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桐彻底呆住了,如果说刚才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的话,那么难道听两次还是错的么?
暮云锡见柳煜桐这副表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柳傲行喜欢柳煜桐,追了这么久都没结果,或许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刺激一下,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其实这一路过来我倒是一直觉得他俩还挺般配的呢,总是斗嘴,唉,叶亭渊那样的性格,你们能想象出来跟人斗嘴是什么样子的么?我若不是亲眼看到的话肯定也想不出来。”
说完之后看着柳煜桐和乔殊予,一个两个都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希望呀,他在心里暗暗笑了会,然后正色道:“煜桐,反正你也不喜欢你弟弟,这下子刚好可以摆脱他啦,也不用烦以后他再继续缠着你,而小予予呢之前也说了不再喜欢叶亭渊了,现在他们在一起了,你们两个都解脱了,多好啊!”
乔殊予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柳煜桐也转身离开了,暮云锡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现在两个人都走了,他压根没机会说了。
“唉你们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其实我觉得你们两个也可以凑成一对的啊。”
有些不悦地噘嘴,唉,好不容易想出这么多话来,竟然不听他说完,真是特别过分了,回去得写下来免得忘了,下次可以说。
“暮云锡,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贺呈淮走过来问道,暮云锡连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道:“我刚才做了一件特别棒的事,你要夸我。”
“你这么说……”
暮云锡双眼闪亮亮地看着贺呈淮,一脸的期待。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暮云锡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怎么高兴地哼哼,“贺呈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何时爱过你了?”
“你…哼,反正叶亭渊和柳傲行在一起了,小予予和煜桐也挺般配的,我也不要爱你了,我找…我找裴曜安去!”
贺呈淮讶异了一下,道:“什么叫柳傲行和叶亭渊在一起了?”
“嘻嘻,小予予说的,柳傲行亲口承认跟叶亭渊在一起了,我觉得柳傲行肯定是想气气煜桐呢,刚好也是替叶亭渊解了围,一举两得啊。”
“这种事你就不要瞎凑热闹了,到时候又闹到不可收拾。”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我明明是好心帮忙。”
“但你总会好心办坏事,另外我觉得你不该去找裴曜安。”
暮云锡偷笑,道:“你吃醋啊?”
“我只是觉得,你更应该去找段不喜。”
“为啥?”
“智商半斤八两。”
贺呈淮说着往回走,暮云锡气呼呼地追了上去,嚷嚷道:“贺呈淮,你真是太过分了,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拐弯抹角骂我蠢呢!”
“你听错了。”
“我没有,你就是!”
“我真不是。”
“哼,难道那句话会是夸我的?”
“唉,那句话明明是直接骂你蠢的,哪里拐弯抹角了。”
暮云锡被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贺大庄主的神情看上去倒是挺欢乐的,蒋辉他们几个掌门远远地听到他们的吵闹声,都有些糟心。
“这几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感觉就跟来游玩的似的,我看啊他们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一直在这里耗着。”
“可今日确实下大雪了,照这样的情形看去,如果想要在深山里行走的确不太容易啊。”
“梦织雁一日不到手,便多一日不安,这个江湖也不知道还能平静多久。”
“江湖何时平静过,一直以来都不过是表面平静罢了,其实想要搅弄风云的人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几时才会露出狐狸尾巴。”
几位掌门在那里长吁短叹的,蒋辉和沈远龙坐在桌子边喝茶,蒋辉笑道:“沈堡主倒是气定神闲得很,似乎什么都不担心般。”
沈远龙笑着回道:“这次是乔盟主带领我们过来的,有乔盟主在,老夫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江湖不管是动荡还是平静,始终都是年轻人的江湖啊,至于我这样的老头子就该好好休息。”
“沈堡主心境阔达,蒋某佩服。”
“蒋庄主抬举了,我们几个不远千里到这危险重重的乐崧山,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江湖可以继续维持现状下去嘛,有梦织雁,无梦织雁,其实关系都不大。”
“哦?此话怎讲?”
“最主要的还是有领头人,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领头人,否则人心散了,那么再多的梦织雁也起不了作用,白道、朝廷、邪道,三方势力相互克制,从而呈现出一个平衡的表象,若我们真的如之前计划的,拿到梦织雁,毁掉邪道,从三方变成两方,后果会如何,相信蒋庄主应该清楚的。”
蒋辉沉默了,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沈远龙的话,沈远龙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端起茶杯品茶。
到了晚上的时候,柳傲行直接大大咧咧地将行李搬进了叶亭渊的房间,美其名曰方便照顾他。
乔殊予没说什么,柳煜桐欲言又止,左边暮云锡在说‘百年好合’,右边段不喜在喊‘早生贵子’。
“他俩可真配!”
房间里,柳傲行趴在桌子边感叹道,叶亭渊没什么心情回应。
“唉你听到我说话了么?你难道不觉得暮云锡和段不喜真的很配么?两个人的脑回路一样一样的,没在一起可惜了。”
段不喜倒是单身,可暮云锡已经和贺呈淮在一起了,唉,要不然还可以凑一对呢,柳傲行单手支着下巴想着,那一定是最闹腾的一对。
忽然又想到,刚才过来的时候柳煜桐似乎想说什么,他故意脚步放慢了一些,但还是没等到柳煜桐开口。
那家伙真就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其实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之前之所以那么照顾他,只不过是因为记着父亲的恩情,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罢了。
“唉,叶亭渊,我觉得我哥大概是真的不喜欢我,搞不好以后咱俩还得假戏真做呢,两个被抛弃的伤心人,互相抱着取暖,想想就心酸。”
“他若只是把你当弟弟看,若知晓自己的弟弟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肯定会说些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
叶亭渊点头,柳傲行痛苦道:“你的意思是他对我连兄弟之情都没有了?这么说来,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了。”
叶亭渊:“……”让他说点什么好呢?
“一点希望都没了。”
柳傲行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叶亭渊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他对你应该不只是兄弟之情,或许还有其他的感情,所以才会那么纠结,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心里的想法罢了。”
柳傲行唰地回头,道:“你说真的?”
“猜测。”
“别猜啊,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你得去问他。”
“我都表白那么多次了,结果啥样啊,唉,这是最后一次了,再赌这么一次,若这次之后他还是这副样子的话,那我真的放弃了,也不打扰他了,各安天涯吧。”
“你真准备睡这?”
“那当然!”柳傲行转头回道,然后有些邪气地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道:“以你现在这副状态,我要是用强的,你铁定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担心是有道理的。”
叶亭渊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就知道你对我有企图。”
“滚,鬼才对你有兴趣,本少爷怕是要委屈几日了。”
柳傲行将窗户关上,免得待会半夜被看到真相,然后找了被子铺在地上,这么冷的天打地铺,怎么想都觉得辛酸。
但是为了幸福的以后,现在的牺牲是必须的,不过这么硬邦邦冷冰冰的地上,真的很难入睡啊。
躺在床上的叶亭渊也没睡着,若说之前还要五成功力,那么现在怕是五成都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日的视线时不时有些模糊。
痛觉、味觉,莫非接下去的是视觉么?到何时才算是尽头呢?
今夜失眠的又何止是叶亭渊和柳傲行两人,所以第二日早上起床的时候,暮云锡觉得周围好多人都无精打采的。
用早膳的时候也是,他和段不喜两个人的胃口最好了,一直在抢东西吃,其他人则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们怎么都不爱吃?”
暮云锡偷偷问段不喜,段不喜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呜呜地不知道回答了几句什么,别人没听懂,暮云锡倒是一个劲点头。
乔殊予拿着筷子也没动,抬头见叶亭渊走出来,身上穿得挺单薄的,他起身想去给他拿件外衣,但还没迈开脚步便看到有人快他一步先替叶亭渊披上了风衣。
柳傲行转到前面替叶亭渊把风衣的带子系好,柔声道:“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虽然天气好,可温度比昨天低多了,你身子原本就虚弱,出来怎么不披件风衣呢!”
乔殊予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们,一旁的柳煜桐脸色也不是很好,想起以前每次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柳傲行也总是这样忙前忙后地替他准备着。
可现如今,他的柔情还是如旧,但对象却不再是自己了。
暮云锡咬着筷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叶亭渊和柳傲行,这两个家伙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假戏真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