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妙兰并不惊慌害怕反而一脸有恃无恐,打量着他就好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曾然有点上火。
“这位先生是……”还是刘管家先发了话,他站到妙兰身旁,客气地询问道。
曾然看了他一眼,转而皱眉朝着妙兰。
“我不认识,哪儿跑来的疯子。”妙兰有下床气,脾气说来就来。
“疯子?你这个偷衣贼还敢这么嚣张!”
“偷衣贼?什么乱七八糟的。”妙兰一脸的若无其事。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赃物就穿在身上呢!还敢抵赖。”
妙兰猛然想起了自己这身衣服的由来,心想:真倒霉!居然正好被他碰见!
“怎么!没话说了吧。”
“你凭什么说我是偷衣贼,你有证据吗?”妙兰昂起头,理直气壮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反正抵死耍赖,怎么着她也不会承认的。
“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你让他们看看,这衣服是你的吗!”今天这个小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种人就应该让她吃点苦头,这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下抢劫!
周围三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妙兰那极不合身的裙子上,一脸的怀疑,但没有人出声。
“都装傻是吧,还是要我喊警察来?”曾然见状问道,眼睛看向刘管家。
“先生,你要怎么证明这件衣服是你的呢?”刘管家上前一步问道。
“手臂下面,袖口太大,缝了几针改小,你们看是不是?”曾然淡定地开口道,“我这里还有购物小票和改衣服的单据。”
妙兰背过身抬起手臂朝腋下看了看,脸上有点发热,的确,他没骗人,但她林妙兰是什么人!可不能出那么大丑,打死她也不能承认。
“胡说八道,没有!”说完就背过身想要离开。
傻瓜才相信呢!曾然已经200%的肯定这个女人就是偷衣贼,甚至他还敢肯定毛巾也是她弄的,实在太可恶了。
看见妙兰直接无视他想要“逃跑”,曾然实在是火大,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女人!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拉住妙兰的手臂,妙兰没料到他会上前阻拦,惊讶地回头对上曾然仿佛燃起了火的眼睛,她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对待,尤其是男人,遇到她没有不服服帖帖献殷勤的,可眼前的这个家伙实在是不知好歹!妙兰完全忘了事情本是她的错,只想着要给这个的粗鲁的男人点颜色瞧瞧,他惹到她了!
“放手!”妙兰往回抽着手臂。
“不——放。”曾然瞪着她一字一句地挤出牙缝,拉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放松。
一边的诗诗早已认出了曾然就是自己心上人的朋友,那个叫“然哥”的。此刻她躲在一边捂着半张脸紧张地盯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想绝不能让那个男的认出自己,但又忍不住想要上前劝阻,她明白妙兰是真的火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要是上来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得有多少人遭殃哪。要是两人真打起来就不妙了,万一再弄到警察局……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的“真爱大行动”也一定会泡汤!哎,诗诗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啊!
就在诗诗犹豫不决的时候,还是刘管家反应比较快地跑上前扯住了曾然的手臂。
“先生,请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和我商量。”刘管家当然清楚自家小姐的个性,这样闹下去出人命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曾然的耐心和涵养早就被妙兰激得不知飞到几霄云外了,只当刘管家护短,什么也听不进去。
“你!是把衣服脱下来还是要我叫警察!”
妙兰听他要自己脱衣服,瞪起一双美目,想都没想的给了曾然一脚,正中他的小腿肚。
“小姐!”任是刘管家多么沉稳,多么处变不惊,也惊呼出声,他此刻着实懊悔,刚才应该拦着小姐才对啊。
那可是十厘米的细高跟啊!曾然没想到她会动手,加上自己被刘管家拦着,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嗷”的一声弯下了腰,两手捂着痛处,嘴唇紧抿着,脸上的表情让在一旁的诗诗和年轻男子也不由得跟着皱起了眉,咬紧了下唇,一脸痛苦状,好像挨踢的是他们一样。
妙兰满意地瞧着已经是被刘管家托扶着的曾然,得意地“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朝着愣在一边的年轻男子打了个响指,“还不去开车。”
缓过神的诗诗用手遮着脸,飞快地钻进车内,然后探着脑袋往曾然那儿看,心里默默为他祈祷,暗想这家伙也真是倒霉,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妙兰和男人动手,真过瘾啊,嘿嘿!
曾然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如果林妙兰是个男人,他一定会动手!
“先生,你还好吧?我送你去医院吧。”善后的事当然只能是刘管家来做了。“这种事到警局也没办法立案,我们就私了吧,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赔偿。”
曾然甩开了刘管家扶着他的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转过身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妙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诗诗一直信奉的林家至理名言。为了全家十几口管家、厨子、佣人的安全;为了林家未来一段时间的安宁;为了世界和平……诗诗决定要在妙兰到家以前尽量平息她的怒火。
“那个……妙兰,你……没伤着吧?”诗诗刚开口就有点后悔了,看妙兰的脸色,自己可能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妙兰没开口,眼角的余光扫了诗诗一眼,她受伤?开玩笑!
“呃……你怎么不说话啊,生气啊?”诗诗小心地察言观色。
“生气?我会吗!他配吗!”妙兰突然转过头说道,语气是掩不住的愤怒。
诗诗吓了一跳,低下头小声嘟哝着:“嗯,是,不气……不气……”
看着诗诗躲闪的眼神,妙兰皱了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刚刚那个野蛮人如果把头发往后梳……再穿上制服,打上领带……啊!是那个人,诗诗的……
妙兰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那么面熟了。这个袁诗诗,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种人,就知道她找不到什么好男人!
诗诗偷瞄着妙兰阴晴不定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一不小心点燃了这个“火药桶”。
“那种人!你居然……”看着诗诗怵怵的眼神,硬是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呼!”妙兰舒了口气,“算了,懒得跟你说!”,说完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了。诗诗也松了口气,看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哎!她这个姐姐怎么当的那么窝囊,被妹妹吓成这样,怂啊……怂!
————————
这边曾然忍着痛来到市立医院,站在病房门口,他深吸口气,冰冻三尺的脸被温暖的笑容融化,轻轻推开房门……
“璐——宝!”宠溺而略带调皮的语气让苍白的病房突然有了色彩和活力。
“爸爸!”伴随着一声甜甜的娃娃音,一个嫩黄的身影从病床上窜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了曾然张开的双臂。
曾然抱起穿着黄色小裙子,留着齐耳短发的五六岁可爱小女孩,细细看了看小家伙粉嫩粉嫩的笑脸,然后猛地举高双手,把他的小宝贝举过头顶,又猛地落回胸前,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把璐宝逗得“咯咯”直笑。
“璐宝,有没有想爸爸啊?”
“想!”
“那璐宝亲一个!”
“叭叽!”璐宝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捧着曾然的脸,朝着她爸爸凑过来的脸颊响亮地啄了一下。
“哈哈,璐宝真乖,再玩‘过山车’好不好?”
“恩,呵呵呵!”甜甜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
父女两笑闹的场景如此温馨,如此幸福,即使是再冷酷的人也一定会被这浓浓的亲情所感染。
“好啦,好啦,吵死了!”病房中还站着一个衣着朴素,50多岁的妇人,责备的话里却满含慈爱的语气,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妈。”曾然放下璐宝走到母亲身边。
“回来啦,我和璐宝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曾母一边整理手中的衣服一边说。
曾然看了看在一边抱着毛绒小熊玩的璐宝,有些沉重地问道:“医药费我会解决的,璐宝现在出院好吗?”
“放心,费用老于他们帮着,是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曾母安慰地望着儿子。
“哦……今天看璐宝脸色好多了啊。”曾然点点头轻松地说道。
“是啊,今天自己把一碗饭都吃光了。”脸上满溢着欣喜。
“这样啊,小丫头学乖啦。”
“两天没看到你,说是你要来接,高兴坏了,说要好好表现呢!”
曾然看着可爱的女儿,眼底全是宠爱和疼惜……
“你怎么还跟着我!”走出病房的曾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刘管家。
“请用这个敷一敷。”刘管家递上一包冰袋。
曾然没有接,“你什么意思?”
“您的女儿是溶血性贫血吧。”
“这关你什么事!你调查我女儿做什么!”曾然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如果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
“你到底想干什么!”曾然生气地打断了自说自话的刘管家。
“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为你介绍好的医生,让你的女儿接受更好的治疗,前提是今天在码头上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请你考虑一下。”刘管家说完欠了欠身子就离开了。
曾然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名片,眉头紧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