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青的嘴唇被勺子抵着,但是她眼睛瞪的老大,嘴巴却不张开,这这这,她先前给裴季礼喂食那是因为裴季礼身上有伤,哪有裴季礼给她喂食的份?
“这……”不合规矩。
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出来,裴季礼眼疾手快,那舀着粥的勺子便往她嘴巴里一塞。
“唔。”温青青一口粥用诡异的姿势吞下。
裴季礼收了勺子。
而后淡淡自己舀了一勺子粥,自己吃了一口。
吃了一口……吃了……了……
他用她刚刚吃过的勺子吃粥了?!!
温青青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裴季礼对她那表情仿佛是一点不在意,又吃了一口之后,才抬了头,又舀了一勺子,凑到温青青唇边。
温青青的脑袋往后缩。
“怎么?”裴季礼看着她这个后缩动作。
“我,我不饿。”温青青嘴里的粥都咽下去了,但是味道还有残留,她吃的心头发烫。
心里头小小的声音冒出来。
人家夫妻都不会这样吃东西的,他怎么……
夫妻这两个字又在温青青心中留下了重重的痕迹,温青青觉得自己想的又不对,连忙将这个想法甩开,自己对之前在裴季礼面前那种无所适从还有那种羞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她,她之前在他怀中那感觉太奇怪了。
她不要再这样了。
怕了就立马转移话题:“我还有事先走了,藏锋你吃完了将碗放着就成,我中午送饭时候来收。”
说完端着托盘跑走。
温青青跑到外面,外头城楼上风一吹,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心中平白有些埋怨。
埋怨什么?
她心中认定了裴季礼是见她女扮男装见多了,真真将她做个男人对待了。
但是就算他当她是男人好了,怎么也不该这么亲密啊!
温青青面色垮垮的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像之前一样照顾受伤的将士。
等她过去之后原本同她和李阿福一道的另外一位大夫秦牧看着她没好气道:“以为入了元帅的眼每日给元帅送吃食就可以不来帮忙了吗?这么多伤兵,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大夫?这么喜欢伺候人,卖身去大户人家做奴才好了。”
“秦牧,别说了。”秦牧身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又看一眼温青青。
李阿福走到温青青身边挡住其他人对温青青不友好的视线,脸色冷漠:“她在这里的时候比谁少做了?你不过嫉妒她得了元帅重用罢了,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李阿福你!”秦牧一下子面红耳赤,显然是被李阿福说中了痛处,他再不顾身边的人劝阻指着李阿福和温青青大骂:“你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你不就是想靠着与温青青的关系入了元帅的眼,然后再让孟非大人对你另眼相看吗?”
李阿福充耳不闻,回头拉过温青青的手腕,冷冷的转过头对秦牧道:“有本事你也来啊。”
秦牧咬牙切齿。
看着李阿福拉着温青青到了一边突然大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温青这个娘娘腔,不过就是个被人玩儿屁.眼的……”
温青青的拳头一下子攥紧,还没反应,眼前一花。
李阿福已经飞快转身冲过去,冲着秦牧的脸就是一拳。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眼神凶恶如狂狮,李阿福冲着秦牧揍一拳,问一句。
秦牧被打蒙了。
“别打了。”温青青反应飞快,冲上去拉住李阿福。
李阿福的眼神凶恶,死死盯着秦牧。
他居然敢!居然敢说她!
秦牧脸上痛的要命,李阿福几拳把他砸懵了,再一对上李阿福凶狠的视线,那眼神……简直是要杀人。
他吓得一抖抖嘴巴颤颤:“不,我不敢了。”
“你说啊!”李阿福咬牙切齿声音一句比一句高:“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再说一遍啊!”
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全部走到两人身边。
温青青拉拉李阿福的手腕,看着他气的异常的样子拉手腕没用,她又去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放手吧。”
李阿福回头看了温青青一眼。
她眸中的担忧不是对着秦牧,而是对这他的。
是担心他因为打人出事吗?
吸一口气,李阿福手一松,往后一站。
秦牧被揍的腿软,李阿福一放手,他脚下顿时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挪带爬的远离李阿福。
一个大男人,现在鼻青脸肿的,看着李阿福依然凶狠的样子他连狠话都骂不出来了。
谁会知道!?谁会知道!
平时看起来没害的李阿福,动起手来堪比那些杀人无数的老兵?
秦牧原本是个读书人,从军之后成了大夫给人治病是有,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
被李阿福饱含杀意的眼神再一看。
他突然下半身一阵温热。
居然尿了。
骚味在四周蔓延。
没有人去扶秦牧一把。
温青青拉着李阿福。
就在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闹?”
来人正是巡逻的李将军,他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定在倒在地上的秦牧身上,还注意到了地上那一滩水,眉头一瞬间皱起。
秦牧看到李将军的一瞬间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李将军面前一把抓住李将军:“李将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李阿福他要杀人呐!”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将军这才注意到秦牧那一脸鼻青脸肿,第二眼就看到李阿福身上去了。
李阿福站着不卑不亢,眼神中还带着点嗜血杀意,凌厉一眼冲着秦牧望过去,别说秦牧吓得再次腿软瘫倒在地,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看着也是心中一凛。
李将军看着李阿福的眼神眯了眯眼睛:“给你解释的机会。”
李阿福走到李将军面前:“秦牧嘴贱,我听不过去揍了他两拳,请将军责罚。”
就算是请责罚,他的背脊也是挺得笔直的。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温青青听了却立马从李阿福身后站出来,到了李将军面前。
“将军,这件事情由我起因,若要责罚,还请将军罚我。”
李将军看一眼温青青,温青青他自然认识,他看一眼温青青:“事情原委如何,你说一遍。”
温青青立刻告罪:“是我今日来晚了,秦牧便说了我两句,说的难听了些,李阿福是因为替我打抱不平,才打了秦牧,事情因我而起,还望将军明断。”
秦牧一听温青青的话立刻跳起来了:“什么叫我话说的难听了点!我说的是事实!军中最忌讳两个男人,你与李阿福,你们两个,同进同出就算了,你还给他送早饭,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还在他屋子里待到半夜……把自己当娘们儿了吧?”
李将军听的眉头一跳。
温青青脸色一黑。
李阿福再次冲上前。
温青青拉住他,这回她拉住了,转而自己走到秦牧面前。
秦牧的脸涨成猪肝色:“你想干什么?将军在这里,你不要乱来。”
李阿福看了一眼温青青,往后退了一步。
温青青看着秦牧的样子冷笑一声:“是,今日是我来迟了,我理当受罚,但是你说得那些话,一句事实也没有!说我是娘们儿?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旁的没有学会,这嚼人舌根子的话倒是张口就来,这样的话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与李阿福在房中做些什么,你在外面偷看全看在眼里了不成?”
李阿福听着温青青的话对着秦牧冷冷一笑:“说啊,你在房门口都看了什么?我与温青是勾肩搭背了,还是剥衣亲嘴了?”
秦牧咬牙切齿:“我怎么回去做偷窥的事情。”
“这么说你就是什么都没看到咯?”温青青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什么都没有看到,胡乱猜测我们的关系也就算了,还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诽谤!秦牧!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牧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将军看秦牧的眼神已经阴沉起来。
这军中多的是豪情万丈的敢豁出命去保江山的汉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秦牧这种人,李将军瞥了秦牧一眼:“这样吧,秦大夫今日休息一日,好好养伤,李阿福温青,你们二人,将他要做的接手了,算是对你们的责罚了。”
温青青李阿福两人同时颔首。
秦牧又跳起来了:“李将军,这样的处罚也太轻了!”
李将军冷冷看一眼秦牧:“你妄议他人的罪责我还没有追究。”
秦牧一缩脖子:“将军,这这……我,我……”
他在那里纠结半天奈何温青青与李阿福两人就这么站着,半点心虚样子也没有,反而是他,现在鼻青脸肿又尿了裤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温青青和李阿福两个人有私情,居然是哑口无言,最后只能低着头接受了李将军的责罚。
但是低下头的一瞬间,他眸中闪过一丝恶毒。
李阿福,温青,你们给我等着!
李将军也没这么多闲工夫,事情解决了,秦牧走了,他也走了,温青青和李阿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温青青看了一眼李阿福的手:“你刚才打的这么重,手疼不疼?也真是,他说的是我的坏话,你这冲上去就打。”说着心头有些暖意,他到底是把她当朋友的。
李阿福的视线在温青青脸上一扫,眸中还残留着一点戾气,但是接触到温青青的面容的时候,那戾气收敛起来:“我手伤了,你帮我看看。”
说完,一把拉住温青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