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觉得不对劲。俞微寂的答案脱口而出:“你不要跟她来往了!”
长久的静默。
他定定的看了俞微寂一会,她照旧是一副倔强不肯妥协的模样,甚至在眼底藏着委屈和愤恨。她在愤恨什么?阮筳疏不知道,他只知道她不该这样指手画脚他的人生,他的人际关系。他攥紧了拳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可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站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卧室。
——或许是俞微寂出了什么问题。他这样想。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吵过架,只不过大多数情况都已阮筳疏服软告终。就连俞微寂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她以为只要她继续把脾气发下去,只要她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动摇,他总会低头的。他会过来跟她说“微寂,筳疏哥哥不和她来往了”。而他没有。
这一次他像是铁了心不再理她。冷战持续了一个月,甚至一直到学期末。他们没有对话,没有交流。俞微寂顿顿外卖,阮筳疏不进厨房。
她感觉很慌。纵使神经再大条她也清楚这一次阮筳疏是真的生气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自己先去服软道歉总是没错的。
俞微寂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前早走了十分钟,一个人坐在车棚里等着阮筳疏。四月份的天气微凉,风卷起柳枝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树影,她用力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双臂。还是有些冷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铃声才算响起,阮筳疏夹在拥堵的人群中缓步走来。他很高,又瘦,书包被放开一个肩带只背在一边肩膀上,显得帅气极了。
有那么一瞬间俞微寂忘了今天的目的是和阮筳疏道歉。
她眼看着少年这样走来,像是朝她走来。这张脸她从小到大看了上千个日日夜夜,今天却觉得无比陌生。她一时间觉得有些心悸,甚至连脸都在发烧。她努力的去想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可始终无力概括。
他走近了。
十米,五米,一米——
“筳疏哥哥。”她压低嗓音叫,略显暧昧的称呼让周围的同学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阮筳疏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来,没有放松。俞微寂站起身子用力拍了拍沾在校服上面的灰才抬起头,故而她错过了他短暂的皱眉。他没有应声,只是等着她说下去。
“筳疏哥哥,我错了。”
“筳疏,走吧。”
她才开口,却和清亮也熟悉的女声撞在了一起。正是那个被叫做“嘉萝”的漂亮的女孩子。俞微寂绷紧了后背,她看到她先是看了一眼阮筳疏,又转过视线来看她。她笑眯眯的冲她眨了眨眼睛自我介绍:“我叫沈嘉萝,是筳疏的同班同学。”
她突然想起来,这个沈嘉萝就是阮筳疏曾经说过的,转学来的借读生。
俞微寂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问道:“这些天,是你和我哥一起回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