一阵的闹腾。”
于是景寰带着翎月,景言带着林婉柔出去了。而这个时候后面的屏风上出来了一个人影,面目有些狰狞的对着景肃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将我宝贝的徒弟赐婚给你儿子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无尘子,没想到不过一个错眼没有看紧的时间,就被景寰钻了空子,直接的带到宫里面求着赐婚来了。
景肃看着无尘子反应十分大的样子,也很委屈的说道:“是你徒弟不争气三言两语的被景寰忽悠了过去,朕也没办法,朕还问了她愿不愿意呢。”
“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觉得对不起景寰,所以今天在宴席上面毫不犹豫的便就答应了吧。”无尘子直接的戳穿了景肃的谎言,毫不留情面的跟着景肃说道。
“不过景寰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你之前那般的算计着他,如今又怎么会轻易的听着你的摆布呢,你小心一些才是,估计着景寰今天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无尘子幸灾乐祸的说道,景肃没有在意,却没想到居然会被无尘子这个乌鸦嘴一语成戳,竟然成真了。
宴席摆在御花园,群臣们都来了,觥筹交错,丝竹声声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梅鹤知中午的时候也来了宫里面,见了梅鹤知之后皇上十分的惊讶,当年梅鹤知的名气谁不知道呢。
本来景肃就十分的喜好音律,对于梅鹤知的大名早就有所耳闻。梅鹤知来了之后,便就被景肃奉为了上宾坐在前面,跟景寰坐在一起,恰巧翎月也是坐在景寰的旁边,梅鹤知便保护在了翎月的身边。
此时到了景寰献上的兰陵曲了,与宫中的丝竹不同,这配乐开头便就是如同金戈铁马在交锋一般,琵琶声带着肃杀之意,让人向到了战场上的战马嘶鸣,兵器相交。
紧接着,那些女子舞动起来,一舞一动,便带了几分的杀气,没有舞姬的柔媚,看的人心都玄了起来。
宴席到了一半的时候,景寰已经借口离开了,翎月有些担忧,梅鹤知夹了菜给翎月,给了翎月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此时,景毓见着景寰离席之后,嘴角微微的挑来了一抹笑容,看样子今天的好戏便就要开始了。可是到了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却没有见景寰有任何的动作,眼看着景肃便就要宣布立太子了,景毓与静妃便有些坐不住。
最后一曲是梅鹤知抚琴,大家对梅先生这个名号都听说过,于是屏气等着梅先生抚琴。玲玲琴音从指间泻出,众人便知道了,当初何为一曲名动天下。
而这个时候,景毓早就坐不住了,偷偷的离席了,静贵妃的脸上也带着阴森的感觉,景肃微微的垂眸,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还是发生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不都不这么做。
在梅鹤知一曲快要完结的时候,景毓带着御铃军包围了宴席,景肃皱了皱眉头,说道:“景毓,你这是干什么?”
那些御林军都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在宴席上有不少的大臣们都是文臣,何时见过这般的阵仗啊,早就吓软了腿了,景毓冷着脸说道:“靖王谋反,儿臣这是清君侧。”
景肃似乎是被景毓给气极了,说道:“靖王何时谋反了,你这是要逼宫造反不成么?”
景毓没有说话,见景寰不在宴席上,没有了丝毫的顾及,直接的抽出了刀,指着景肃说道:“靖王谋反,儿臣清君侧,父皇还是下一道圣旨给儿臣,将靖王赐死。”
只要景寰一死,对他的威胁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此时梅鹤知正在翎月的身边保护着翎月呢,面对着这么紧张的逼宫局面,梅鹤知依旧十分淡然的喝着酒,翎月忍不住小声的问道:“梅先生怎么感觉今天的形式不太对啊,明明是要对景寰下手,怎么这景毓对着景肃下手了呢。”
梅鹤知脸上神情淡淡的,说道:“等着这件事情了了之后,你跟着我游历江湖去吧,不要在掺和京城中的事情了。”
翎月不解,梅鹤知嘴角倒是带了淡淡的笑意,摸着翎月的脑袋,十分慈爱的说道:“你看着皇上和你师傅的神情。”
却见面对着景毓的刀剑相加,皇上和无尘子脸上表情十分的淡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倒是见着翎月和梅鹤知这般的亲密,无尘子还抽空瞪了梅鹤知一眼呢。
而皇上此时的神情,该怎么说呢,有失望,有痛心,也有了然,就是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景毓,你让朕很失望,朕给了你一次机会了,可是你没有珍惜。”皇上淡淡的语气说道,静贵妃跟了景肃这么些年,对于景肃的性格最是了解不过了,从今天景毓的语气来听的话……似乎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半,静贵妃心中无端的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出来。
“景毓和静贵妃意图谋逆,静妃剥夺封号,打入冷宫,景毓贬为庶人,流放关外,从此不得入京半步。”景肃冷冷的说道,而此时,那些原本跟着景毓的御林军首领谢雨用刀将景毓手中的刀给挑开,说道:“是。”
景毓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便被官兵压了下去,看着景肃冷冷的眼神,静贵妃眼中闪过了愤恨和不甘,原来这一切早就是他算计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们母子,最后依旧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静贵妃被压下去的时候,无端的笑了起来,笑声十分的凄凉:“哈哈,景肃,景肃这些年你将我们母子当做了什么,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而已吗?哈哈,景肃,我是你的棋子,景毓是你的儿子啊。”声音分外的凄厉,让翎月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个时候倒是景毓反应了过来,却见他被侍卫押着喊道:“儿臣冤枉,儿臣冤枉,是靖王谋逆,儿臣是清君侧而已啊……”
景肃冷着脸,喊道:“一派胡言……”
却见他的话音刚落下来,却听见一个冷然的声音说道:“他说的没错,儿臣是要谋逆。”
却见靖王穿着盔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铁甲兵,刀刃上还带着血,缓缓的从打开的宫门中走了进来。
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景寰的盔甲上泛出冷冷的光芒,脸上带着嗜血的杀意,身后跟着的是祁国最强大的军队,铁甲军。都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拼杀出来的,带着银色的面具,泛着幽冷的光芒,每走一步,似乎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魂一般,带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比起刚才的逼宫,景毓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而靖王的身上,带着冰冷的气息让人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靖王,如同从修罗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一般。
这情节反转的实在是太快了,翎月的脑子感觉都不够用的,目瞪口呆的看梅鹤知说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按照常理来看的话,应该是景寰和景肃两个联手对付了景毓,景寰将叛军清楚了之后跟景肃之间的误会也完全的解除了,从此后便稳坐了太子之位,他怎么好好的逼宫来了。
梅鹤知先是有几分的错愕,但是接着笑了笑,说道:“景寰这个小子着实有趣的,他不过是不甘心被人当做棋子而已……景肃算尽了一切,却唯独算漏了这一点”
而景肃的脸色是出奇的差,咬牙切齿的问道:“景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无尘子看着景肃那么差的脸色,莫名的觉得痛快啊,不是他不厚道,只是这些年景肃的做法实在是过分了点,景寰若是真的逼宫的话,也不为过。
“逼宫。”景寰语气淡淡的,十分轻松的说道,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如同说一句吃饭这么简单,翎月的嘴角抽了抽,简直是不忍心看见皇上那百变的脸色了。
随着景寰的话音刚落,那些跟着景寰进来的铁甲军们直接的将刀抽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而谢雨跟着那些御林军们也惊呆掉了,见着靖王真的动刀了,连忙的抽刀去挡。
京城中的御林军哪里比的过久佂沙场的铁甲军,单单就气势上面都弱了许多,有的胆小的直接吓了尿了出来,在宴席上简直是丑态百出啊。
景肃看着面无表情的景寰,却见他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看不出是假的……还是认真的,这些年,对于这个他从小便就亏欠的儿子,景肃觉得自己一点的都不了解他。算尽了所有,唯独算漏了景寰对他的恨意。罢了,都是他欠了他们母子的……
眼见着景肃的眼中有颓败之势,景寰的嘴角微微的挑来了一抹笑容,似乎是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般,对着自己手下做手势,不过是一个手势,刚刚出鞘的刀齐刷刷的收了起来。
看着一下子苍老许多的景肃,景寰嘴角挑起了笑意,说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儿臣不过是跟父皇开个玩笑而已。”
这个玩笑怕是祁国历史上,最不好笑的玩笑了,大臣们都抹了脸上的汗水,都这般的想到。景肃的脸上神情想来此生都没有这般的精巧过,简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紫,差点就吐出了血来。
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儿子比他更会摆布人。
景寰说道:“众位大人受惊了,那刀上沾的不过是叛军的血而已,不用怕。还有……”说着,景寰看着御林军的首领谢雨,带着十分嫌弃的语气说道:“堂堂的御林军居然这般的不经用,看来要好好的操练一番了。”
无尘子看着景肃被着自己家的儿子气成这样,心情倍好啊。而景寰缓缓的走到了翎月面前,笑着说道:“今日受惊了,今日王府潘大厨做了新鲜的桂花糕桂花蜜,还有桂花炒板栗,要不要跟我回王府一起去吃。”
与刚刚玉面修罗的样子,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却见翎月十分严肃的看着景寰,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啊……”
此时无尘子慕枫和梅鹤知他们恨不得自己都不认识翎月,这丫头简直了,被一顿吃的便就这般的收买了。
于是自家的儿子将自己吓的半死气的半死之后,留下了残局等着他收拾,自己将小白兔骗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