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叔叔阿姨那边你替我解释一下,我就不专门打电话了。”
邢家言看着面前的咖啡杯,没有回答。
潘子越咬了咬唇,踉跄了几步,推门冲进了夜色里。
铃当响起,邢家言回头,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就这么分手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听到的一切。
心里什么感觉?
痛吗?
有!
难过吗?
有!
伤心吗?
也有!
就好像一个原本百分百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给弄丢了。
他长长的叹出口气,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形晃了晃,然后又一屁股跌坐下去。
许久,他的身形都没有动一下。
邢家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回去,怎么回去的。
他在自己的家的床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然后竟然躺着没有起床。
对于他这样一个自律的人,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每天,他的律师事务所都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邢家言从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成为律师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工作,一点心情都没有。
躺到实在躺不下去,邢家言才爬起来,脑子里浑浑噩噩。
洗漱的时候,他的手腕猛地疼痛,低头看过去,手腕肿得老高,他这才想起来,他居然完全没有处理伤痕。
可是,好像也不重要了。
邢家言吃着始终如一的早餐,动作机械,从他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好吃还是不好吃,根本只是一项任务而已。
手边的手机想起来,邢家言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发现,只是工作室助理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会去。
邢家言发了个今天请假,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开始翻动自己的消息。
最近跟他联系最多的,是潘子越。
每天,她醒了会给自己发早安,吃饭的时候会提醒他不要忘记,看到新奇的事务也会拍下来跟他分享。
邢家言已经习惯了闲暇的时候,有这些消息陪伴。
然而今天,却一条都没有。
怪不得,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早餐也不想再吃,邢家言整个人难得颓废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的,是凌晨,潘子越跟他的分手时说的话。
她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好。
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好的?
记得她的喜好吗?他已经在努力了,她不吃香菜,喜欢柠檬黄色的东西,明明怕胖,还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和冰激凌。
他们约会的时候,自己就算是已经安排了日程,也会将时间空出来,为此可能会加大他的工作压力,可他并没有在意过。
邢家言想着潘子越当时的表情,一脸……,悲伤难过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才是被甩了的人,为什么她会难过?既然那么难过,又为什么要跟自己分手?
在职场上无往不利的邢大律师,遇到了岌岌可危的瓶颈。
他聪明的头脑发现,光靠他自己,恐怕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他决定,求助外援。
……
“安桃,你在哪里?”
“未央这儿,未闻工作室,邢大律师怎么想起来找我?”
安桃朝着对面的季未央挑了挑眉头,“是不是想请我吃饭?不能厚此薄彼,我跟未央等你啊。”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嘿嘿嘿地笑起来,“今天可以敲邢家言一顿了。”
季未央好笑地看着她,明明也不缺钱,安桃对敲竹杠这事儿乐此不疲。
“不过,邢家言可是难得会来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安桃有些奇怪,不过很快被她抛之脑后,管他呢,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然而,安桃并没有等到邢家言。
因为秦铮先一步来了,“宝贝,你今天约了去产检,你忘了?”
安桃一愣,仿佛,是有这么回事?
“我真给忘了,事情太多,我还约了人谈影视剧翻译项目呢。”
“改时间改时间。”
秦铮不容置疑,跟季未央打了招呼就将女人给抱走了,嘴里还能听见隐隐的嘀咕声,“头一次忘了情有可原,我给你记着,多生几个就记得了。”
安桃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谁要给你多生几个?滚!”
季未央笑倒在桌子面前,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她怀棠棠的时候,也总是会忘记产检,那会儿安桃和沐沐还有邢家言会帮她记得,可医院里都是一对对去产检的夫妻,她难免会有些失落。
季未央想了想,给凌肃发了条消息,“安桃被抓走了,就剩我一个了,好无聊。”
她也是闲的慌,跟凌肃吐槽一下,结果几秒种后就接到了回复。
“等着,老公现在来找你玩,想怎么玩怎么玩,包你不无聊。”
“……”
这话看上去有点少儿不宜啊,不过……
季未央笑着将手机放下,好吧,她现在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
邢家言很快到了工作室,季未央看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这是……,熬夜工作了几天?你也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
也不怪季未央这么想,邢家言此刻的状态,实在太差太差。
也没有蓬头垢面,跟平常一样的穿着打扮,愣是觉得看起来,苍老衰败了好几岁。
邢家言摇摇头,主动要了一杯咖啡。
“安桃呢?”
“被秦铮抓去产检了,你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邢家言抿了抿嘴唇,也算重要吧,他能想起来求助的第一人选就是安桃,因为这种困扰如果问季未央,那就太奇怪了。
可是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邢家言一声不吭地喝咖啡,季未央也没有强迫她说什么,两人之间安静了五分钟,邢家言才放下杯子开口。
“我跟潘子越分手了。”
“什么?”
季未央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子越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怪异,“家言,你该不会……”
邢家言苦涩地摇摇头,“你可能想错了,是她,跟我提出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