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央一直都有自卑埋在她的心里,她觉得自己不干净,觉得对不起凌肃。
那段走不出来的时光,像是一个枷锁,让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遗忘。
她甚至因为这件事而抑郁,几次接近死亡!
而凌肃做了什么?在她被强暴的事情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时候,他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无尽的痛苦里挣扎徘徊!
这就是他说的真心!
他凭什么敢怎么说!
他不觉得恶心吗!
“呵呵呵呵……”
带着哭腔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令人毛骨悚然。
白未央却丝毫没有察觉,笑得浑身发颤。
她记起来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凌肃改观,依恋,深爱的……
因为他的包容,耐心和真诚,对自己被强暴的事情毫不介意,带她出去散心,鼓励她走出了阴影。
白未央那个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好了,她能遇到他,简直是三生有幸!
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地接受他,爱上他,才会有后来,相信他,无意识地将方敬亭介绍给了哥哥……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切!就已经陷入了凌肃的算计!
身体内部一阵阵搅动的抽痛,白未央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死过去,那样的话,就不用再面对凌肃这个虚伪,令人恶心的男人!
他怎么能够这样冷血无情地对待自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未央的手紧紧地揪着被子,发出濒死的呜咽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到要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到底流了多少泪,像是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哭干净了,再也挤不出一点来。
白未央睁开干涸的眼睛,肿痛的双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
刚刚,如果凌肃想要继续之前的举动的话,白未央想,她是绝对不会再反抗了。
这个孩子如果因此消失,那就是她的命,是注定她跟凌肃,不会有好结果!
可是似乎,肚子里的孩子运气很好……
白未央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光芒。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一无所有,有的,只是腹中还未成型的骨血,她要逃!
她已经骗不了自己,凌肃对她还有感情,她却已经对凌肃丧失了最后一点情意。
她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凌肃今天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他会对孩子怎么样,白未央根本不敢想象。
她要让孩子活下来,就一定要逃走!
人悲伤到了极点,有时候会冷静到可怕。
白未央清空了多余的情情爱爱,剩下的,就是现实到残酷的理智。
光逃走还不行,凌肃一定会想出办法再抓到自己,就如同这次,用爸爸的身体作为诱饵,而她,一定会再次上当!
白未央从床上坐起来,表面上看,像是在发呆,事实她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死!
只有死,才能让凌肃死心,才能让他对自己放手。
可是真的去死吗?白未央在被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
不,她还是要拼一拼!
不到最后,她不想轻易地放弃认输,死是最后的选择,她不想为了凌肃这种人去死,她还想活下去!
……
邢家言的工作室,此刻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靠在椅子上,将工作时候戴的眼镜拿下来,手指捏了捏疲惫的鼻梁。
下一瞬间,他敏锐地感觉到脑后有风声,下意识地歪头让开,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
“你是怎么进来的?”
邢家言皱着眉,冷冷地看着浑身煞气的凌肃。
一拳落空,让凌肃的心情更加不好,眼睛里的锐利仿佛能穿透邢家言的身体。
“想要进来你这里,有什么难的?”
凌肃挑衅地勾起嘴角,“没想到,你反应还不慢。”
邢家言不说话,身为邢家的人,必要的身体素质是必须,上一次让凌肃打到了鼻子,只不过是偶然而已。
“你想干什么?”
凌肃眯着眼睛,笑容里带着冷意,“这个问题不该你问,应该我来问才对,你想干什么?”
他往前逼近了一步,“邢律师最近查的案子听说跟我有关,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查这些,想要做什么?”
邢家言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查白未央被强暴的事情,凌肃已经知道了。
可那又怎么样?
“我查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紧张什么?”
“砰”!
一声巨响从邢家言的桌面传来,他桌上的东西全部掉落到地上,能碎的都碎了。
凌肃如同饿狼一样紧紧地盯着邢家言,话语,从他的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邢家言,你别以为你是邢家的人,我就不会动你了!我今天来,是最后一遍警告你,不要再打白未央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女人的?”
邢家言并没有被威胁到,反而被激得也撕开了温润的面具,冷笑了起来。
“将自己女人的家里弄得四分五裂,瞒着她没有被人强暴的事情,看着她痛苦,凌肃,我真的很同情你的女人,太可怜了。”
“你他妈找死!”
凌肃挥着拳头上去,而这一次,邢家言早有防备,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
出拳,闪躲,再出拳,再闪躲!
就在这时,助理端了两杯咖啡进来,一推开门,整个人傻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帅哥近身肉搏……而且是帝都最最有名的两个超级大帅哥?
OMG!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战争骤然停止。
凌肃俊郎的眉峰威严的敛着,目光扫过一脸呆滞的助理,冷笑一声道:“最好记住我的话。”
邢家言上前一步,哼了一声,“凌肃,做人别那么嚣张,给自己也给别人留点余地。”
“是吗?”
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凌肃昂起头,对上邢家言的目光,狠狠的看了他几秒钟后,突然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我特么还就不会给人留余地。”
说完,不紧不慢的抚了抚衣服,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