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然被他一句话破功笑出声,丹凤眼弯作了小鱼的形状,喻以南的心神随之荡了一下。
接着,黄楚然的身子俯得更低,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左脸从他的左脸擦过,温热皮肤摩擦时,他的心尖竟冒出一缕奇异的电流,灼热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安,小腹有一股热流淌过,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程度、那种意义上的不舒服。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愤恨地咬牙切齿。
“喻总,”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确是很了解我,我就是这么让人意外,而且我是真的有色心没色胆,不敢对你怎么样!”
她蓦地感受到喻以南抓着她胳膊的力度加大了,可她还是很欠揍地继续说:“至于你……就算你真对我怎样,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综上,我可没爱上你!”
一盆凉水真是泼得快准狠,喻以南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妮子耍了,还耍得异常狼狈,心里真是又羞又气又恼。
黄楚然笑着离开他的耳边,不拘小节地翻身躺在他的身旁,伸手慵懒地打了两个哈欠:“我好困,明天早上好像还得去安安公司上班,先睡啦!”
这种勾引之后又无疾而终的行为典型的管杀不管埋,幸好喻以南是个理智的总裁,不是热门涉黄小说里的那些强/奸/犯霸总,他尽力抑制出体内翻滚的欲/火,闭眸有条不紊地调节呼吸节奏,耳边黄楚然的风凉话又响起:“喻总,卧室门没锁,里面有一个赤身luo体的睡美人……”
“闭嘴!”喻以南急迫又生气地打断她,随即睁开眼,眼神没在黄楚然的任何部位停留,而是目不斜视地下沙发直奔浴室。
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黄楚然用遥控器关掉了客厅的灯光,闭着眼无声地打滚大笑,能够戏弄到喻以南真的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哈。
或许是折腾了一天确实是太累,等到喻以南冲凉后走出时,她已经睡着了。
喻以南按开墙上的按钮,天花板上一圈熏黄的回光灯温馨地洒下来,黄楚然躺在沙发上,身上斜斜地搭着一件蝉丝被,精致小巧的脸庞被柔和的光线映衬得柔美了好几度,不了解她的人可能会误会她颇有岁月静好的娴静。
湿哒哒的水滴顺着发梢成线地往下掉,喻以南用吸水毛巾轻轻擦了擦头发,踩着浴室里的凉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近。
黄楚然口口声声说卧室里躺着一位睡美人,其实在喻以南眼里,除去不怎么老实的睡姿,她也够得上“睡美人”的称号。
喻以南走过去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放得很轻,他将掉地上的一角被子捡到沙发上,还很细心地为她重新整理了一番,目光扫到黄楚然脸上时神情很复杂,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再到下颌、天鹅颈、锁骨,他统统又看了一遍,然后视线回落到脸上。
怪只怪黄楚然的脸在轻柔的灯光下更耐看了,喻以南抚着下巴琢磨良久,眸里玩味渐深,不在她脸上干点什么就实在对不起今晚被捉弄的狼狈。
他让系统给他提供了一支记号笔,借着不怎么明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在黄楚然脸上拾掇小乌龟。
黄楚然的额头、左右脸、下颌,就连鼻尖那么小的位置都被他的乌龟给祸害了,待他大功告成盖上笔帽,心满意足地准备起身时,腿居然还蹲软了。
“喻总,”黄楚然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喻以南的腿一下子瘫软跪倒在她面前,脸上紧急酝酿出的讨好的微笑。
没想到拽他的人却连眼睛都没睁开,口中却还条理清晰地呢喃着:“你太会伪装了,佩服!佩服!”
她轻飘飘的梦话刚一说完,手上的劲儿就松了下去,喻以南拿下她的手放回小腹上,起身时明灭灯光刚好勾勒出他流畅的轮廓弧度,脸上那一丝笑容早就没了踪迹,神色晦暗不明。
他倒在转角的独个宽沙发上,瞪着一双深沉如墨的桃花眼,脑子里还在接收着三次元里报送的生意场上的信息,许久之后才累得合上眼皮,呼吸匀称静谧。
从睡着到醒来在二次元时间里可能有五个小时左右,可在三次元的时间观念中也许就一杯咖啡的工夫。
那时天光尚未大亮,大概不到凌晨六点左右,喻以南是被捂着嘴揍醒的……
“唔唔唔——”他朝着黄楚然挤眉弄眼,伸手使劲掰她的手指,可怜双腿被黄楚然的尊tun压得死死的,手上的力气也完全不足以和她抗衡。
“别乱动!”黄楚然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抓住他不断徒劳的手腕,“平时只顾着动脑,所以健身房基本没怎么去过吧?”
一句话把喻以南的心扎得透透的,因为他确实疏于日常锻炼,这时也懒得挣扎了,捂着被揍疼的小腹眼巴巴地等着面前女人的后话。
黄楚然跪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上已经换好了一套黑白调的衣裳,白色衬衣外搭黑色风衣,她压低了嗓音继续说:“喻总,你傻不拉几以为我早上起床不洗脸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楚然脸上的乌龟消失不见了,此时她正明眸善睐、妆容精致地朝他不怀好意地微笑。
“唔——唔——唔”他抱歉地眨眨眼,眸光澄澈晶莹,将一双桃花泛滥的深情演绎得恰到好处。
黄楚然凭借功力深厚的十级听力听懂了他说的是“对不起”,她大发慈悲地松手,顺便伸手用食指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下:“笨!”
喻以南被点懵了似的看着她。
她摇摇头从他身上起开,把茶几上的手表扣在腕上,随手从沙发上拎起她的三次元同款双肩包,回眸笑着挥手:“我去安安公司了,屋子里的小妖精就留给你了!拜拜!”
黄楚然幸灾乐祸地出了门,给喻以南留下一摊一言难尽的麻烦。
喻以南抚着额头叹了口气,仰面又倒了下去。
第二次也非自然醒,他是被里间白白的尖叫声给吵醒的,距离黄楚然出门不过一个小时。
喻以南这次反应非常迅捷,他几乎是从沙发蹦起来然后直接拧开卧室门,画风突变地斜倚在门框边,一副吊儿郎当的销hun模样。
“怎么了?宝贝儿!”他驾轻就熟地开口,目光饶有兴致地在白白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流连。
白白又惊恐又慌张地把被子拉到胸脯上方,一地的狼藉让她完全不敢想象前一夜到底是怎样激烈的战况。
“楚、楚总,昨、昨晚,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啊?”白白脸色绯红,羞答答地抬眼问。
这是喻以南第一次踏足这间房,当他看到满地乱七八糟的内衣红酒时,小心脏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而黄楚然前一晚上喷的催qing香水似乎有些过量,现在空气里还弥漫着摄人心魄的香气,喻以南偏头揉了揉鼻子,小声打了个喷嚏后才又牵起唇角向她调笑着走近:“白小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
白白的脸色更红了,她蜷曲着双腿,抬手使劲敲打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可是我一点儿都记不清楚了!”
她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就情难自控地滚出眼眶。
喻以南大步走进,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拉开一部分,明亮的太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屋子里的浑噩昏暗。
眼前男人身形倜傥,白色浴袍丝毫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风liu,他双手枕胸,转身望着床上低声哭泣的女人,温柔地劝慰:“昨晚我也喝多了,具体怎么回事记不大清了!不过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这些……”
他垂眸轻声笑了下:“自然就懂了。”
“白小姐,我们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就不用弄得这样尴尬,”喻以南继续柔声说,走近坐在床沿,温热的手心握在白白裸露的肩头,“你先去洗个澡,我定了早点,半小时后就该送上来了!”
白白的身子颤了颤,死死地抓住凉被:“可、可是,我、我有男朋友。”
“我还有老婆呢?One night 而已,无伤大雅。”喻以南唇角抿出一丝坦然豁达的笑意。
白白愣怔了一瞬,暂且放下心中顾虑,弱声回答:“那我去洗澡……”
她谨慎地裹着凉被下床,走进浴室后才将被子扔在门口,喻以南捏着鼻梁醒了会儿神,弯腰捡起被黄楚然当道具甩在地上的衣服,在窗帘掩映的暗影处迅速换上。
两人对坐在餐桌前,相顾无言地吃着早餐,喻以南举止优雅得体,彬彬有礼地切下一块吐司配红酒。
“怎么?早餐不合白小姐胃口?”他关切地询问。
白白嘴里含着一颗小番茄,泪水又如开闸的洪水涌了出来:“楚总,对不起!我、我忍不住,我不知道怎么和斯霈解释。昨晚的事情太荒唐了!”
“其实,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告诉他!酒后乱性而已,不提也罢!反正也就你知我知!”喻以南很随意地说,桃花眼好像随时随地都在乱送秋波。
“可是我不能欺骗他!”白白几乎是吼了出来,情真意切地泪眼婆娑着。
“对、对不起 ,楚总,我——我失态了!”她赶紧用手背擦拭眼泪,抽泣的声音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