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紫微大喊一声,立刻有天军的人从队伍里冲出来,朱雀组众人手臂上护腕变化,竟然生生化为一面面盾牌。另有青龙、白虎二组的人已经朝事发地点冲了过去。
嘭咚声之后,石块悉数被阻挡在外,青龙、白虎的人已经杀上山巅,将那些马贼悉数制服,抓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闯入我‘西域之狼’的领地,竟然还那么嚣张!”正前方,一队人马拦住车队的去路,为首一人,高大的身姿和顾长生不相上下,那西域人特有的容貌却十分明显。
“主子,那人应该是马贼。”紫微骑马凑过来,在顾长生身边低声汇报。
顾长生点了点头:“前面的朋友,我们只是经过的客商,不如行个方便,让我们就此过去,我们愿意送些银钱给你们,权作买路。”
并不是因为对方人多就怕了他们,顾长生只是觉得,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买路?想得美!”汉子朗声道,“你们抓了我的弟兄,放了他们,一会儿爷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儿!”
“哼,不知天高地厚!”紫微鼻腔里冷嗤一声。
汉子知道他们仗着自己武功卓绝,便不将他们放在眼内,当下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嘴角也上扬成一个弧度,飞身从马背上跃起,然后双拳击向两边的山壁。
“轰隆!”
两个大坑登时出现在山体上,碎石簌簌掉落。汉子并没有接触到山壁,只凭借深厚的内力,便造成了如此剧烈的伤害。
他再度回到马上,看着顾长生等人:“怎样?”
顾长生阻止了紫微,自己从马上下来,低头从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子。
“啪啪”两声,顾长生将手里的石子朝两边打出,竟然生生嵌在石壁上。
汉子瞪眼看着他,竟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喂,你是他们的头?”
顾长生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是。”
“我看你是条汉子,我与你一对一决斗,赢了,你们便由这里过去,若是输了,便任我们宰割,敢不敢?”
“就凭你,还想和我们主子动手?”紫微刚想给那汉子些教训,却被顾长生阻拦。
“紫微,我们还是低调些好。如果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使之驯服,何乐不为呢?”
看着顾长生的眼神,紫微立刻明白,便恭敬地退到一边。方才顾长生露的那一手,并不比对方差,就算之后对方耍赖,凭天军各部的实力,这些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就请吧。”顾长生朝前走了两步,已经来到车队最前面,“我们怎么比?”
那汉子走过来,拉开架势:“我见你武功应该不弱,不如拳脚上见功夫吧!”
顾长生点头,二人同时拔地而起,朝对方一拳打过去!
嘭!轰!
二人双拳对撞,冲击波深深刻在两边的石壁上,再度让一些小石子掉落下来。
紫微第一次见顾长生使出这等功夫,原本以为他只是自小指力过人,不想拳脚上的功夫也是不俗,心下顿觉安慰。
“你还不赖!”汉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好久没打得这么开心了!”
顾长生唇角勾了个弧度,一脚扫向他下盘。
汉子一跃而起,躲过顾长生腿击,又一拳砸下来。
顾长生从旁边躲开,二人接着斗在一起。
“秋儿,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柳氏有些担忧,但是她们的马车比较靠后,根本搞不清状况。
秋莲掀开车帘往前看,距离太远并不清楚,碰巧刘民经过。
“秋莲,别担心,大哥会处理好的。”他一直在后方保护顾家母女,目力好,耳力也经过训练,自然清楚前方的情况。只是现在这时候,为避免他们无谓的担心,还不能告诉她们。
顾长生和那汉子斗了数十个回合,冷风中夹杂着黄沙,二人你来我往之后,纷纷有些气喘吁吁。
天色渐渐暗下来,狼群的双眼发着幽绿色的光,静静看着场下的决斗。
“咕噜噜……”一声不和谐的响动来自汉子的肚腹。
顾长生原本一拳要揍下去,却因着这声响动,停在半空。
“呃……哈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打了这么久,竟然饿了!”汉子见他并没有挥拳,也停了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起来。
顾长生站好,脸上挂着笑,在刚才的打斗中,二人早就惺惺相惜,现在这高大男人又饿了,哪里还打得起来?
“不如,我们就此休战,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嘿!我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叫尉黎沉,你呢?”
顾长生想了想:“在下北宫宸。”
“你、你姓北宫?”尉黎沉瞪大了眼睛,“淮王北宫鸣和你是什么关系?”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山坳里的某处营地燃起了篝火,顾长生和尉黎沉坐在一起,正在把酒言欢。
“北宫兄弟,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们首次来西域,人生地不熟的,哥哥就给你们当向导可好?”
尉黎沉搂着顾长生的肩膀,将西域的烈酒用皮袋装了,拔开塞子递给他:“尝尝我们这的烈酒!”
顾长生本是不喝酒的,不过结实了这位尉黎沉,心中豪气顿生,左右天军有人在守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便接过来,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果然喉咙如同燃烧一般,身子也因着烈酒的缘故,热了不少。
“这酒果然烈,如同西域人一般!热情、好客!”顾长生比了个大拇指,对尉黎沉频频点头。
“哈哈,这是自然!这可是咱们这儿有名的烧刀子!”尉黎沉哈哈大笑,“兄弟,不瞒你说,咱俩相识这就是缘分啊!”
当下,这西域汉子开始滔滔不绝讲起自己的故事。
从他的话语里,顾长生知道,他原本是西域某小国皇室的成员。后来国破,皇族几乎灭绝,他爹不想复国,就带着一批旧部做了马贼。
当年淮王爷北宫鸣带着部队安抚北疆,也曾经与他们交手过。后来因为得知了他的事情,便多方照拂,与了他一些大仁朝的东西,去做生意。淮王死后,他们纵然再度成为马贼,却不曾对大仁朝骚扰过,倒也和平。只是会打劫一些往来的小客商和西域的一些皇族。
今日遇到顾长生的马车队,一来是因为他们脸孔生,二来,看他们也委实不像商人。他怕这些人会来西域做什么坏事,便主动招惹,想不到,竟然遇到了故人之子。
“如兄长所言,这确实是缘分。”顾长生又喝了一口烈酒,豪爽地擦掉嘴角的酒水,“想不到,当年我爹在北疆同西域往来,竟然结下了如此因缘。”
“是啊!不过,兄弟你如果要光复淮王府,我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一些帮助。”尉黎沉喝掉一皮袋酒水,又拿了一袋,“这里可说是大仁朝通往西域各国的第一道防线,再往前走就是沙漠,穿过去才能到达第一个重镇。你们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迷路,若是信得过我们,便将你们送过去如何?”
顾长生心中一喜:“这倒是好!有劳兄长了!”
“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尉黎沉指了指他们带来的一些新鲜菜蔬和干粮:“你将这么多好东西送给我,我还过意不去呢!我们这也有自己弄的风干肉干,回头也尝尝我们西域人的特产!”
两个人又在一起聊了半天,觥筹交错间,酒过三巡,各人脸上都带了陀红。
尉黎沉又提议,大家围着篝火跳舞,顾长生心里高兴,正好发泄连日来的郁闷,便叫了天军的人,大家一起载歌载舞,好不快活!
又玩闹了一会儿,顾长生衣襟里露了一块明黄色的锦缎出来,正好被尉黎沉看到。
“咦,兄弟,这是什么?”他一步三晃地过来,指着顾长生怀里的锦缎。
顾长生见状,心头一动,此人既然曾经是皇室成员,说不定可以认得这锦缎的来历。
“大哥,愚弟正想请教。”他将锦缎拿出来,递给他看,“我听说,此物曾经是我淮王府的绣娘织就的,后来送给了西域某国的皇室,上面的图案是那个国家皇室的姓氏,不知你可清楚?”
尉黎沉喝得有些多了,不过心里还是清醒的,他用力甩了甩头,仔细看过后叫道:“哎呀,这是精绝国的文字!”
“竟有此事?”顾长生凑过来,求他说更多这块锦缎的信息给他。
“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从这里往西走,便能到达精绝国故地,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啊!土壤肥沃,农业发达,还有自己独特的文字。”说完他指了指锦缎上的图案,“喏,就是这个。只可惜,早在多年前就被鄯善国吞并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他们的人。”
闻言,顾长生陷入沉思:林锦年长袖善舞,和西域各国以及大仁朝多个官员都有联系。只是这精绝国和他之间有何联系,又有什么秘密在这其中?
见他不说话,尉黎沉忍不住好奇:“兄弟,怎么了?莫非这锦缎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顾长生摇头:“实不相瞒,这是我夫人父亲的遗物,我们一直都没有猜透这里面到底有何玄机。”
尉黎沉也歪着脑袋,想不明白:“精绝国都灭了十多年了,现在怕是连人都找不见了,上哪有什么证据来解密啊?”
顾长生闻言,却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兄长是说,精绝国十多年前就灭国了?”
尉黎沉点头:“是啊,得有那么十三、四年了吧?只是可惜了那么富庶的地方了……”
林家离开京城的时间,也是那时候,但是林锦年并没有直接回大山村定居,而是辗转去了一些其他的地方,最后才在大山村住下来的。如果说当时并不是因为逃亡或者远离世俗,而是在为淮王府做最后的联络的话……
顾长生想通了,一定是这样!林锦年自己利用一年的时间很可能直接去了精绝国,然后带回了这块锦缎,并交代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看来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在精绝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