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寂沉沉的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还在告诉自己。那就冷战吧,她要上二中,她要等到阮筳疏妥协。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俞微寂开学。
这么长的时间里,阮筳疏沉默的做好一日三餐,沉默的为她购置开学应该准备的教辅材料。
大清早的,她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没想到抬脸就是阮筳疏。他的表情夹杂着浓重的别扭却极力做的平淡,他叫他:“走吧,微寂。我送你上学。”
俞微寂的脚步一下顿在门口。哪怕她一直熬着不肯承认错误,可她也没想到阮筳疏真的会服软。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由得问他:“筳疏哥哥,你让我上二中了?”
“不让又有什么办法?”他反问。俞微寂这样小心翼翼的姿态让他一阵欣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希望她去一中前程似锦的上,心里的小恶魔却叫嚣着让她来二中。他花了整整一个假期遮掩这样卑劣的心情,但以失败告终。只剩下妥协了——是没有办法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俞微寂坐上他的山地车,两人一路疾行。
“微寂,要不要我给你买辆山地车?”他问道。
她思考了一会,回答道:“不用了,筳疏哥哥,我和你一起走吧。”二中离家里并不远,是可以步行的距离。她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专属座位和在外与阮筳疏相处的亲密无间,买了车还有什么意思。正想着,她把头向后靠去,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
不谙人事的少女动作亲昵且富有依赖性,阮筳疏只觉得自己心跳了好一阵。他不由得开始愧疚这一整个假期对俞微寂不闻不问的态度。他怎么就忘了,她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对他产生依赖感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呢?
上了高中的俞微寂变化很大。
她逐渐开朗起来,占有欲却更甚。十六岁的男孩子像拔节的竹子一样突然长开,她也一下蹿了老高。时隔一年的分离之后,两人再次同校。阮筳疏念高二,她念高一。
“筳疏!”她站在阮筳疏班门口用力挥手。少年正在收拾书包,听到声音忙忙回过了头应她:“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俞微寂就跟个小媳妇似的站着,偶尔和跟她相熟的同学打招呼。他终于走出门来,阮筳疏将自己的食指扣起来敲了敲俞微寂的脑袋:“我同学都要成你同学了!”她吐吐舌头没有说话。
日复一日。
她坐在阮筳疏的自行车后座上,一遍又一遍的想:就这样吧,就这样。阮筳疏只能对我一个人这么好。阮筳疏是我一个人的哥哥,谁都不能抢走。
直到沈嘉萝出现。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高一的下学期。她在晚自习下后跑到高二楼去,阮筳疏却没有像往日一样收拾东西或者早早收拾好了在门外等她。他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站了一个女生。两个人都眉眼带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雪纷飞的天气,她站在门口手都打哆嗦。俞微寂深吸一口气叫他:“筳疏哥哥。”
他冲她招招手:“微寂今天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可能要晚一点。”她站在门口没有动,死死地盯着那个冲她微笑的女生。阮筳疏无可奈何似的说了一句:“我妹妹比较粘我”后走出门来,他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围巾层层套在她的脖子上:“微寂快回去,我晚一点。”
她“哦”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