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都无奈了，只得把程乐乐和棠棠带到外面，让别的老师先安慰教室里的孩子。
“棠棠，你不走好不好，我们一起上学。”
程乐乐抓着棠棠的袖子不松手，棠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哭了，我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我了。”
“真、真的吗？”
“嗯，不过到时候你可能就认不出来了。”
棠棠想起韩爸爸说过，女孩子女大十八变，会越变越漂亮的。
结果程乐乐特别认真地点头，“不会的，我一定会认出你来的，一定会的。”
……
白未央母女办完了休学手续的时候，凌肃此刻，正躺在床上。
白程安下手一点没有留情，居然将凌肃的肋骨打裂了一根，脸上更是惨不忍睹。
“少爷，顾嘉少爷和秦铮少爷来看您了。”
吴桐推门进来，在他身后，顾嘉和秦铮的身影出现，两人眼里都带着无奈。
门关上，秦铮在凌肃的床边坐下，“白程安回来了？他……知道了？”
凌肃没有什么反应。
秦铮又安慰了两句，也没有得到凌肃的反应，只能回头看了一眼顾嘉。
顾嘉顺手将手里提的一个东西，准准地扔到了凌肃的枕头边。
“送你的，我一个小患者给我留的纪念。”
凌肃的目光移过去，居然是一个小的毛绒小兔子。
浑身洁白干净，两只小眼睛是透明的红色。
凌肃看着这只兔子，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叫白棠棠的小女孩，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顾嘉见他没有反应，表情顿时就变得夸张了起来，“阿肃你不是吧，你真喜欢这些啊，那简单，改明儿我给你送一卡车来。”
顾嘉其实是在逗凌肃，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谁也不想见到凌肃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顾嘉没有想到的是，凌肃居然没有拒绝，非但没拒绝，还提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带来的时候，都选些最好的，可爱一点，小女生喜欢的那种。”
“……”
顾嘉惊了，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秦铮也惊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凌肃怎么会对这种玩意感兴趣？
“阿、阿肃，你真要啊？”
凌肃淡淡地看了顾嘉一眼，脸上没有在说笑的意思，顾嘉立刻点头，“那行，那当然行，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去，不过你这是，打算送人？”
顾嘉在心里筛选了一遍，也没找出凌肃身边能有什么人可以送，不过女孩子……，该不会，是曼青吧？
幸好凌肃接下来的举动，打消了顾嘉的疑虑。
“吴桐，你去查一下白棠棠这个小女孩，在哪个幼儿园上学。”
“白棠棠？”
秦铮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睛里光芒暗淡了下来。
看样子，凌肃是打算给这个小女孩送东西，也难怪了，谁让她，姓“白”呢……
顾嘉跟秦铮相反，眼睛又亮了起来，只要不是曼青就好，“阿肃你从哪儿认识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给她送礼物？我们怎么不知道？”
凌肃低着头，余光扫到自己枕边的那个兔子玩偶。
他其实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对只见过几面的白棠棠记得那么牢，刚刚看到兔子玩偶，几乎是瞬间，就从心底冒出一个，让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他想给白棠棠送礼物，送她喜欢的，送最好的。
为什么呢？是因为，她跟她是同一个姓的缘故？
凌肃也解释不清，可是既然他想送，那就送吧。
如今能让他产生兴趣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
……
吴桐接到凌肃的吩咐，立刻就让人去查。
这个其实不难，帝都虽然不止一个白棠棠，可是还在幼儿园的，在那个酒店办过生日会的白棠棠也就那么一个。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却没想到碰到了阻碍。
还不止一个阻碍。
吴桐拿着手里的资料，头皮都有些发麻，无奈之下，只能拿着去找凌肃。
“少爷，那个白棠棠……，查不到了……”
吴桐硬着头皮才将这句话说出来，浑身只觉得窝囊，自己居然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凌肃没有发怒，而是伸手，将他手里的资料拿过去看。
白棠棠的幼儿园找到了，可是却没有找到她这个人。
吴桐也让人去调查了白棠棠入学的资料，却发现，都是伪造的！
从住址到联系方式，没有一个是真的，白棠棠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据她的老师说，白棠棠才刚刚办理了休学手续，听说好像是要去国外。”
“不过少爷，她的老师也说，白棠棠这个孩子确实很神秘，不过倒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妈妈。”
“老师说都入学几年了，全校的老师谁也没见过她的妈妈到底长什么样，不管春夏秋冬，都带着墨镜，口罩和帽子，谁也没见过她。”
忽然，“哗啦”一声，吴桐诧异地低头，发现凌肃捏在手里的那张资料，竟然硬生生给他捏破了！
凌肃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眼睛睁到了最大，里面却像是失去了神志。
“少爷？”
吴桐吓了一跳，不明白凌肃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下一秒，他就看到凌肃挣扎着想要奋力坐起来。
“少爷！您肋骨还有伤，现在不能动啊！”
吴桐急了，立刻按铃喊医生，自己则按着凌肃的肩膀，又怕用力碰到他的伤，又怕他自己弄伤自己。
医生很快过来，见到凌肃的样子，直接让人去准备镇静剂。
就在这时，凌肃却自己安静了下来。
“不用镇静剂，我没事。”
他显然牵动了伤口，脸色苍白，发鬓旁不断有冷汗淌下来。
“那打一针止痛吧。”
“不用，你们出去吧。”
凌肃神色恢复了淡然，这种时候，他不想让任何药物影响到他的思绪！
以吴桐的本事，都查不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帝都，能够如此完美避开他调查的人，统共不过那么几个，邢家言，绝对是其中一个。
白棠棠叫邢家言爸爸，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是邢家言不想让白棠棠的资料外泄。
邢家言会这么做也正常，想要保护亲近的人的隐私。
可是！
里面还夹杂着一个韩子沐，还夹杂着一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棠棠的妈妈！
凌肃的脑子里像是要抓住什么，有什么，是令他都不敢去深思，不敢寄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