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盼头的痛苦，即便万箭穿心也带着点快乐。
可要是没有半点希望，无痛死去都会因恐惧而倍感痛苦，而且他经过死亡训练，认为没什么能比死亡训练更让人感到痛苦。
“那你服下。”姜朵出声，“在你的毒未清之前，我会负责守着你们。”
“恩。”罗可可点头。
东旭引目光深深的看向她们，“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姜朵回应道。
东旭引毫不犹豫的仰头吃下去，对她们有绝对的信任度。
没过多久，身体开始有变化，眉头微微皱起，肚子里像有炙热的火在燃烧，浑身都在发烫。
除了这个身体烧得厉害，腹中还感到一阵阵的绞痛。
腹痛难忍让他的全身冒出冷汗，明明身体里热的要命，可是肌肤表层却是透着冷意，让他感受到冰火两重天。
刚开始的时候，东旭引还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可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喉咙里发出闷哼。
姜朵怕他太痛苦会咬断舌头，连忙找布匹来，塞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伤自己。
“他怎么会这么痛苦？你确定没问题吗？”姜朵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问道。
看东旭引的模样，实在是太难受，这药配不好药量容易出问题，她就怕想要解毒不成，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她是很相信可可的医术，只不过什么事都有个万一，谁没有失手的时候，她就是怕这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发生在东旭引的身上。
“恩。这是正常反应，他体内的毒素残留在身体的时间不短，想要清除干净的话，他必须承受这种痛苦，而且不是一次就能清除完，后续还得为他施针两次。”罗可可面色严肃的说道。
姜朵见她神情笃定，顿时像吃了定心丸，情绪变得非常稳定，只不过心底还是为东旭引担忧，急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每隔几分钟，姜朵都要看看时间，以为过去很久，其实也才几分钟而已。
就这样反复的看时间，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东旭引才减轻痛苦，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她看到东旭引的脸上都是汗水，衣服也被汗水浸湿，虽没有痛苦之色，但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
“有没有感觉好点？”姜朵出声问道。
东旭引语气虚弱的说道：“觉得好多了。”
他抬起手撑住身体，想要起来，却虚弱得差点摔倒。
姜朵眼疾手快的冲上前去，一把扶住东旭引，出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就是身体有点……”东旭引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感到喉咙腥甜，“噗……”
一口血从东旭引的嘴里喷出来，还有血顺着嘴角往下流，看着特别凄惨。
“怎么吐血了？”姜朵回头看去，着急的目光落在罗可可的身上，“可可，为什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
罗可可愣住，片刻才说道：“没事没事，他吐出来的是毒血，你没看到都是黑色的吗？”
姜朵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吐出来的是黑色的血，暗自松了一口气。
“吐出这口血，感觉更好了。”东旭引说道。
“你没事就好。”姜朵说道。
罗可可出声说道：“以后，我还会给你施针两次，到时候就能完全清除干净身体里的毒素。”
“恩。谢谢你。”东旭引看向罗可可，出声道歉。
罗可可微笑着摇头，“这是你和我姐的交易，不需要说谢谢，这都是应该的。”
帮助他清除掉身体毒素是有条件的，是他和姜朵的交易，各自得到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这些不过是交易罢了。
“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东旭引问道。
姜朵摇了摇头，“不了，我们还要回去。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会不会有什么仇家找上你？”
像东旭引这样的人，即便没有仇家，要是组织发现他的异动，肯定也会想尽办法斩草除根，更何况他的手里沾染着好多鲜血，怎么可能会没有仇家，区别在于仇家知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已。
若是他的仇家知道他是谁，调查出来他的所在位置，难保不会找人来要他的命，让他血债血偿。
“不会。现在只怕组织会发现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至于其他人，我并没有放在眼里，他们不会找到我，更不知道我就是杀他们亲人的人。”东旭引语气冷冷的出声，虚弱的脸上，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
他不会再受制于组织，被组织所控制，无法自主的选择目标。
虽是在刀口上舔血，可是想到有些无辜之人死在他的手中，他的心中便充满愧疚感。
若是等到能弥补的那天，或许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吧，否则的话，如何来弥补那些过错，安抚亡灵的怨气。
“不会就好。我们还有事，所以要先回去。你需要什么就跟我，我可以给你送来。”姜朵说道。
她知道死在他手里的必然有许多条生命，其中或许还包括一些无辜之人，但她没有资格评判他的人生，她只想完成他们彼此间的交易。
每个人的人生不同，走的路也不同，经历更是大不相同，说到底，东旭引不过是那个组织的棋子，也只是牺牲品而已。
东旭引想要摆脱组织的控制，说明他还没有到冷血无情的地步，他也不忍心伤害无辜的人，可不按照命令行事，死的人就是他。
“不用，我没什么需要的。”东旭引说道。
姜朵想了想，目光严肃的盯着东旭引，认真的问道：“要是毒素完全清除，你脱离了组织，你想做什么？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恩。”东旭引点头，“我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我当时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因为想解毒太难，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无解。”
他虚弱的笑了笑，眸子清亮，像是看到美好的画面般，目光透过眼前的场景，看向很远的地方。
“毒素彻底清除的话，我要过我想要的生活，不再做这些，活得轻松点。”东旭引说道。
他相信很多时候都会有报应，只是迟早的问题，他只是想在报应来临之前，能够有段时间能活得轻松自在点。
“恩。你可以的。”姜朵出声说道。
之后，她和罗可可便离开了，留下东旭引独自一人在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