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 罢了,罢了
时歌2017-11-25 02:082,561

  所以赵宏山设计给他下药的时候,他没拆穿。

  下药多烂俗的套路,他这么多年早就百毒不侵,可他查到赵宏山的异动,知道他准备在莫羡生日会那天作乱时,他主动的,配合了这一场算计。

  酒店定在同一家,他没让人守着,酒店服务人员给他送来餐食的时候,脸上遮掩的表情多么拙劣,若是从前他定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习惯了解决事情的方式一步到位不留后路,可那一晚,他看着那服务员颤着手放下餐盘,眼里的情绪快要抑制不住。

  加了料的一顿饭,他吃得慢条斯理,谁也看不出他的异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自多年前撞破他母亲的那一幕,他对女人的排斥越发严重,但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他心里清楚,这个世上能解救她的只有一人。

  他坐在房间,等待着她的到来。

  房门没锁,当她跌跌撞撞一头撞进来的时候,他有片刻里失神。

  像是求而未得的东西突然出现在身边,突然自动进了他的领地,他万千的心理建设都没了作用,身体僵在原地。

  “阿羡……”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般失神,他不觉喊出了这个名字。

  并不陌生。

  仿佛已经叫过了千千万万次。

  可她没有回应。

  真想就这么抱着她,就这么把真相告诉她……

  可他不能。

  他的小莫羡,看似坚强的人,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就懂事的知道怎么不让她母亲为她担心,可只有他知道她其实是个顶脆弱的小人儿,人前坚强得不得了,一个人的时候就偷偷抹眼泪,看她抽嗒嗒的哭,他心疼无以复加。

  赵宏山为她编织了二十年的美梦,梦里她父母双全,妹妹可爱,完美的四口之家,学业一帆风顺,还有个爱她宠她的小竹马。

  多幸福啊。

  把那几年的受的罪全都补过来了似的。

  他很容易就能戳破这场梦,可他知道,她承受不了,或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能受得住,可他,不敢冒险。

  他知道失去过的痛苦,二十年日日夜夜的煎熬,他知道痛苦到麻木的滋味,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所以他选择了下下招。

  他让她,恨了他。

  在她眼里,他是一步步毁了她完美人生的恶人,他是逼死她父亲的仇敌,他冷血薄情,让她恨之入骨。

  天知道他多少次差点的忍不住,与她同出一个屋檐下,他抑制不住到她身边的冲动,她就在几米之外的房间,她在做什么,又在难过吗……

  关于她的一切狠狠折磨着他。

  那些她以为他在书房加班的夜,他开着电脑,却久久都是同一个界面。

  对于这些,她一无所察。

  他看着她算计谋划着如何报仇,看着她一步步的小心翼翼的伪装,他的小莫羡,还是一如往常的不善伪装啊,索性是他,若是落到别人手里,早被人拆吃入腹了不是?

  她那么辛苦的谋划,他如何舍得让她失望,所以他不着痕迹的配合着,假装不知她偷偷进了那个房间,假装不知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伪装的讨好,他知道时间还不够,那些虚假的幻象总要戳破,他像一条极有耐心的捕猎者,蛰伏着,等待着。

  她的小竹马果然回来了。

  他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放在眼里,但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

  看着她浑身伤痕累累的出现,他心疼到焦躁,气她胆大妄为的敢去沈园里头拿东西,更气她就这么信了她小竹马的话。

  但更多的,是气自己。

  若是他早早把她找到,若是他早知道她就在这么不远不近的位置,或许现在不至到这个局面。

  可这些气,在他知道她亲自下厨给他做菜的时候,不知怎的就全消了。

  明知道她脸上的讨好是假的,明知道她对他的笑脸是假的,他还是没忍住的,差点露出了端倪。

  果然,饭菜里是做了手脚的。

  可看着她的笑脸,他送到嘴边的菜,到底咽了下去。

  罢了。

  罢了。

  是她想要的,他成全了也无妨,左右不过一点药罢了。

  她并不知,从她住进这里开始,他推掉了大部分的应酬,每日不管多晚都会回这个宅子,从前他并不能理解自己父亲工作那么忙还一定要挤时间陪他母亲,现在他突然就理解了。

  只是她的气息存在在这个空荡荡的宅子里,他走到哪里眼前都有她的影子一般,他从第一天里就弄来了药。

  那是抑制男人本能冲动的药。

  何遇说千万不能多吃,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但她主动搬进了他的房间,殊不知对他是怎样的折磨。

  寂静的夜,与思念二十年的人独处一室,她睡得很沉,但并不安稳,总是做噩梦,他知道她的噩梦因何而起,睡不着,他躺在沙发上,睁着眼强迫自己靠近她的冲动。

  每一夜都是前一夜的重复似的,他饮鸩止渴,病入膏肓。

  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她的小竹马的算计,他在她面前露了端倪,她看他的眼神果然更加防备愤恨,他面无表情,心里在淌血。

  他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步步利用,他的忍耐也终于到了最后。

  她拿到了三把钥匙,进入沈园的时候,他提前到了那里。

  他在等她。

  看,她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啊,在他身边虚与委蛇,甚至连季三都为了她向他说谎,不是看不到季三眼里隐藏的对她的注目,他信季三,但那些压抑的隐忍终于到了极点。

  他在那个阁楼里等她。

  多年前,他母亲死的那一晚,他亲手烧了这里。

  这个禁锢了母亲一生的地方,那些被沈家当做宝贝的东西,就这么一把火烧掉了,他没了半条命,仍然记得他父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我给你争的时候,你坐不到这个位子,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知道她在找什么。

  这里原本有着关于沈家事无巨细的资料,她,在找他的软肋。

  嗯,他有软肋,世上仅此的软肋,现在这根软肋转身插进他心窝子,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动声色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她。

  他摧毁了她一半的心神,他看着她的痛苦面无表情,他要她明白,她的小竹马,什么都给不了她。

  她想要的,他的小竹马倾尽全力也给不了。

  那个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她恨他无所谓,可他已经向她透露了那姓江的端倪,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防备,他不敢想若是她出了事……

  她以为凭她的本事真能逃过沈家人的眼线吗,她以为这个地方真的任由她进出的吗,她以为她的小竹马,当真无所不能?

  第一次的,他任由那些狂暴的积压数年的情绪和冲动支配了自己,他吻她,抱她,占有她,面无表情的不让她看到他的痛苦。

  可她那么的痛苦,被自己所恨之人占有,与生日会那晚的神志不清不同,那些天里,她始终是清醒的。

  他是存了心的。

  就算是痛也好,也总好过只有恨。

继续阅读:第二百八十一章 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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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别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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