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是被一阵皮蛋瘦肉粥的香味儿给馋醒的,抬手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儿,猛地睁开眼。
入目所及,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还隐隐浮动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在医院?
我愣了愣,反手搭在微微有些胀痛的额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极力回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昨晚明明是和许繁简去城西一家新开的自助餐厅吃饭去了,然后喝了酒,然后又去了夜宴。
再之后……
在夜宴遇到了乔盛年!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恰好乔盛年从外面走进来,昨晚的场景顿时幕幕重现,历历在目。
“……”我面色一黑,深觉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酒后失身的贞烈女子一般,冲过去,狠狠扇对方一巴掌,然后指着对方的鼻子,凄凄惨惨地怒骂一声,“你这个禽兽,竟然趁人之危!”
但我实在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贞洁烈女,我对哭闹上吊这种事情也的确不在行,而且,想到昨晚有可能被好几个男人爆了菊花的许繁简,我顿觉自己未免有些矫情了。
于是,好不容易咬牙积攒起的一点儿怒意,转瞬间烟消云散。
我佯装没有看见乔盛年,掀开被子刚想下床,乔盛年眉头微皱,快步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将我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这是哪儿?”我问他。
乔盛年面无表情地说道:“市中心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你昨晚吐血了!”
“吐血?”我皱了皱眉,掀起眼帘,打量了一眼病房里的环境,又问道:“许繁简呢?”
乔盛年挑眉。
我补充了一句,“就是昨晚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乔盛年没有说话。
他身侧站着的那个长相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说道:“那位许小姐昨晚喝多了,在夜宴耍酒疯,冲到吧台,砸了很多名贵的红酒,后来又打伤了宋三少和唐六少,这会儿应该还在警察局里!”
“……”我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右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
许繁简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不仅砸了很多名贵的红酒,还打伤了宋励阳和唐钰?
我抬手抚额,头痛不已。
顿了顿,那个叫“程深”的年轻男人又接着说道:“被许小姐砸掉的红酒加起来大概有六百万!”
闻言,我眉心跳得越发欢快起来。
端起床头柜上那杯已经凉掉的水,一口气喝完后,澎湃漾然的情绪仍旧难以平复。
心情烦躁的时候就特别想喝咖啡,我揉了揉眉心,有些赧然地对程深说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去对面咖啡厅帮我买一杯咖啡?”生怕程深拒绝,我又忙补充了一句,“我不挑,速溶的就好,不加糖不加奶!”
乔盛年皱眉,语气微凉,“空腹喝什么咖啡?明明知道自己有胃疼的毛病,昨晚还喝那么多酒,简直不要命了!”说完,乔盛年弯腰,扶我从床上坐起来,顺手在我身后塞了一个柔软的靠垫。
他转身在病床边坐下,接过程深递过来的青花瓷小碗,拿勺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舀起一勺粥,十分自然地放到自己唇边试了试温度后,才递到我嘴边,“先喝点儿粥!”
温凉冷清的嗓音里,隐隐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温柔。
见状,程深悄悄退了出去。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许繁简耍酒疯砸了夜宴三千六百万的红酒,还打伤了宋励阳和唐钰上,全然没有发现乔盛年这个喂食的动作有多亲密。
半碗粥下肚,感觉空荡荡的胃里舒服了很多,忽听有人玩味地低笑了一声。
我扭头一看,额角上贴着一个小熊维尼卡通图案创可贴的唐钰正靠在病房门边,眉眼弯弯,眼里含着点点星光笑意,目光清丽,“哥,你公司里现在都要闹翻天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陪女人玩喂食游戏!”
我面色一囧,忙伸手接碗,“我自己来!”
乔盛年眸色骤深,不着痕迹地躲开我的手指,垂眉道:“你生病了,我喂你!”话落,眼风微斜,不悦地瞥了唐钰一眼,“滚出去!”
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