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报道还有半个多月呢，我不回家，难道流浪街头啊？”乔嘉言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好笑地道。
陆远谌却说：“陆小烦很喜欢你。”
“所以呢？”
乔嘉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句话。
“你可以和它一起住。”
嗯？
和陆小烦一起住？
乔嘉言起初有些没反应过来，待一深思，便懂了陆远谌的意思。
这家伙，是让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吗？
乔嘉言的脸顿时就红了。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啊，陆远谌这家伙竟然就想拐自己和他同居？
“不要脸。”乔嘉言红着脸骂了一句。
见她恼羞成怒，陆远谌也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明明知道乔嘉言脸皮薄，他刚刚竟然还脑子犯浑，想都没想地就开口说了那样的话。这下，她该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了吧？
真是糟糕啊……
“那你找好房子了吗？”陆远谌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尽管他的耳朵也不自觉地泛红了，“虽然还有半个多月，但搬家也挺麻烦的，回家是不是赶了点？”
说白了，陆远谌就是不想让乔嘉言回H市。
若是在N市，不管怎么样，他至少都能找各种机会和乔嘉言见面。但她若是回了家，那陆远谌只能再一次怨念地陷入异地恋的境况了。
乔嘉言哪能猜不到他的心思，但上次讨论的将爷爷的经济适用房转赠给顾俞生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她肯定是要趁这段时间再回去一趟的。不然，等她上了班，再从N市回去，倒是有些不方便了。
“乖，别闹，我回家还有事。”乔嘉言安抚道，“也就待几天，很快就回来。”
“又是你弟弟？”陆远谌吃醋地问。
乔嘉言想了想，道：“嗯。”
虽然并不是陆远谌想的那样，和高考有关，但也是关于顾俞生的事。
不过，她这次回家，顾俞生的高考成绩也快出来了，陆远谌说的倒也不算错。
尽管嫉妒得要死，可是对方是自己未来小舅子，陆远谌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乔嘉言虽然是他的女朋友，可也不是他的附属品，他自然不能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只是……依然会吃醋而已。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陆远谌也没能把人留住，只好无奈地放弃。眼看毕业典礼的时间快到了，两人一起往大礼堂走。
“听说今天还会有记者过来。”乔嘉言说，“也不知道明天会占个多大的版面。”
“多大也没有你。”陆远谌嘴欠地说。
乔嘉言：……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这么毒舌是想干嘛？
“谁让你当初不愿做学生代表。”陆远谌又补了一句。
乔嘉言能被称为许邺成教授的第二得意弟子，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作为学生代表，被授予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不乐意，觉得太麻烦，宁愿安安静静地在学生堆里听校领导的最后一次谆谆教诲。
“我要是做了学生代表，你这会儿还能这么悠哉地和我一起走？”乔嘉言伸手戳了他一下，轻哼道。
陆远谌失笑，这话倒是不假，有利必有弊，而现在的情况，明显比较对他的胃口。
大礼堂转眼就到了，乔嘉言急着进场，她的硕士服还在苏晓晓手里，得抓紧时间换好。可陆远谌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拽着她的手死活不放。
她起初没在意，挣了两下发现没挣开后，才发觉了不对。
“你又怎么了？”她颇有些无奈地问。
陆远谌不说话。
莫非是自己今天还没夸他帅？
乔嘉言知道，这家伙自恋得很，尤其是当陆远谌知道自己发现了他这个毛病的时候，就更恨不得每天都听她夸他一句。
“好了，你今天特别地帅！”乔嘉言正儿八经地打量了他一眼，十分诚恳地说，“可以放手了吗？”
“不行。”陆远谌一口拒绝。
乔嘉言翻了个白眼：“那你想干嘛？”
他不说，她怎么知道呢？
陆远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乔嘉言：……
这臭流氓，穿得斯文得很，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
因为他们来得有些晚，这会儿大礼堂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乔嘉言心里着急，左右瞄了瞄，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便踮起脚，飞快地在陆远谌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了，再不进去就真的要迟到了。”
陆远谌被亲了这么一下，顿时心情大好。他唇角微扬：“典礼结束不要乱跑，等我来找你。”
“知道了。”乔嘉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这家伙怎么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啊，总是要她哄。
乔嘉言进了大礼堂后，迅速找到苏晓晓她们，一边套上硕士服一边听她们调侃。
“来这么晚，你和陆教授干什么坏事去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干什么坏事？”乔嘉言想也没想地回了她一句。
苏晓晓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道：“卧槽，乔嘉言同学，你有了男人以后真的不一样了啊！你怎么变得这么污了！”
乔嘉言听她这么说，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恼羞成怒。
“还不都是你带的！”
苏晓晓却反驳：“你别狡辩，你以前没男朋友的时候可不这样！”
她说着，还将严艺和方澄拉到自己的阵营，共同“声讨”乔嘉言。
“诶，你现在这么污，是不是被你家陆教授带的？”苏晓晓揶揄地碰了碰乔嘉言的胳膊，“时间长短什么的，你是不是深有体会啊？”
乔嘉言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苏晓晓却还在发挥她锲而不舍的精神，八卦地追问着。
好在没一会儿毕业典礼就要开始了，苏晓晓收了声，听校领导轮流发言。
给学生代表颁发完毕业证、学位证后，又有一些教授上台发言，其中便有许邺成教授。
对于这位对她殷切教导、寄予厚望的导师，乔嘉言打心底里十分感激。如果没有许邺成教授，也许她不会走得这么远。
这三年里，她发表了不少SCI，虽然名字不像陆远谌那样为人熟知，但也不是籍籍无名。如果不是选择了去公证处，乔嘉言在别的地方同样可以混得如鱼得水。
许邺成教授的第二得意弟子，不是随便吹嘘的。
毕业典礼结束后，乔嘉言有些伤感。
在这所学校待了三年，她对D大的感情很深。然而明后天就要彻底地离开，乔嘉言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被校领导几句场面话就激起情绪了？”陆远谌找到她时，看到她眼眶微红的模样，不禁笑道，“行了，以后又不是回不来了，你男朋友还在这儿呢，机会多的是。”
“那能一样吗？”乔嘉言瞪了他一眼，“我感性一下还不行了？”
“行行行。”陆远谌立即道，“不过，咱们是不是先去吃饭，别把胃饿坏了。”
毕业典礼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陆远谌在大礼堂听得无聊，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
乔嘉言没反对，不过，对于陆远谌说要去星和广场的决定，感到有些诧异。
不是饿了吗，还跑那么远干嘛？
“你觉得现在去食堂，队排了多长了？”
乔嘉言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今天的毕业典礼，不仅仅有学生，记者，还有不少家长，和新生开学仪式差不了多少。此时此刻，食堂一定被他们占领了，与其慢慢排队，还不如挑个好吃的地方呢。
车开出D大，一路畅通无阻。
乔嘉言一边听着电台里席清邈的歌，一边闲聊。
说起同级的学生有不少都去做律师时，乔嘉言随口问道：“陆远谌，你当初为什么没去做律师啊？”
陆远谌乍一听到这个问题，手不禁打了个颤，差点打偏了方向盘。
乔嘉言倒是没在意，以为他是想让旁边的车。
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恰好红灯亮起，望着那足足九十秒的红灯，陆远谌拉起手刹，然后淡淡地开口。
“我做不了律师。”
“嗯？”乔嘉言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禁十分诧异，“为什么？”
以陆远谌的知识面和记忆力，以及对案件的分析应对能力，怎么会做不了律师？
想当初，他和许邺成教授讨论孙建辉接手的案子时，乔嘉言还稍微听过几句。她觉得，以陆远谌的能力，他若是做了律师，一定会战无不胜。
可现在，他竟然说自己做不了律师？
陆远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将当年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这算是他人生的一段黑历史，陆远谌曾以为，除了郑秋和医生，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
没想到……
陆远谌不敢去看乔嘉言的表情，怕她会看不起自己。
乔嘉言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诧异，陆远谌居然会有那么一段过往。
临场应变能力极差，难怪他当初会说在这方面他万万比不上自己。
“我们中午去炭舍吧。”陆远谌忽然道。
乔嘉言原本还在想，该怎么安慰他。虽然陆远谌没明说，但她能感觉得出来，尽管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陆远谌依然心存愧疚。
因而，突然听他这么说，乔嘉言不禁愣了一下：“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本来不是说好的，要去吃猪肚鸡吗？
“带你去见见我当年的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