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温度,比着城市的温度要你上几度。
凌肃下车,吴桐跟出来,“少爷,您的花。”
凌肃接过来,闻了闻。
刚刚从荷兰空运回来的郁金香,新鲜欲滴,未央应该会喜欢。
刚要进门,突然从门里传来几声巨大的声音。
“你这个女人,你给我滚。”
“少奶奶,对不起,我不是……”
“什么不是,你明明就是故意偷窥我洗澡的。”
凌肃眼皮一跳,立刻推门进去。
地上一片狼藉,白未央穿着睡衣赤脚站在房门口,小脸涨得红红的,胸口因为愤怒一起一伏。
看到他来,白未央立刻想要冲过去,因为脚上的链子,绊了一跤。
凌肃冲过去把人扶起来:“这是怎么了?”
白未央猛的抱住了凌肃,“凌肃,我让这个人走,我不要看到她,再也不要看到她,她偷窥我洗澡。”
“少爷,不是这样的,是少奶奶泡澡的时间太长了,我怕她出什么事情,所以……所以……”安桃一脸的委屈。
“你说谎。”
白未央一把揪住男人衣服,情绪激动,“她是个说谎精,凌肃,你赶她走,走……”
“好,好,我们先进房间,”
凌肃横抱起女人放在床上。
白未央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道:“凌肃,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凌肃心中好笑,低头亲亲白未央的唇,“傻瓜,我怎么会相信她呢?”
“你相信我就赶她走,我会乖乖听你话的。”白未央死死的咬着唇,如水的目光有波影在动。
凌肃舍不得让那波影弥漫,指腹婆娑着她的眼角,温柔道:“好,我去把她赶走。”
“现在就赶。”白未央勾着他的颈脖,目光格外坚定。
“现在就赶。”
凌肃的手落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轻轻捏了几下后,才转身走出房间。
转身的瞬间,脸阴沉了下来。
安桃一看那阴沉的脸,神色都慌了,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被凌肃挥挥手制止住了。
“收拾东西,离开。”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冷得没有温度,安桃忍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脏,死死的咬着唇。
痛意让她眼中浮出泪来,“凌少爷,真的不是我……真的是少奶奶……唉……那我走了。”
“站住。”
话一出口,床上的白未央眼中漏出恐惧。
“这里事情,你要是敢泄露出一个字,那么……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应该知道。”
吓死人了,还以为不让她走了呢。
安桃装作害怕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下,“凌少爷,我就我爸一个亲人,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的,你放一百个心。”
“把这里收拾干净,滚吧!”
一口幽长而无奈的气,从白未央心里悄无声息的叹出来,这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依旧是黑衣人,依旧被蒙着眼睛。
安桃手摸索着,找到按钮,将车窗摇下一点缝隙。
冰冷的风,夹着树叶的声音迎面而来,安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是自由的味道。
白未央,你要挺住,明天,你也能呼吸到这味道。
老天爷保佑,希望一切能顺利。
……
没有安桃的木屋,气氛异常的好。
凌肃洗完澡出来,看到她站在窗台边,低头看着插入瓶里的郁金香,背影柔美。
他走过去,伸手从后面拥住了她。
“喜欢?”
白未央轻轻的嗯了声,“真好看,我喜欢。”
“喜欢就每天都送。”
白未央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墨眸中,浮动着无尽的温柔,还有隐藏的冰冷。
“太奢侈了,一个星期送一束就够了,不然我天天看着它们枯萎,会心情抑郁的。”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肃,明天能让人送点吃的来吗,最好还要一瓶红酒。”
“干什么?”凌肃沉声问。
“我想给你做顿晚餐,好久没有给你做晚餐,”白未央温温一笑,脸上有一抹害羞。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做饭给我做?”
因为,那是最后的晚餐。
白未央眨了眨眼睛,手抚上男人微薄的唇,“因为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不告诉你,明天晚餐的时候再告诉你。”白未央把头蒙在男人的怀里。
一看到她这样的小女人,凌肃的心都抽紧了,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好,我等着你明天告诉我。”
其实,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出几分。
他对她这样的好,千依百顺,再冷的心都会了捂暖和。
等她真正的回心转意了,就把链子解开吧,是时候要和她开始新生活了。
时间再久一点,或许他们可以要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凌肃暗暗对自己说。
……
翌日。
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总算是放睛了。
凌肃离开的时候,白未央伸出双臂搂住了他,抱得很紧,似要嵌入身体里一样。
“怎么了,舍不得?”
白未央点点头:“你早点回来。”
凌肃一笑,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好几下,“一下班就回来。”
“嗯!”
“中午我让吴桐给你送吃的。”
白未央犹豫了很久,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链条,试探道:“你放开我,我可以自己做的。”
凌肃摸了摸她的头,“宝贝,吴桐送来很快的,自己做太麻烦了。”
白未央的心,一沉到底。
她认真的看着凌肃,忽尔莞尔一笑:“我也觉得麻烦,还是吴桐送吧。你快去吧,再晚,就得迟到了。”
车子的轰鸣声越来越远,整个木屋彻底安静了下来。
白未央放下窗帘,嘴角牵起一抹悲伤的笑容。
其实,有什么可悲伤的呢,他的回答不是在预料之中吗?
白未央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等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开始准备。
凌肃,今天晚上将会是一个让你终身难忘的夜晚。
明天开始,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
车子穿破夜色,沿着盘山公路前行,目的地是那个女人在的地方。
只有她在的地方,对凌隶来说,才是家。
走进木屋,吴桐迎上来,“少爷?”
“少奶奶怎么样?”
“她准备了一个下午,做了满满一桌菜,心情很好,还时不时的哼哼小曲。”吴桐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