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萍终于要动手了?
不过该来的总是得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又何曾怕过她。
近日,偶遭了一波流感,身上总是备着纸,好了很多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头疼。
想起在深山老林的那些日子,我从记忆里翻找出樊姐给的那两个药方,驱车去中药店抓药,现在年终了忙的脱不开身,要不然按照樊姐的话说,这药材嘛,还是自己去乡下收购的比较地道,但我哪有那个空闲,只要能镇住我这一突突的头疼就行了。
方子我写了下来,直接递给药方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机密,没什么好隐瞒的。
结果那女中药医师一接过去看了看,皱着眉头对我说:“这是治什么的?”
“头疼。”我说。
“是你自己吃吗?”
我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想催促她快一点:“是我自己吃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医师带上了一幅眼睛说道:“这个方子的确是治头疼的,但药材都是很急味的一类,吃多了副总用大,尤其是对心脏不好的人,你可得慎重啊,不能经常吃的。”
只要能把我的头疼毛病压制下去,怎么都没问题,反正我心脏没一点问题。
说罢,我交了钱,拿着可以熬好几份药的一大包药材上了车,开车到超市又买了熬药的各种东西,回到酒店关上门,就开始一一对照网上熬药的流程开始操作起来。
这熬药的第一碗水是不能要的,因为药性太浓,所以我熬好后就把第一碗水直接倒掉了,接着就开始熬第二碗水。
一来二去,满屋子的中药味道浓得像是化不开了,我躲在阳台上呼吸着,晒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的太阳。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就来电话了,是邓园打来的。
“周总,最近好像我们的销量有些不对劲。”邓园说。
我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意,果然来了,王艳萍来贿赂罗小君,就是为了要找出我们厂的各种漏洞,而我顺水推舟,让罗小君把一部分这个月生产的货物设计样本给让她给了王艳萍。
早就料到生意会波动一下,因为那些给了王艳萍的设计样本会送到哪里呢,当然不会让王艳萍拿去吃了,它的作用王艳萍除了用来复制我们厂的产品然后要照着样本生产一批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压低价格冲击我们,还能用到哪里去。
当然这是她小儿科玩玩而已,我知道王艳萍现在还没有完全搞垮我跟我们海女制衣厂的把握,所以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我的回应就是放任不管,只要把罗小君掌握在手里,这根线一直牵着王艳萍走,让她尝到甜头先。
邓园虽然是现在厂里的重要人物了,可是我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哪里不对劲了?”
“按理说,咱们这个月生产的货物应该很抢手才对,可是销量缺离奇的低了十多个百分点,我刚去调查回来,偏偏市场上有这么多货啊,真是见了鬼了。”
“市场上有这么多货是什么意思?”我问,他这么说我还真是弄不明白。
邓园解释道:“意思就是说,我们压着百分之十的货没有卖完,但是呢,市场上销售的却有百分之百的货物,我怀疑有人盗窃我们厂的设计图去生产了然后贴我们的牌子在冒充我们。”
我不禁对邓园这敏锐的感觉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是让我去调查个什么东西,我一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居然一下子就调查到了,而且很快得出了完全正确的答案。
“怎么可能呢!”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是不是哪里计算错了。”
邓园叹了口气:“不可能算错的,我都反反复复的调查了好几次,今天又重新核实了,数据没有问题。”
“莫非是咱们厂出内鬼了?”我忍住笑意戏谑似地说道。
邓园其实早就往哪方面想了,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周总您放心,这次如果是罗小君干的,我绝对不包庇。”
我发了一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用去找她了,这件事暂时你不用管,就当做没看见吧。”
邓园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周总,我知道您心地好,可是这样放任罗小君乱来,咱们厂就没有了规矩,您真的打算要这样放纵她吗?还是说您要等到她完全陷入进去,好彻底给罗小君安一个巨大的罪名,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看的出来这邓园还是比较在乎罗小君的,他宁愿让罗小君直接被警察抓走也不愿意我这种放纵她让她彻底堕落的方式。
我沉着嗓子:“过分了啊,邓园,你既然说我心底好,怎么又怀疑我要那个样子对付罗小君。实话跟你说了吧,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罗小君很好,她是主动来告诉我有人要收买她让她偷厂里的东西,所以这次你错怪她跟我了。”
“什么?”邓园吃惊地一叫。
我透露的已经够多了,不透露一点,这邓园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一定会追查下去,到时候再解释也麻烦。
“好了,说了你别管就别管,现在是有人要对付我门厂,我正在想法子呢,反正现在也还不算亏损,只是少赚了一点,至于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刚才一激动说了那么多话,头里面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疼根本说不出来,仿佛是有人在里面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动不动就要嗡嗡嗡地响,我害怕我到时候像上次一样出现幻觉就惨了。
赶紧的去看药熬好了没。
要说樊姐这药还真是够神奇的,一晚浑浊的褐黄色的汤水喝下去,不出十分钟,只感觉到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我知道里面加了薄荷,可是单吃薄荷也不会收获这种奇效,而且整个人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充满了活力,我知道自己又重获新生了,那种头疼的毛病终于不用来烦我了。
人精神了,做起事情来自然就快。
今天虽不是周末,但是我还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小下午假,下了楼,还是开车,难得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我开车满城市到处转悠着,从我们这一片的工业区又转到东边的一片工业区。
我来这儿当然是有目的的,散心的同时也要顺便观察一下对手的情况两全其美了不是吗?
这里是莫氏集团的主要生产区,几乎一大半的工厂都跟莫氏集团有说不清的牵扯,从工厂里随便拉一个老总出来都有可能是莫黎申的某个姨父家的儿子女儿。
我到处转悠着,在莫氏集团旗下最大的那间代工制衣厂远五百米的地方停下,在这儿仔细地观察着进出那个厂里的各种车辆,要说王艳萍拿了我门厂的设计,最可能把设计变现成产品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也不知是我运气太好,还是王艳萍这货简直明目张胆目无王法,我刚停下就看见一辆加长的货车从那个厂里驶出来。
我把车开近了一些定睛一看,那辆车停在外面,正在外面装箱打包的衣服不是我们的还是谁的。
我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
不管怎么样,今天看来是让我撞上来,有一个罪证是一个我拿出手机准备一路跟拍倒要看看她要送到哪里去。
可是,马上又接到一个电话。
陈宇突然给我带来一个消息——孤兴东找到了。
陈宇说,孤兴东现在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农村里,叫芜菁村。那儿山多人少,常年通车数量寥寥无几,当地人大多是靠双腿进出村庄,而且孤兴东现在腿断了,只能卧病在床,根本无法从村子里出来。他问我要不要出发去找孤兴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内心长久地盘旋着叹息声。不见孤兴东已经有很长时日了,真没想到他竟然流落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断了腿,可想而知境况一定惨不忍睹。
“去!怎么能不去!”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孤兴东以前和我们就像兄弟一样,现在他有难,我们当然不能不管。”
“对了陈宇。”我只好放弃跟踪那辆车的想法,回到厂里跟陈宇碰头,看向面前和我一样揪心的男人,“你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通向那个地方的车票,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开车过去。”
“我已经看过了周姐,我们可以先坐飞机到四川,再搭大巴进乡,其中会路过一个小镇,小镇上应该会有摩托车卖。反正我什么路的摩托车都开过,相信就算那地儿再陡再窄也能对付过去。”陈宇说。
于是我们俩马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随即启程去机场。一路上我都焦心得不行,害怕堵车误了飞机,又怕天气延误了起飞时间,更怕我稍微耽搁一下孤兴东就会在那边遭遇更多不测。
我承认,孤兴东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得力助手,更是像结拜了的兄弟姐妹一样的存在。现在他有难,我也是非常担心的,那程度完全不输于对我母亲赵凤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