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约十一点半，东方九的直升机降落治淄市停机坪，坐上越野车一路赶往火车站。
丝丝顺滑的流线眉皱起，心中担心孤月，不仅是梅花记，看不得她受苦受委屈，听说都难受。
一扭脸转向车内。
“无名，你安排人把那个安检员调到货运站，让她永远见不到人。”
东方九知道这件事后恨得咬牙，若不因她是女人，就要他鼻青脸肿没脸见人。
“是，头儿。”
左无名坐在头儿身边，看头儿恢复润白的脸色放下心，只是不明白这样追孤月有什么意义，人家完全不知道，不是白追，不过头儿的智慧不是无名能理解的。
赶紧拿出手机联系。
东方九伸伸胳膊腿抱起双臂，继续看窗外。
孤月一个人跑到治淄市，定是知道妈妈地址，如何做到的？一个照片……忽然一梦惊醒，融水照片……怎么早没想到。
难道她真的是娃娃？东方九一个劲催路通快点开。
火车站后面偏僻小巷破旧餐馆里，孤月与流浪儿和小偷聊得起劲，土拨鼠吃下难吃的食物打个饱嗝恢复精神，蹲在孤月身边空出的座位上宛如一个人。
粉刷过的白墙露出不平整的痕迹，桌椅单薄款式陈旧，之外几乎空无一物，在治淄市这种餐馆只有穷人区才有。
一日内转换的环境落差丝毫没改变孤月的好心情。
“淘灵，你要是不嫌弃孤月，我们做朋友吧，等孤月找到妈妈后再找你玩。”
大眼睛闪烁的灵光与昨日完全想同。
淘灵心中感动，一个流浪儿很少能交到朋友，尤其是她有妈妈。
“当然好啊，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
舒不光一双鼓起的眼睛瞪起心急，颧骨略高更显清瘦，与淘灵圆润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我呢，我也是朋友。”
大男人的声音说出16岁的话，一定是被淘灵踩的，要不就是她的小嘴逼的。
一声“哼！”从小嘴里发出，苹果脸又变成侧脸，一双鼓眼睛满脸尴尬。
孤月忍不住憋唇笑，他俩说话就斗嘴，不过舒不光也算不得坏人，认错悔改又没动手欺负女孩。
嘴里吃着食物嘟囔，白嫩小脸又挂上菜芽。
“舒不光，只要你不再偷东西，也是孤月的朋友。”
一起吃饭聊天，多少了解些，舒不光说话满真诚的。
“好吧，我答应你们，我们互相留个手机号码吧，将来你们也好看着我偷没偷。”
舒不光嘴里虽答应，心里犯嘀咕，一个水平超高在满街监控中存活下来的小偷，不偷岂不是太可惜，何况赌输的钱从哪里来，不过为与两个16岁好看的穷女孩做朋友，先答应再说。
一双眼看向淘灵一惊，苹果脸上椭圆眼瞪得吓人。
“没事，别偷穷人就行。”
小嘴一抿笑迷眼睛，小偷胆子就是小。
淘灵虽是城市流浪儿，手机还是有的，在治淄市买个二手手机并不贵，知道孤月从小山村出来才三天，心中不确定她会不会有。
“对啊，孤月，你有手机么？”
孤月咧开嘴笑出小白牙，九哥换鱼的手机终于派上用场，有点变外星人的感觉。
“有，就是还不会用。”
赶紧翻灰布小挎包，找到长方形小圆角半指厚手机，除一个大屏幕外只有一个按钮，孤月见过邻家孩子的，知道是触屏手机。
淘灵也拿出手机，与孤月的外形差不多也没多想。
“没事，我教你，先按侧面按钮开机……”
三个人研究一番手机，谁也没发现孤月的定制款手机功能不一般。
互相留下手机号码，午餐已吃下大半。
土拨鼠蹲在小凳子上看得发晕，三双眼睛都看不会撒娇的方块，谁也不看蛋蛋。
小餐厅又来些食客，虽是穷人也忍不住看一眼孤月淘灵，心中感慨还有更穷的人。
淘灵白地宽松花连衣裙也是买来的，只不过是街头市场里最便宜的，由于没房子住不经常洗外加拾废品偶尔弄破，看起来褴褛不堪。
一直流浪早习惯周围人鄙视的目光。
“孤月，你妈妈具体地址在哪里，知道坐几路车么？”
淘灵一脸关心，孤月心中感动。
“还不知道，你看看你们知道不。”
拿出抄地址的卡纸，舒不光一眼认出不是一般的纸。
“你这张纸哪里来的？”
孤月实话实说，看不懂有何不对，一个奇遇而已。
“客店里的。”
大眼睛里的诚实、表情上的坦然令舒不光又是一惊，绝对不是小偷，难道做那种事？也不像……才出来三天打扮都不会，哪个男人会要。
淘灵不识货觉得他很烦，不过是一张上面有暗纹的干净纸。
“你别捣乱，知道怎么走就说，不知道就闭嘴。”
逗得孤月忍不住笑，吓得土拨鼠钻回孤月怀里。
“哦。”
面对淘灵一张稚嫩刁蛮的小嘴，舒不光总是输，老老实实看一下地址。
“去这里没有直达的车，要先坐地铁到智华路口，再转305路到古青商城下车。”
孤月翻起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记住路线。
“哦，还要坐地铁，真复杂。”
一个说着无意，一个听着有心。
“也是，你头一次来治淄市，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淘灵陪你去吧，反正吃饱了也闲来无事。”
晒红的苹果脸上满是笑容，今天吃得最饱。
孤月抬起头刚要说话，舒不光忍不住了。
“淘灵，吃饱了就无所事事，你这也叫有志气。”
苹果脸上小嘴一撅，瞪着细看还长得不错的脸没好气。
“怎么，不服，你可是被我抓住的。”
说得舒不光瞬间没脾气，流浪儿竟瞧不起小偷。
“好吧，我服，我跟你们一起去。”
淡眉下一双鼓眼睛偷偷欣赏厉害的小嘴，不好听很好看。
破旧小餐馆里继续回荡孤月三人的谈笑声，周围食客听得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