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备胎？”李斯年尴尬地轻咽了咽口水，“呃……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哼！”陈雷狠狠地瞪了沈曼殊一眼，然后趾高气扬地甩头而去，还余了一缕呛人的香水味。
看他从身旁经过时优雅曼妙的走姿，沈曼殊抚额松了口气，当初看上他完全是因为他迷人的脸，万一钟又晴就好这口呢？
她又举杯往嘴里倒，酒杯举高一半才发现没酒了，她放下杯子看向李斯年，干脆反问：“李先生理解的是什么意思啊？”
“呃……没什么，应该是我误会了！”李斯年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
“其实我可以解释，”沈曼殊想了想，哪个女人愿意被误会成水性杨花呀，“刚刚那个是我的前……前、前……”
“前什么？”李斯年的眉头倏地紧了一下。
前男友？不算，她和七个男人都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先聊着而已。
“前……追求者！”沈曼殊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心里登时舒坦了。
李斯年的眉头也因此松开了：“那我明白什么意思了！依照那男人的话，沈小姐的追求者至少有八个吧？”
“七个！”沈曼殊心直口快地比划了一个七，话刚出口她蓦然领会到李斯年的潜台词。
李斯年轻轻提了下一边唇角，理所当然地回答：“加上我，不就八个了吗？”
“哦……”沈曼殊这下才认真看向他，将他的五官仔细打量了一遍，“李先生算数挺好的！”
李斯年内敛地抿唇轻笑，没有接话。
酒吧的气息愈加混沌，暧昧的荷尔蒙在确定的空间里流窜，沈曼殊的目光稍稍往李斯年的方向偏了偏，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刻意贴近她，她在心里简单认同地点点头。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沈曼殊朝李斯年说。
她轻轻跳下高脚凳，径直往酒吧大门去。
“沈小姐，我送你！”李斯年急忙赶上去与她并肩，尽管他也喝了不少酒，可言行举止没有丝毫越矩的地方，更没有趁着酒意拽她胳膊之类的无礼举动。
——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秀还在酒吧的卡座上无聊地坐着。
今天是他们高中同学聚会，晚饭之后大家提议来酒吧喝酒，钟秀是酒疯子，但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能在这些半生不熟的同学面前毁了她文艺女青年的清高形象。
钟秀沾酒就发疯，所以每次同学聚会她都谎称对酒精过敏，以此避开让她心痒难耐的酒水。在酒吧却不能喝酒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钟秀不好拒绝大家的盛情好意，便也跟着做个伴，自我安慰每个场子都需要一个镇得住的女神，她就是那个女神。
于是，在大家都猜拳吹瓶子喝嗨的情况下，她就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花瓶一样保持着浅淡的抿笑。
钟秀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热闹，心里却在盘算把眼前的热闹当作素材写进情感博文里，然后赚取一笔可观的润笔费。
她端着一杯白开水，时不时抿一下润润唇瓣，看久了这些热闹难免眼乏心倦，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了另一个人——陈雷。
钟秀这个时候才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唯一镇场的女神，陈雷也算一个，而且比她还优雅飘然于酒场之外。
陈雷从小都好看，像个洋娃娃似的，上学的时候就有娘的倾向，现在长成这样也不足为奇。
钟秀不加掩饰的视线直直地钉在了他脸上，作为一个清高的文艺女青年，她竟然有点嫉妒陈雷的长相，不知不觉地看得入神了。
陈雷举杯喝了一小口酒，将酒杯搁到桌上后猛地朝钟秀回了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眼神，钟秀吓了一跳，她立刻收回眼神，不自在地看向玻璃杯中的白开水。
两秒之后，她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陈雷的位置，陈雷又拿出了手机划来划去。在光线普遍昏暗的角落，手机屏幕的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钟秀眼睛一亮，觉得陈雷不仅长得美，而且还有几分帅气，如果把脸上的妆容修改成男人妆，绝对不差那些娱乐圈的当红小鲜肉。
一个绝妙的想法从她头脑里冒出，钟秀也顾不得保持旁人勿近的清冷气场，放下水杯起身推开那些同学，挤到了陈雷身旁坐下。
“干嘛？”陈雷立刻锁屏，警惕地看向钟秀。
钟秀和陈雷不熟，这也很正常，班上同学三四十个，金字塔顶端的同学长得好看又受欢迎，金字塔底层的同学长得一般又木讷，两批人群确实没什么交集。陈雷在上学时候就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某个，钟秀就是底层的某个。
而今两者差距在减小，文艺风把钟秀不怎么出众的面貌拾掇得犹如出尘清菊，而她的自媒体事业也正风生水起。反观陈雷，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心气颇高，每份工作都干不顺心，东一灯，西一烛，在哪儿都亮不久。
“陈雷，你长得真好看！”钟秀先谄媚地冲他笑了笑。
他喜欢别人夸他美，当下心里乐滋滋的，看钟秀的眼神也顺眼了几分。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总不能是故意过来夸我的吧？”陈雷貌似语气平淡，但唇角却噙着一丝似笑非笑。
“我需要一个模特，想找你合作，你的身材相貌都非常合适！”钟秀诚恳地说明来意。
她早就想在文章里面添一些符合情境的插图，可模特不好找 ，有了陈雷的话，反正他可男可女，那她就可以一个人当两个用，简直完美省钱！
同学会散场时是午夜十二点，钟秀想着酒吧位置距离沈曼殊家只有两个地铁站，便准备先去酒吧附近的广场散步消一消带出来的酒味儿，谨防去表姐家被嫌弃。
虽然是午夜，但广场喷泉那儿还是那么热闹，不少年轻情侣在约会，俯瞰广场下繁华的商业街。
钟秀爬上广场前，在下面看见一辆车与乔忘渡的相似，但她不十分确定。待她站在喷泉旁边时，又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侧脸与乔忘渡很像，那人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衬衣牛仔裤的美女，若不是知道沈曼殊晚间的热场小公主秉性，她还真可能误会那女人是沈曼殊。
钟秀想着要不要绕过喷泉去打招呼，就在她犹豫的那几秒，两人就已经没影了。
钟秀便跑下了广场，找到那辆疑似乔忘渡的车，预备守株待兔，可让她傻眼的是，后来跟着乔忘渡下广场的居然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