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肃忙乱的样子,白未央心里很不好过。
自己真的太没用了,只会一味的求他帮忙,明明他也很辛苦,却还要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
白未央愧疚地离开,去了休息室里。
然而,她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休息。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哥哥和爸爸憔悴的面容,就能够听见曹静尖锐的声音。
白未央头有些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真的有些烫。
大概是这两天事情太多,太累了。
白未央摇了摇头,又想起刚刚凌肃说话,他说,就算还了钱,也没用吗?
她立刻又坐直了身子,翻找出邢家言的电话。
“邢家言,是我,很抱歉又打扰你,我有些事情想要再问你一下。”
白未央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邢家言的咨询费用十分昂贵,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打扰他。
原本,白未央是想付他咨询费用,可是邢家言怎么都不要,还说那就不是不把他当朋友,白未央只能作罢。
“你说,我有时间的。”
邢家言的语气很温和,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的感觉,让白未央的心微微好受了一点。
“我……父亲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未央苦笑着问,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稍微关注的人,应该都会知道了。
果然,邢家言开口安慰她,“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能太着急。”
可是,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那么邢家言,现在的情况,还有没有……”
白未央想问,还有没有转机了?白家还能不能安然度过了?
可她又觉得,若是有办法,或许刚刚,在邢家言安慰她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自己了。
“未央,我很抱歉,现在恐怕即便将那笔款项填补上,你的父亲也是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
白未央的脑袋有些蒙,邢家言不会骗她的,法律又是他的专业,他说没有办法,大概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真的,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吗?”
白未央的声音里,有很明显的颤抖,邢家言有点心疼,然而他也无能为力。
“贪污受贿有多严重,你是知道的吧?一旦被查出来,国家不会给与任何的宽松,基本就是没有变数了。”
邢家言说的话,几乎和凌肃告诉她的,一模一样。
白未央心里一片悲凉,“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邢家言听见她低落的声音,心里微微抽动,“不过,虽然你父亲的事情没有转机,可是如果能及时填上联网付的漏洞,你哥哥想要宽大处理是不难的。”
“谢谢你。”
这对白未央来说,总算是一个稍微好点的消息。
她挂上电话,心里祈祷着,希望凌肃那里能尽快筹到钱,爸爸的事情,先等哥哥安然无恙了,再从长计议吧。
……
凌肃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的电话刚刚挂上。
他确实有些忙,只是,并非如白未央所想,在为白家的事情忙碌。
凌肃想起电话里的事情,嘴角微翘,按响了内线。
“准备一下,要全盘接手联网付的所有操控权限,之前加班加点的修复升级已经完成了吗?”
“凌总,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联网付升级维护,只要您说一声,立刻能升到最新的版本。”
“很好。”
凌肃眯着眼睛轻笑,忽而又问,“我太太呢?”
“凌太太已经离开了公司,她说不想打扰您,因此没有来跟您告别。”
凌肃的眉头无意识地皱起来,这个女人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这种时候,她只要什么都不去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凌肃心里有些不满,也不知道那天她到底接到了谁的电话,否则,她这会儿应该马尔代夫,而不是在这里焦头烂额!
算了,反正,也没多少事情了。
凌肃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等到事情全部结束,他亲自带她去度假,这一摊子事情,他是不会让她再掺和其中的。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凌肃低头,嘴角上扬,还以为,他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凌朝中听着电话一遍一遍地响,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心里的焦虑和不安慢慢地扩大。
“该死的,居然不接电话。”
凌朝中无奈地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想了想,站起来往外走。
“老爷,您要出门?”
“去距离网络。”
……
一个小时之后,吴桐敲门进来,“凌总,您父亲来了。”
凌肃连头都没有抬,“我也猜到了,他会来找我,带去会客厅。”
会客厅里,凌朝中坐立不安。
从白程安挪用联网付的消息爆出来开始,他就知道,凌肃的复仇彻底开始了。
他不知道凌肃是怎么做到的,是怎么让白程安不得不挪用那笔资金,可是,他就是知道,跟凌肃绝对脱不开关系!
然后,白居正又出事,白家两个男人双双被控制了起来,白家还能有转机?
门被推开,凌朝中听见声音猛然回头,凌肃高大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走进来,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
“找我,有事?”冷淡的语气,一如既往。
凌朝中深吸了一口气,单刀直入,“白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凌肃没有回答他,而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开口。
“这么明显的事情,值得你特意跑来问我?”
凌朝中早猜到,可真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仍然,重重地落了下去。
“为什么你要这么赶尽杀绝?我知道你有恨,可是你可以冲我来啊,为什么一点生路,你都不肯给白家?”
凌肃冷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冲着你来?你现在,不是很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凌肃的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冰冷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说,给白家生路?我为什么要给白家生路?”
“可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你为什么连白程安也要针对?”
“因为,父债子偿啊。”
凌肃说得理所当然,他黑沉的眸子里,有种血腥的杀意,虽然没有外放,可是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