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他甚至还嘴角带笑的发了信息过去:“开什么玩笑呢,这可不好玩。”
没想到对方很是认真的回了消息:“谁跟你开玩笑了,这么大的事情……”
阮筳疏一下就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
朋友似乎有些不确定:“一个多月了吧?我是今天同别人聊天的时候才听到的消息,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时钟上的秒表依旧在不停的“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顿了很久都没有再回对方的消息,甚至直接忽略了对方发来的三个问号。
阮筳疏动作僵硬的穿衣服,换鞋,打领带。他是在乎的,他在乎的不得了,可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多么徒劳,他不管有多么担心都只能待在这里照看公司,他不能任性的跑到美国去看她。
他什么都做不了。
阮筳疏感到一种切实的挫败感。
下班后他去找了心里咨询师。他近来实在是很压抑,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几乎将他彻底压垮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坐着的自己的心里咨询师。
那是个男人,穿白大褂,里面配黑色绸制衬衫。他并不是不识货的土包子,阮筳疏心里清楚这个衬衫价值不菲。
今天的心理疏导迟迟没有开始。
他终于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咳咳。”对面的人轻咳两声,又扶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开口似的:“是这样的,我需要进修……”
“进修?”阮筳疏疑惑了,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无法再继续做我的心里咨询师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帮你安排了新的心里咨询师——如果你接受的话。”
阮筳疏不置可否。
“你要不要先见一见?你们是校友,或许是认识的。她成绩很好,对你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医生又说道。
阮筳疏的心思百转千回:心理学,校友。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就算不是他所期盼的那个答案,如果新的心里咨询师同Tais认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他回。
对面的门缓缓打开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来的人真的是Tais。
她穿着白大褂,就这么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她似乎近视了,带着金丝框的眼睛,同一年前的样子又有了区别。
阮筳疏说起话来都变得有些结巴了:“T……Tais……你就是接手我的新的心理咨询师吗?”
“是我。”她点点头,并没有像阮筳疏一样露出什么欣喜若狂的情绪来。她只是再冷静不过的陈述一个事实。
阮筳疏应该感到难过失落的,可此刻他并没有这样的情绪——还有什么能比他与Tais重逢来的更加重要呢?
他看到自己原本的医生转过了头去,说话的态度与同他说话时的千差万别。他没有那么严肃,而是带着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又转过去问Tais:“你们认识?”
Tais点了一下头:“嗯,以前上学的时候是认识的,不过很久没有联系了。”
“哦……”医生点了点头:“是这样。Tais,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Tais瞪了自家学长一眼:“行了你,别瞎折腾,如果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科,整天没完没了的眨来眨去,你是不是肌肉失控了?”
“没没没……”学长赶紧讨扰。
这个相处模式看起来有些熟悉,阮筳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对面的两个人笑笑闹闹。等到两个人折腾完了,他缓慢的站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Tais,好久不见。”他说。
学长难得有眼色了一次,他主动走了出去留下空间给这两个磁场明显不太对劲儿的年轻人。
“好久不见。”Tais回道,面上的表情冷冷的。
阮筳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搜肠刮肚的找出个什么不太突兀的话题。
“我之前听说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好了吗?”
对面的人表情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毕竟我已经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而且还接了你的工作,你说呢?”她的语气有些俏皮。
这样的话题总算成功破冰,Tais的脸上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