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呆住了,不清楚这到底怎么了,裴曜安闪身避开,碟子直接砸在地上碎了,膳厅里伺候着的丫鬟们都吓得往旁边躲去。
“我靠你怎么在这?”
裴曜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自责太久了所以出现了幻觉,祝时芜抄起脚边的凳子,皮笑肉不笑道:“死淫贼,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出现再在我面前的,看来你是自己想找死,我今日便成全你。”
“你们有什么恩怨么?”
乔殊予站起身问道,但是没人回答他,因为祝时芜和裴曜安两个人已经你追我跑地去了院子了,他们几个连忙跟上去。
“你先听我解释啊,上次真的是误会啊……”
“误会?我特么砍你一条腿再告诉你是误会行不行啊?”
祝时芜的声音听上去气愤异常,裴曜安四处闪躲,叶府的护院全都围了过来,但是一个是新来的小少爷,一个是裴府的少爷,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而且自家主子和老太君还站在膳厅门口围观着,他们没有得到命令只好在旁边待命,乔殊予想去帮忙,却被叶亭渊给拉住了。
“叶亭渊你拉着我干嘛?”
“你准备帮谁?”
“当然是帮……”
乔殊予停顿了一下,额,这确实是个问题,眼前这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儿子(虽然特别不想承认,但现在似乎不认也不行了),一个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两个打起来了,他该帮谁?
不不不,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为何这两个人会打起来吗?他们两个不应该是不认识的么?
“死淫贼,有种你站着别动!”
“站着不动让你砸?你以为我傻啊?!”
裴曜安躲过一条凳子之后朝着乔殊予问道:“乔殊予他怎么会在你家啊?一路回来的时候没见你把他带回来啊!”
“哦,他是我儿子啊。”
裴曜安直接停了下来,有些迷茫地啊?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他就是我领养来的儿子,叫祝……”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砰的一声,祝时芜一棍子打在了裴曜安的背上,棍子不粗,使的劲又大,所以直接打断了。
裴曜安被打得往前一个踉跄,这一棍刚好打在之前被碎瓷片割伤的背部,虽然那些伤口差不多好了,但这么来一棍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你……”
他转身刚开口便见又一棍子朝着他砸下来,这次换了根比较粗的棍子,裴曜安抬手接住,怒道:“你能不能让人好好说几句话?”
“人?哼,你这样的死淫贼算得上人么?去死吧!”
祝时芜想抽出棍子,但是被裴曜安抓住了,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一旁的乔殊予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关于【死淫贼】三个字似乎出现频率比较高。
为何骂裴曜安死淫贼呢?难道说裴曜安轻/薄过他?可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乔殊予忽然想起之前祝时芜被人当成小倌睡了的事,而那夜的裴曜安就是在青/楼点了个小倌,难道说……
“卧槽裴曜安,你不要告诉你之前去溒水阁睡的是……”
乔殊予说到这打住了,因为院子里实在是太多人了,这个消息让太多人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硬生生忍下了。
裴曜安脸上有些无奈,如果他早点知道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小倌的话,他才不会惹,祝时芜听到那日的事,心中的怒火更甚。
老太君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这个老太婆吃饱了就犯困,先回院子休息会,小裴,不许欺负我曾孙。”
说完之后由娉姑扶着离开了,裴曜安简直欲哭无泪,谁欺负谁难道看不出来么?祝时芜直接松开手,也不要棍子了。
他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应该是在找什么能拿来揍人的,裴曜安见状况有些不妙,直接翻身上了墙头,朝着他喊道:“你先冷静冷静,我下次跟你好好聊聊!”
“死淫贼你给我站住!”
乔殊予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下巴,一看便能看出来祝时芜属于三脚猫功夫的那类,所以根本不是裴曜安的对手,但是裴曜安也没正经出过手。
刚才背上那一棍肯定伤得不清,居然也没还手,肯定是做了亏心事,看来刚才他的想法是真的!
靠,裴曜安这个家伙居然睡了他儿子!
祝时芜倒也没有追上去,气呼呼地撸起袖子双手叉腰,朝着那群护院吼道:“看个屁啊看!”
那群护院连忙四散而去,乔殊予有些头疼地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以后不会有清净日子了。
叶亭渊原本这几日是在家休养不去书院的,但因为今日要安排祝时芜进祟洺书院读书,所以他也得亲自去一趟。
来的时候是坐马车的,待在书院里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乔殊予询问了叶亭渊的状况,得知还好之后便陪着叶亭渊慢慢走回去。
“离开好久了,街上都有些陌生了。”
看着街上的小摊和店铺,乔殊予忍不住感叹道,叶亭渊笑了一下,回道:“陪你好好逛逛?”
“还是不要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静养,唉,不过按照咱们家现如今的状况来看,估摸着也静不下来了。”
“小予予!”
他们两个回到叶府门口的时候刚好遇上出来的暮云锡,他身边还有苏声和柳煜桐。
“暮暮,你们准备去哪里?”
“苏前辈说要去找孙夫子。”
“啊对了,差点忘了这件事,舅舅,现在去么?”
苏声点头,“我这次过来原本也是为了见一见以前的朋友,以前没觉得有什么感受,现如今重新来到这祟洺城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时光,我跟孙塬鹤虽然也不是那么熟,但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孙夫子肯定在家,但是裴老院长的话就未必了,他经常出去游玩。”
“哼,那个老匹夫我也懒得见。”
乔殊予噎了一下,看来苏声对裴一钟的恨意还真的是很深啊,不知道孙夫子口中的爱人是不是真的是苏声呢?
“叶亭渊,你要一起去么?”
乔殊予转头问身边的叶亭渊,还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那么好。
“一起吧。”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事。”
“那坐马车去。”
乔殊予也不想让叶亭渊一个人在家休息,所以便让下人准备了一辆马车,一行人坐上马车后他先让车夫去一趟裴府。
“毕竟是个裴曜安的爷爷有关的事,还是叫上裴曜安一起吧。”
苏声倒是没反对,反正他对裴一钟虽然恨,但对晚辈没多少感觉,而刚出府的裴曜安见到乔殊予便想跑。
“裴曜安你给我站住。”
乔殊予直接开口吼道,裴曜安有些无奈地转身,朝着他说道:“那真的是一个误会。”
“关于这件事,我之后再找你算账,现在我们要陪我舅舅去孙夫子那里,你要一起么?”
裴曜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之前关于苏声口中说的关于他爷爷的过往,他是持怀疑态度的。
“好!”
他直接上了马车,进马车之前还仔细看了看里面,见到确实没有祝时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裴曜安,什么事啊?”
“啊!”
暮云锡一掌拍在裴曜安背上,裴曜安直接大喊出声,暮云锡被吓了一跳,道:“我又没用力,你也太脆弱了吧?至于喊成这样么!”
“我背上受伤了。”
“切,就你之前那点伤早好了吧,还装。”
裴曜安叹了一口气,有苦说不出,乔殊予忍笑,这大概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不过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孙夫子那边之前去过很多次,所以下了马车后乔殊予早已熟门熟路了,村子里的人见到他还会打个招呼。
“孙夫子,我们来看你了!”
乔殊予直接走进院子喊了一句,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走到厨房看了看也没人,又到了堂前还是没见到人。
“奇怪,门都开着,不可能没人的啊,孙夫子?”
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乔殊予有些疑惑地站在堂前,裴曜安也跟着喊了几句,还撩开了房间的门帘往里看了看。
“孙老头去哪里了?”
裴曜安说完之后瞥见墙上挂着的画,问道:“乔殊予,那幅就是你说的画像么?”
“我也没见到过,是听小竹子说的。”
乔殊予凑过去,苏声也跟了过去,待看清楚墙上挂着的画后,表情明显有些震惊,乔殊予见苏声这样,问道:“舅舅,真的是您?”
苏声走进去站在画像前仔细看了看,呢喃道:“他怎么会…挂着我的画像?”
他印象中跟孙塬鹤真的不是很熟悉啊,因为之前每次跟孙塬鹤说话的时候,总觉得孙塬鹤有些爱搭不理的,可这画像又如何解释呢?
“谁在里面?”
门口院子里传来孙夫子的问话,他们一行人连忙走出去,裴曜安喊道:“孙老头,是我们来看你了。”
孙夫子见到他之后脸色稍微好一些了,刚才回来见屋子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去了。
“哼,你又来要什么东西了?”
“我靠孙老头,本少爷上次来的时候帮你干了那么多活,你倒是只记得我要的东西了,再说了,我这次来可不是问你要东西的,而是带一个人来给你瞧瞧。”
“没兴趣。”
孙夫子将篮子放在地上,篮子里面还装着一些菜,看来刚才是去田地里摘菜了,裴曜安笑道:“当真没兴趣?难道你对你房中画像中的人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