溒水阁房间内显得有些吵闹,老/鸨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让那些人都出去,自己也出去后带上了房门。
祝时芜连忙推开裴曜安,裴曜安让开一些站起身,动了动肩膀,自己也看不到背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他有些艰难地走到床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也没穿,随意披了件外衣,回头见祝时芜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裴曜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抱歉,我以为你是小倌。”
“死淫贼!”
“昨晚是你自己走进来,喝得醉醺醺的摔进我怀里的,我问你是不是小倌,你说是小倌来着。”
“你少污蔑人了,像你这种死淫贼见到个人就会觉得是小倌,小爷我要不是屁/股疼的话,刚才肯定将你碎尸万段了。”
祝时芜说得直白,裴曜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替祝时芜捡起衣裳递给他,祝时芜一把夺过。
“昨晚真的是一个误会。”
“滚!”
裴曜安:“……”
“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么?我今天没心情跟你算账,不过你最好尽快滚出奚寅城,要不然我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裴曜安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说:“那你先冷静一下?我就住在双瑚客栈。”
祝时芜瞪着他,裴曜安只好摆了摆手,直接从窗户离开了,他如果披着衣衫走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围观的,还是走屋顶吧。
独自回到双珊客栈,先去了暮云锡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没人应,这时乔殊予走出来喊道:“裴曜安!”
裴曜安转身,应了一声,乔殊予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摸着下巴问道:“裴曜安,你这一夜不见,还搞了个造型啊?”
“一言难尽。”
“你找暮暮?”
“嗯。”
“他拽着贺呈淮出去玩了,说是要把奚寅城的美食都吃一遍,你找他什么事啊?”
裴曜安拧眉,这时瞥见柳煜桐站在另一边的房门口,他走过去说道:“对了,你也懂医术,帮我个忙吧。”
柳煜桐懵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让裴曜安进屋,乔殊予有些好奇地跟了进去,刚进去便见裴曜安直接脱了外衫。
“额,裴曜安,虽然我昨晚才发现你这个人其实还挺风流的,但你不能对着我们这群朋友耍流氓吧?”
裴曜安斜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这下乔殊予和柳煜桐都震惊了。
“你这背上怎么弄成这样?”
“不小心摔的。”
柳煜桐连忙让他坐下,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还好都不算深,你先等着。”说完后出去找店小二要清水去了,乔殊予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无语道:“你昨晚不是去了溒水阁么?”
“你如何知晓?”
“啊,店小二说的啊,我们还去溒水阁找你了,只不过没进去,那儿的姑娘说你点了个小倌,嘿嘿~”
裴曜安无声地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从乔殊予略带好奇且戏谑的口吻中便能读出,乔殊予对他真的一点那方面的感情都没有。
之前那次当着叶亭渊的面作出的告白,大概被他当成是朋友之间讲义气的表现了,裴曜安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乔殊予这个人真的很迟钝。
被两个人认作迟钝的乔殊予,现在正在研究裴曜安背上的碎瓷片,他看了一会儿后判断道:“这些碎瓷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指不定能卖不少钱呢。”
“乔殊予!”
“嗯?怎么了?”
“你的朋友都快流血身亡了,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同情心?”
“又不是我扎的你,不过不是我说你啊裴曜安,合着别人去青/楼是去风花雪月的,而你是去打架的吧?啧啧啧,还被伤成这样,你轻功不是很好么?怎么不逃?”
裴曜安扶额,“我就不该去!”
“咦?看来昨晚的经历似乎不怎么愉快啊?那个小倌没伺候好你?这个市场价是多少啊?你昨晚花了多少钱?”
“没数。”
“数?”
“给了一叠银票。”
“靠,你这出手要不要这么大方啊,怪不得昨晚门口那个姑娘一个劲夸你出手阔绰,裴少,你们裴家可真有钱!”
裴曜安笑着回道:“这么有钱,你不想嫁?”
“切,我才不稀罕。”
“我瞧你挺财迷的呀!”
“我虽然喜欢钱,可也不能为了钱而嫁人啊,再说了我可是男人。”
“你不是嫁进叶家了么?”
“那是意外,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人生的!”
乔殊予说着拍了一下裴曜安的肩膀,裴曜安嗷嗷大叫,乔殊予则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
“乔殊予,你真的……”
“怕啥呢,咱身边个个都是神医呢,暮暮、我舅舅、还有煜桐,就你这点小伤小菜一碟啊。”
裴曜安翻了个白眼,乔殊予笑完之后终于恢复正经一点,然后问道:“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啊?”
“我自己摔的。”
“你骗谁呢!咱们可是生死之交,我现在是有武功的人,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替你出气!”
“真的是我自己。”
乔殊予有些狐疑地盯着裴曜安,这时柳煜桐回来了,让店小二在门口便回去了,他自己端着清水进来,怕店小二看到裴曜安会多问。
裴曜安不肯说自己怎么受伤的,想来也不是被人欺负了,乔殊予也就没多问了,让柳煜桐专心给他处理伤口,他回了自己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
叶亭渊在泡药浴,是苏声开的方子,只是调理身体的,听到乔殊予回来的声音后开口问了句,乔殊予走到他身边撑在浴桶边缘说道:“是裴曜安回来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背上受伤了,扎进去了好几块碎瓷片,流了好多血。”
“碎瓷片?”
“是啊,我问他怎么伤的,他又只说是自己摔的,古里古怪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伤得严重么?”
“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的,但是煜桐说伤得不深,看煜桐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大伤。”
“那就好。”
“可是我有点好奇,照理说裴曜安的功夫也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摔跤呢,还摔成这样,我判断应该是在溒水阁伤的,他身上那么多色/情的痕迹,昨晚肯定战况挺激烈的,嚯~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乔殊予!”
叶亭渊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句,乔殊予嘿嘿笑了几声,“我只是很客观地分析一下情况而已,唉,还好你没这方面的癖/好。”
叶亭渊无语了,之前便觉得乔殊予的脑子里存在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无法接话。
“水凉了么?”
乔殊予将手伸进浴桶中感受了一下水温,还好没凉,温度挺舒适的,不过试好温度之后他的手也没及时拿出来。
“反正什么温度我也感受不到。”
“跟你感不感受得到可没关系,舅舅说了,水不能凉,要不然没药效。”
“所以你现在是试水温?”
叶亭渊有些无奈地问道,乔殊予的手正在他胸膛处摸来摸去的,乔殊予闻言笑了起来,“准备摸摸看腹肌还在不在。”
说着往下摸去,叶亭渊倒也随他摸,但他只是感受不到温度,却不是没有触觉,所以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伸手握住了乔殊予的手。
“嘻嘻,是不是摸出反应了?”
乔殊予特不要脸地问道,叶亭渊感觉自己真是败给他了,乔殊予终于大发善心地收回了手。
“放心吧,你现在这么虚弱,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叶亭渊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在房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乔殊予忽然想起在树林里捡到的那个小木雕,问道:“叶亭渊,我在来奚寅城的途中的小树林里捡到了我送给你的小木雕。”
叶亭渊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你怎么会丢在小树林里啊?”
“坐在大树下休息,不小心掉了,幸好被你捡到了。”
“捡不到也没关系啊,不就是一个木雕么,我随时可以给你雕一大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不一样,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
“第一次送的这么珍贵啊?我第一次还是给你的呢,也没见你多珍惜啊!”
叶亭渊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乔殊予后面那句‘第一次’指的是那方面的事,有些无奈地感叹到自己还真是跟不上他的思维。
“第一次没好好珍惜,以后的每一次都会好好珍惜的。”
“切,就你这虚弱的身板啊,以后还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呢,唉,叶大院长,你何时才能陪我滚/床单啊?”
叶亭渊虽然不明白滚/床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上一句话中也能猜出来,笑道:“随时。”
“咦~现在?”
叶亭渊挑眉,示意他尽管来,乔殊予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以后吧,我怕把你累死了,那样以后咱们的孩子问我另一个爹爹是怎么死的,我会不好意思回答的。”
叶亭渊:“……”
两人就这样在房间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待叶亭渊泡好药浴后,乔殊予让店小二带人撤走了浴桶,然后去看了看裴曜安。
白天基本都在休息,傍晚的时候一行人下去一楼找了张桌子用晚膳,暮云锡听说裴曜安受伤了,点了一堆好菜说让他好好补补。
“大家伙注意了啊,今晚随便点,在场的都算在我账上!”
这时一桌上的一个男子站起身说道,众人瞬间都欢呼,其中一个问道:“刘少爷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啊?”
那个男子笑道:“自然是为了庆祝奚寅城小霸王被人当成小倌给睡了,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干的,简直大快人心,为民除害啊!”
“噗!”
正在喝汤的裴曜安闻言直接一口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