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少夫人，您真的要回慕府？”应龙看着已经在准备东西的婉春。
婉春收拾着东西道：“老夫人最近身体不是特别太好，刚刚已经有丫鬟送信过来让我回去一趟，沈临那边的事情就拜托你和他说一声了，至于要搬去思勇候府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扔在后院了，到时候只需要把这些东西带过去就可以了。”
婉春相当的淡定，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施老没和她说太多，只是丢下一句你自己把握就不见人影了。
她怎么把握？就怕现在沈临不在，她一不小心就露陷了，还不如先回慕府一趟，等沈临回来之后再作打算。
但是婉春怎么也想不通应龙到底为什么会和太子的僚慕在一起，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人是慕释然。
婉春小的时候还没有接触道这么大的东西，所以压根看不出慕释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清楚的是，慕老爹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若是皇帝驾崩，皇位不传给太子那么慕老爹也不会因为思秋去帮助太子上位。
这边是文将的忠和武将的义，慕老爹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他身上具有最理想官员的忠义二字。
慕释然恐怕再里面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的作用，到时候这颗炸弹炸开来婉春现在就毛骨悚然。
而且婉春想着居然连她都能知道沈临的身份，那么那些人也没有理由不知道沈临到底是谁。
不过是一个皇子而已……婉春感觉沈临并不是对皇帝有多少感兴趣，若是皇帝还有一子，沈临打死都不会去干这事情。
江山社稷为重。
不过婉春转过来想想，到时候沈临是皇帝，估计是后宫满园吧……以自己的身份或许没多少可能是皇后，况且沈临也不可能只娶她一人，为了之后的利益观念，估计这院子就不会那么冷清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还不是她想考虑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到时候她估计就笑不出来了，无论沈临到底有没有胜。
她微微摇了摇嘴唇，瞥了瞥应龙道：“等到沈临回来后的一天我便会回来，那边还有夏姐姐和冬姐姐。”
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却说老夫人知道她要回来，还是很高兴的，屋子里面的檀香已经早早地焚了上面，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婉春把柳絮和芹竹这干丫头都放了个假，让她们这几天回家看看，尤其是柳絮，未婚夫都已经找好了，婉春向来觉得最缺德的事情就是棒打鸳鸯，所以她给每人四十两的银子让她们回去走动走动。
慕府向来忙碌，婉春也不想打扰到谁，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
最近已经是深秋，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做几天下了四五场的秋雨，气温骤降，老夫人还没有来得及添衣就已经染了风寒。
好在婉春看这几天天气有些不对，立马舔了两件兔毛的背心，让丫鬟也送了棉衣去风雨楼。
“祖母。”婉春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还是小孩子的性子，哪有平时少夫人的端庄？几乎是进了样子就和一只撒欢的兔子一样。
老夫人坐在床沿道：“还是和以前请安一样，春丫头倒是来得早，老婆子生病了还是你第一个到。”
婉春吐了吐舌头，自己的院子一直都是离老夫人最近的，而且她不喜打扮，洗漱向来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决的，所以婉春几乎是所有人里面最迟起来的，但是还是能很早的到。
“怎么长时间过去了。”老夫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可还算习惯？沈家总没有难为你？”
除了灌藏红花之外沈家似乎还真的没有难为过她，婉春的鼻子微微一酸，她不知道原来嫁了人之后的日子是这么的苦。
嫁人简直就是八面玲珑的代名词。
“还好。”婉春提着裙子坐下道，“只不过沈府的事情……还是有点复杂。”
老夫人思量了一下道：“沈家不过是商家出生，难道里面的关系也很复杂？”
婉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其实并不太想让老夫人知道沈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可牵扯到了朝政和慕释然身上的东西，她就其中信息量太大，老夫人支撑不住。
婉春赶紧换了话题道：“前几日沈临也考中了举人，据说过两个月就要加试？”
“那公子最近也挺上进的，我听着你父亲提了他两句。不过关于两个月之后加试的事情我这也只一知半解的，你父亲说老皇帝可能没有几天的时间了，按照他们的推算，到时候是太子登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为了防止太子登基，老皇帝现在恐怕是私下想培养几个人才，不过现在也已经迟了。”
没错，按照老夫人的说法现在的确是太迟了，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皇帝若是能挨过去就是极限了，不过婉春清楚，皇帝所谓的培养人才或许只是迷惑外人的，但是把沈临拉上去却是真的！太子丝毫不看重这批举人，自然下次皇帝提出加试太子也自然没有阻拦，在他看来，无论加不加试都一样，他其实还想着若是这批进士出来若是皇帝支撑不住他完全可以收入囊中。
婉春小心翼翼地问道：“祖母，那若是皇帝不传给太子那还有谁可以传？”
老夫人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不知道的地方了，想必皇帝早就已经给自己留好了后路，最近朝廷的局势相当的紧张，而且国库里面莫名其妙的少了五十万两银子，皇帝正在查呢。”
这五十万两银子分明是皇帝给沈临的，现在却说是莫名其妙的少了，婉春想这背后估计又要拉出一串贪官出来。
皇帝这是下了血本。
老夫人知道的事情有限，也就只能给她讲这些事情，婉春却听得一言不发。
“一会儿逢夏会过来，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在等夏丫头吧。”老夫人靠着床沿道，“我看你应该是遇到了心烦事，不然怎么可能我这个老婆子信已寄过来你就赶回来了。”
婉春眼圈微红道：“还是祖母猜的准。”
“这事情是不能说的吗？”老夫人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果然出嫁的丫头都是泼出去的水啊。”
婉春破涕为笑道：“祖母说笑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夫人笑吟吟地道：“你不用和我说，我自然知道，家家都是有一本难念的经，听说沈公子最近又开始在风月楼中呆起来了？”
婉春点了点头，老夫人继续说道：“你觉得沈公子真心爱你吗？”
爱？婉春还从来没有听见沈临说过这个字。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有些时候，男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婉春：“……”为什么她总觉得和老夫人说这事情的时候异常的尴尬，特别是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
“到时候你可以试试。”老夫人有些乏了，“有空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婉春点了点头，她倒是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老夫人有些困了，婉春便不打扰她，还是回到自己的那个院子，老夫人知道她要回来，也提前清了清她的院子，里面的丫鬟和一干家具都还在。
但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婉春想着抬起了头，身边熟悉的丫鬟过来行了礼道：“小姐，要茶吗？”
似乎还是岁月静好，婉春觉得自己还是和没有嫁人一般，缩在老夫人怀里面无拘无束。
或许那真的很美好啊，如果没有齐氏和李氏的话。
“小姐，一会儿大小姐会过来。”
老夫人已经和身边的丫头说了，她现在不想见客，若是大小姐来了让她先来婉春这里。
婉春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起伏，不知道逢夏这个忙帮不帮。
她倒是愿意用两次的机会换这一次。
就怕祁连侯府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婉春还是思量着要怎么和逢夏说的要好，这个时候她可不敢马虎大意，而且逢夏都回来了，思秋和怜冬估计也要回来，婉春还是想早点把这个事情说一下，省的夜长梦多。
“春妹妹，趴在这里想什么？”
婉春才发呆一会儿，就见到逢夏带着她的小女儿进来，婉春捏了捏这小孩子的脸道：“夏姐姐好久不见。”
逢夏眯了眯丹凤眼道：“是啊，不过都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春妹妹定是有什么事情，当初我们说话的我不会反悔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虽然听她说的那么直爽，但是婉春想着若是自己开口，逢夏就肯定要思考一会儿，所以她开口道：“这回是求夏姐姐帮一个忙，我愿意用两次的机会换这一次。”
逢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难不成要我帮你除个人什么的？否则怎么会用两次机会换一次？”
婉春就知道，她低声说道：“皇帝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这事情你知道吗？”
逢夏已经给外面的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关上了门，逢夏才开口道：“春妹妹到底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