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有些抓耳挠腮,想要听明白,却又不完全听的明白,老狐狸指的是林鹿齐的那个所谓借卵生子的女人,那么这个老狐狸的儿子,他们怎么弄得都还像没有见过似的,既然都在一家公司,还搞得这么神秘,我真不明白。
我知道他们说话一时半会说不完,索性去霖少彦房间洗澡,洗完后又躺在他床上玩了会手机。
大概过了三两个小时,霖少彦总算开门进来了,我高兴地要扑上去跟他亲热一番,却猛然看见跟在他后头冷冰冰瞪大眼睛看着我的林伯母,还有霖少彦的父亲。
我“啊”地尖叫一声,跑回被子里,因为我还披着浴巾,大部分肌肤都露在外面。
霖少彦显然是说着话,把我还在他房间里的事情给忘记了,我难堪地无地自容,直到听到林伯母哼了一声,门又重新关上,我才敢把头从被窝里露出来。
霖少彦站在床头,没有责怪的意思,他的神情却有些落寞:“快把衣服穿上吧,我妈又点话想跟你说。”
我哦了一声,忙不迭地去找衣服。
穿戴整齐后,霖少彦带着我到了一间开阔的会客用的大屋子中。
林伯母双腿架在一起,面色阴沉地捧着一本书,而霖少彦的父亲则闷闷地坐在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没有声音的画面出神。
我把头放的很低,头发还湿漉漉的,正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一副什么形象,可是我总觉得,我就像跑到人家家里来偷人的贼一样。
“林伯母,林叔叔好。”我手脚僵硬地被霖少彦推到他们中间。
“少彦你先出去。”林伯母说。
霖少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父母,扔下我一个人就真的出去了,还把门带上。
等霖少彦走了,林伯母把书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方:“好什么?我有让你叫我伯母了吗?”
我一愣,感情这样也算说错话,真是让我没想到。
“少彦的朋友,你也别太过分了。”林伯父开口说道:“你就是周诃对吧?”
按道理我明明是霖少彦的前妻,但再怎么说现在也算是女朋友啊,林伯父却只用朋友两个字,我听得真切,他对我也是有成见的,我不敢说太多的话,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来,过来坐吧,别傻站着。”林伯父指着他旁边的椅子。
“唉!”
我刚要过去,林伯母却冷不丁地给了我一记寒光,我讷讷地硬是站在椅子前了,却不敢坐下。
“你跟少彦的关系我们都知道,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强调一遍,你跟霖少彦怎么乱来我都不会管,可是有两点你必须得明白,跟霖少彦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还有你绝对不能坏他的孩子,只要你遵守这两点,就算你天天住在我们家里,我也没意见。”
林伯父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比林伯母要好说话点,可是现在才明白,他才是最反对的那个,他只是比较客气,但是立场比林伯母要鲜明多了。
我在想,我跟霖少彦是没考虑过以后怎么办,也是打算先偷偷摸摸相处,被林伯父这么一说,按照他的方法,我跟当。鸡有什么区别?
见我默不作声,林伯母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女人还是要检点一些的好,我很感谢你帮助我们俩找到当年的恩人,可是我也不止一次跟你谈过咱们两家上代的恩怨了吧,你跟霖少彦还是尽早断了的好,免得大家每次见面都那么不舒服。”
说道这里,我突然笑了一声,缠着我的是霖少彦,不是我缠着他,虽然每次都是因为我,而闹得那么多事,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虽然我不否认我对霖少彦的感情,可霖少彦是男人,主动权都在他手里,偏偏落到他们口里,好像都是我在勾引霖少彦一样。
不过也不完全怪他们,就在刚才,他们进去霖少彦房间,看到我飞扑过去的那一幕,是亲眼看见的,自然是认同了我是一个杨秀可口中勾引男人的妖精。
林伯母有些不快:“你要是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我跟我丈夫还真的没逼霖少彦离开你,他父亲现在都来了,想你也知道,让你们分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别到时什么都没落着。”
林伯父却摇头笑了笑:“霖少彦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这次他会听我的,因为事关我林家的声誉,他不会不清楚,跟你母亲赵凤的事,说起来是上辈人的事,但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的一天,那段仇怨就不会忘记,少彦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能掌控这么大局面的人,他不会不清楚该怎么做的,我之前并未摆明态度,是希望他能听他母亲的话,可现在看来,他是想铁了心跟你一起过,就也不要怪我多嘴了。”
林伯父说的很严重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他之前只是反对,但是没有完全禁止,是因为他看的比较准,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他提出来的,我跟霖少彦可以来往,但是不能够结婚,不能够生子。
“可是叔叔阿姨忘记了。”我冷冷地一笑:“当年是我母亲做的不对,可是我外公呢?我母亲的父亲呢?你们已经忘记他了吗?”
林伯父微微错愕:“你外公赵东屈?”
林伯母突然掩住了脸,不在看我,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我继续说道:“是啊,他老人家你们忘记了?”
“当然没忘记,你怎么说这个呢?”林伯父问。
“哦,只是听林伯父提起上一代的事情,我就顺便好好说说。”我笑道:“不知道林伯父还记不得当年您的父亲是怎么进去我外公赵东屈的白梅山庄做事情的?”
林伯父说。“我当然也记得,那年我才刚刚二十多,在外地读书,我父亲为了一家几口人吃上饱饭,所以才走了错路,进了白梅山庄……”
“呵呵!”我大笑一声,把装睡的林伯母都吓醒了:“林伯父您记错了,是你家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外公本来可以雇佣别人的,却因为可怜你父亲,所以才让他进白梅山庄,期间你在外求学,不少书都还是我外公让你父亲给你的吧?”
林伯父被问的一愣:“那些书我父亲说是捡来的,连我也不知道这回事,原来是你外公给的。”
“是啊,我可听说我外公人品不错呢,他知道你这个人要强,施舍给你的东西,你一定不会接受,所以就让你父亲告诉你,书是他捡来的,恰好这事情我母亲知道,我问起我外公的往事的时候,她跟我又说了,您觉得我是在撒谎吗?”
“当然不是。”林伯父突然脸上有点挂不住:“还有呢?”
“伯父真不愧是聪明人。”我笑道:“您的父亲因为那件意外死后,我外公就经常打听他们三个人后代的事情,所以您也别太奇怪了,当初你做生意的第一笔启动资金,就是我外公托人借给你的,说起来,这乐衫资本也是我外公的一手帮助呢!”
我说完,林伯母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想到。
“那咱们来算算,既然是上一辈人的事,我外公轮到您的头上,也算是恩情了吧?不知道您是打算怎么报答他呢?”我盯着林伯父浑浊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防线在崩溃。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有话以后找时间再聊,时间不早了,周小姐,您快点回家吧,别让你母亲等急了。”林伯母突然说。
“当然。”我拿起包,扭头就走,我不是要用我外公祈求他们可怜,我就是要看看,他们用我母亲的事来压我,现在轮到他们头上了,看他们怎么回答。
答案我很满意,他们退缩了,不敢面对我了。
上一代,是上一代的事情,那么到了我这里,上一代又不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双重标准,我母亲,我外公做的事情,真的不能抵消吗?真的要让我这后辈来承担?
霖少彦送我到别墅外面,他很轻松,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次。
我们没有说话,但是霖少彦临走的时候,却往我脸上印了一记,我笑道:“以后我可就能光明正大地来你家服侍你了?”
霖少彦只是淡淡地回到:“我想做的事情,向来不容易,可从来也很少失败。”
我明白他的自信,可是我不想等了,我直接开车回到了白梅山庄。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辗转反侧,坐立难安,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想不通,我其实可以不必去想,偏偏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问题却非要在我脑子里冒出来。
我半夜头疼地想要撞墙,不得不咬了几片安眠药这才能安静地躺下。
第二天,雷珠准时开车过来。
她穿着一身黑衣,连里面的衣服也是黑的。
我笑看着她说道:“咱们办的是白天的事情,你这穿的是夜行服吗?”
雷珠罕见地一笑:“霖总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让我到时候别露脸,万一给人发现了,对他的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