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事情和她们三房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那边硬是要过来凑热闹,若只是过来走动走动,慕梓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她们真的只是过来走动走动便好了。
慕三老爷还含蓄一点,江氏便直接以长辈的身份自居,说是没见过那所谓的燕大公子,又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一边喝着茶一边大刺刺地挑着一个她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
慕梓然辈分没有那么高,又不敢赶人,只能坐在一边一言不发,霜华和霜笙厌恶地坐在那边的雕花椅子上,各干各事,直接忽略了江氏。
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江氏才发现压根没有人听她说话,她也经不住老脸一红,脾气略差的摔门就走。
霜华先不高兴了,能忍得了江氏的为人的也就只有慕家自己人了,整个扬州江氏的事情走就已经传遍了,可江氏还不知廉耻。
霜笙压着她的手,靠着她的肩膀道:“妹妹还是忍着吧,爹娘不也忍了那么多年了。”
霜华扁了扁嘴嘴道:“姐姐难道不生气吗?”
霜笙轻笑了几声道:“婉春妹妹上次说的没错,有些人哪,你和她生气也没有用的,反而给自己心里添堵,倒不如不理她,让她自吹自擂好了,反正听她说话也不会少一块肉。”
说到了婉春,婉春近来是忙得很,绷子一个个放在自己的身边,她的生活也就变成了两点一线——百香阁、绣帕子。
已经成堆的成品放在了自己身边,她中午刚刚托丫鬟送了一批,但很快自己眼前又堆了几个,斜斜地靠在桌子边上,芹竹偶尔也会拿去两个观摩一下。
就这样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能空下来一天,两个霜便把她拉到院子里面喝茶。
“笙姐姐你那边已经准备的怎么样了。”婉春在亭子里的忙着吃百香阁的糕点道。
霜笙掐着她那几乎胖成莲藕的手臂笑道:“你还是不要问我了吧,看看你,还吃,都要吃成球了!”
婉春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嘻嘻地道:“没事,以后会瘦下来的。”
霜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到时候你祖母不让你吃你别哭啊。”
婉春很自信自己能瘦下来,都说女大十八变啥的,若是要让她控制以下胃口还是再过几年吧,反正她还小,胖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为了能稍微瘦一点几乎在恒赋阁里面不吃饭。
婉春只能委屈的说都怪古代美食太多她实在停不下来,待她吃厌了估计会好得多。
“姐姐,今天我看你挺闲的啊。”调侃完婉春的体重,婉春这才开口道,“我怎么记得今天姐夫好像要过来一趟。”
交换了庚帖之后,燕卿贤来慕府走动的勤了许多,反正这早晚也是自己的亲家,先把岳父岳母讨好啥的,三天两头就送燕窝人参过来,偶尔也会给霜笙带一些胭脂过来,都是水记胭脂铺里面上好的胭脂。
霜华和婉春两人也经常能得到一点好处,燕卿贤经常给她们两个塞红包啥的,虽然有这个姐姐看着,但是这两个丫头一看见银光闪闪的东西就啥都忘记了。
不过其实这点银子不算多,也就是玩玩罢了,三人都没有当真,婉春拿着这点银子偶尔和她们出去买点小零食什么的。
霜华也点头道:“姐夫每次都很早就过来了,一直到中午才回去,姐姐难道不去那边吗?还是要和我们在一起?”
霜华的话接得很快,根本就不让自己的嫡姐有反应的时间,霜笙磕磕巴巴地道:“他是去见爹娘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两个丫头再乱说信不信我撕了你们的嘴!”
说着手就挥了挥,两人笑着躲开,婉春滚在长椅的一侧道:“哎呦,万一姐夫看到了可不太好!”
霜华也躺在一侧咯咯地笑,一边说着自己的嫡姐倒是十分的有趣。
可是一不小心就玩过头了,那边燕卿贤给慕梓然和萧氏请了安之后便开始惦记起自己那个没有过门的小妻子。
慕梓然给他指了指外面的亭子道:“她和霜华婉春在一起呢,你要去便去吧。”
燕卿贤客气了两声之后才去了那个亭子,就见到三个姐妹已经笑做了一团,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就在后面,直到柳絮轻咳了两声,她们这才发现站在这里多时的燕卿贤。
霜华和婉春果断的让出了位置,带着丫鬟坐到了亭外面的长椅上面,霜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想喊两人回来却喊不出口,只能娇羞地坐在原地。
婉春和霜华背对着坐着一边笑着一边看着那边同时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要嫁人了就是好!
霜华还酸溜溜地道:“姐姐是有了姐夫就忘记了咱们啊!”虽然是她们两个是主动让位的。
霜笙正要开口说她们不要闹了,只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门口响起。
这声音不用听就知道是江氏过来了。
三个姑娘同时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江氏不应该在外府和那些妇人唠嗑吗?怎么会来这边?而且听那声音似乎是要见燕卿贤。
慕梓然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起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种时间过来闹腾。
他殊不知江氏已经等了好久了,终于才等到燕卿贤上门,她一听到外面的丫头聊天边过来了。
燕卿贤问道:“是哪位长辈过来了?”
霜笙有些尴尬:“没事,也就是其他房的人,应该有事情找爹娘。”
所有人的耳朵都不聋,这远远的已经听到了江氏的话了。
前门的丫鬟极力阻拦却也没有什么用,只见江氏已经推开了院门的两个丫鬟,带着几个婆子就进来了,婉春总觉得江氏不是过来见人的而是来打架的。
燕卿贤眯了眯眼睛温和地道:“老夫人是哪位?”
江氏瞥了瞥眼前的燕卿贤,直接坐在了亭子里面道:“你就是燕家的公子?”
燕卿贤好脾气地道:“便是在下。”
江氏点头道:“这就好说了,慕家有个规矩,若是要娶慕家的姑娘,慕家的长辈每人要给一千两白银。”
几人都微微吃惊,纷纷怀疑最近江氏是不是没有睡醒,先不说这个规矩她们从来没有听过,再说江氏算哪个长辈?若从血缘上看,江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霜笙的身上的。
燕卿贤已经把江氏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道:“好。”
说罢,他竟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老夫人您看这点够不够多?”
江氏是见钱眼开,这么一大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已经不止一千两银子了,她想也没有想就点头道:“够了,已经足够多了,果然燕家子弟各个是人才是名不虚传的。”
燕卿贤只是微微一笑听了江氏瞎扯了半天,这才把这尊大神给送走才道:“这因该就是你们府上的慕三夫人吧。”
霜笙这才拉着他道:“既然你知道,你干嘛给她那么多银票?浪费银子?”
燕卿贤从口袋里面掏出更多的银票道:“我有个朋友喜欢画画,平常没事情干就喜欢画银票,这些都是他无聊画的,连汇丰行的印章都画上去了,看着挺像的,但是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这是假的。”
“……”能中举的人多半是有脑子的,霜笙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一点事,估计江氏知道了之后多半又要闹了一会了。
婉春眨着眼睛道:“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老太太。”
霜笙这才恍然大悟,派了丫头去知会了老夫人一声。
下午的时候江氏就已经怒气冲冲地过来了,正要说上两句,就看见慕老太太押了一口茶道:“有什么事情吗?”
霜笙直接提早把老太太请了过来。
本来江氏想提银子的事情,但是看了一眼老太太又话吞回了肚子里面,强忍着怨气坐了下来。
若是被老太太知道她干的事情估计要被赶出慕家的。
今天她去毓明阁的时候明明已经挑好首饰付了银子,就在走出阁子的时候被叫了回来说是银票不对,她仔细的看了三四遍才看出了银票的倪端,还好这里的人都认得她是慕府的人不然老早就把她拉去报官了。
霜笙已经把事情和老夫人说了,老太太没耽搁时间,看了一眼江氏道:“有些时候不要狗拿耗子,耗子也不是谁都能拿得稳的,到时候不要被耗子反咬一口就好了,连看家都没有看好就乱来!”
这话明显是告诫她的,让她不要在掺和这事情了!江氏听了有些窝火,但是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事情,没有惩罚她已经是万幸了,若是她还要继续说下去估计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是保不了了!
她忍气吞声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三房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也让慕府好好的准备一下即将来到的婚礼,老太太对这桩婚事是极其满意的,慕家虽然在商业上是比较兴旺的,但是在官场上除了慕言然之外还是少了势力,也经常吃暗亏,若是能和燕家联姻这对两家都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