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礼盯着温青青的眉目之间。
今日他一身红衣,比起先前特地打扮成风流倜傥的样子,今日正装严谨,这一身红色竟意外的很适合他,裴季礼的长相原本是硬朗英俊那一类的,如今这一身红杉,倒让他看起来十分狂狷,他问:“先前用过膳了?”
温青青便答:“用过了。”
“帐中的那些个枣子花生之类,偷偷吃过没有?”
“没有。”温青青有些疑惑:“这些,嬷嬷们都没有交代。”也没说可以吃,也没说不可以吃:“要吃的吗?”
她眨巴两下眼睛看着裴季礼。
她今日上了妆,平日不上妆的时候,温青青向来看起来小家碧玉,穿的稍微精致一些,便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一身喜服,珠翠满头,唇红齿白,柳眉弯弯,那眸中含着春水,看一眼便能叫人溺了去,哪儿是当初头一眼看着的小家碧玉?一眼看去,竟有些勾魂夺魄的感觉,平日里尚不能自持,何况今日。
他牵着她,从门前走到堂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与她拜堂成亲,从此她便是他的妻。
裴季礼随手从床帐中摸出一个枣子来,塞到温青青嘴边,温青青下意识张嘴吃进去,便听得裴季礼道:“娘子,甜不甜?”
温青青差点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娘子给呛着,好容易吃了枣子,也没怎么辨别味道。
心里突然有些不服输心里,回头也捏了个枣子给塞裴季礼嘴边了,裴季礼咬着吃了,温青青眼巴巴瞅着他:“相公,甜不甜?”
裴季礼道:“你亲手喂得,自然甜。”
温青青到底脸皮薄,小姑娘家家的,被这么一句肉麻话说的耳朵尖儿都红了。
裴季礼见她耳朵尖儿红红的样子眸色一深,便是凑过去:“秦府的嬷嬷,有教你什么吗?”
裴季礼不说还好,温青青原先都在回忆什么婚礼上的规矩,好不容易没想起来那伺候夫君那茬,如今裴季礼一提起来,这婚礼仪式都差不多结束了,如今是在喜房,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自然,是要洞房,而她这新娘子,自然要伺候自己的夫君,至于怎么伺候……
温青青心里一片凌乱,其中有羞涩有欢喜,独独没有害怕,小眼神看一眼裴季礼,见他正看着自己等着回答呢,声音小的仿佛蚊子叫似得道:“有。”
“都教你些什么了?”
温青青听出裴季礼这话中意思来了,但她羞涩啊,手捏了拳便锤到裴季礼胸口:“你就知道欺负我,拿我寻开心。”
裴季礼捏着她的小拳头放在心口的位置,一本正经道:“我恐怕我有所动作你便吓到,所以才问你。”
这话听着,好像也,没啥不对的?
温青青这傻孩子居然本能相信裴季礼这话说的是真的,从而把心里头紧张什么的收敛起来了一些,认真看着裴季礼,而后有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先前温青青不知道男女之事是什么,从前也说过,温青青虽然学医,但是她学的绝大多数都是外伤方面的,待之后虽然研究过内伤之类,但是与生理方面的她学习的真不是很多,所以她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停留在搂搂抱抱和亲亲上头了。
事实上,就一个保守的农家女孩儿来说,温青青这样的知道的算多的了。
先前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自然再次想起从前与裴季礼相处时候,裴季礼的某些举动意味着什么,还有,她自己的某些难以言喻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当初那嬷嬷告诉她如何伺候自己夫君的时候,还告诉她要顺从夫君,夫君想怎么样,她便要让夫君怎么样来着。
到了裴季礼这儿,竟然是怕她会吓到,所以不敢有所动作了吗?
这样一想,温青青心里多少有些心疼裴季礼,还有便是觉得,自己这个娘子做的是不是不合格呀?
想着,温青青突然鼓起勇气了,嘴巴一张,原本想要正经一点儿大声告诉裴季礼自己想什么的,结果话到说出口了,又小声了,她,她她还是觉得好羞耻?
但好歹还是将心中想法给说了出来:“我,我心中爱慕你,所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吓到的。”
裴季礼心中一动:“可你如今,便是吓到的模样。”
温青青面红耳赤的快不行了:“我是紧张,不是怕。”顿了顿:“所以你尽管……”
尽管怎么样?
温青青好像一爪子拍在自己脸上,啊啊啊啊好羞耻,羞耻的不行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怎么又说起奉茶的事情了?
她稍稍露出一点点缝隙去看裴季礼:“恩。”新婚第二日晨起,不止要给公婆奉茶,还要亲手伺候公婆与丈夫用早膳呢。
正想着,便听着裴季礼道:“我可能要同你说句对不住。”
“什么?”
“我忍不住了。”
温青青正想着说夫妻之间,不必说对不住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她便真正被剥了个干净,有那么一瞬间,温青青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与沐浴时候被裴季礼看见不一样,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亲手,将她剥了个干净,仿佛那新年时候小孩儿爱吃的糖包来,剥去外头红色漂亮的衣,里头便是又香又甜的糖果,温青青下一刻便觉得自己这比喻半点儿没错,她仿佛真变成了糖果似得,裴季礼将她从上到下,亲了个遍。
她连脚趾都蜷曲起来,别说脸红了,如今她全身都红,活像个煮熟的虾子。
身上酥酥麻麻一片,软绵无力,只由着他翻来覆去,而后感受到了他的强硬:“若痛,便告诉我。”
那一瞬间,温青青小嘴抿起来,其他什么衣服珠冠什么的,这一刻一概顾不上了,她眼角湿润,痛的。
裴季礼深呼吸一口气:“我,出来。”
温青青一听险些岔气,又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来,手忙脚乱将人抱住了,竟是不乐意他离开:“其他,其他新娘子都能,我自然也能。”
“你,太小……”
温青青咬着下唇:“是你给的痛,我喜欢的。”
裴季礼整个人一僵,全身肌肉绷紧,拳头握紧,青筋都出来了,愣是忍了一会儿,待觉得温青青放松下来,他再忍不住。
之后温青青仿佛自己在暴雨中行舟,完全失去了控制不说,最后怎么睡过去的都模糊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与她十指紧扣,便是睡梦中,她也无比安心。
鸡鸣声响,暖帐中暧昧气息方才散去,床上裴季礼伸手将睡熟的温青青的耳朵捂住了,待鸡鸣声过去之后,他才松开了手,低头便见温青青睡得香甜,她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睡得很满足的模样。
脸上的妆容他昨夜已经抱着她洗净了,所以如今他看到的便是她素净的一张脸,披散的青丝蜿蜿蜒蜒的,与自己的纠缠一处,有些还缠在一起,裴季礼醒了无事,便去解那些缠在一起的头发,解了一会儿心念电转,想到什么,手捏着一缕自己的头发还有一缕温青青的头发暗中内劲一吐,两缕青丝便断了开来,裴季礼将发丝捏在自己手中,仿佛珍宝一般,将两缕发缠在一起,而后放入枕头下面。
之后便停了动作,又看向温青青的睡颜,这一看,不知过了多久,知道外头太阳升高,日上三竿了,温青青渐渐转醒,她醒来这一刻迷迷糊糊的,而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自家新出炉夫君的胸肌。
再看到的,便是裴季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