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辰颜才恢复知觉,眼前一片漆黑,她想伸手揉一下有些酸胀的眼睛,才发现手和脚都被一根粗糙的绳子给绑住,眼前的黑暗也是被布条紧紧遮着,她试图挪移身子,正撞到边上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想喊出声,嘴里竟也塞着一块布状的东西。
“三子,小美人醒了!”耳边传来猥亵的男子声音。
“快打电话告诉老大,这麻药还真厉害,迷了这么长时间,啧啧。”那个叫三子的说道。
“好好。”先前的男子忙应声,然后,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辰颜有些惊恐,难道这就是绑架?但绑她有什么用处?讹诈叶苍霆的赎金?
安沐云呢?
她的这些疑问很快被一阵脚步声所打断。
“大哥,看,小美人在动呢。”男子谄媚地说。
一只手捏住辰颜的下巴,辰颜皱紧眉,但却挣脱不开。
“你躲啊,这次我看你还躲不躲得过。”男人凑近辰颜的脸,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
“大哥,那另外这个美人——”
“怎么?想开荤?”
“大哥真了解咱们,看着一天,却不能动。”
“那就送你们了。”
“多谢大哥!”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大哥,那我们哥俩出去,您在这——嘿嘿。”
“嗯。”
辰颜听到有人走近,将边上靠着她的物体移走。
原来边上软软的物体就是安沐云,但显然,她还没有苏醒。
她从他们的字里行间,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她想喊,但发不出声音,下巴被那个男子用力捏住,连头都不能动,她奋力地扭了下身子,可反而让那个被称做大哥的男子用另外一只手抱住她,下巴在刹那被松开。心底蔓延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极度的惧怕中,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男子的唇落在辰颜的颈部,然后,径直向下吻去。她穿的是长袖的连衣裙,领口很高,拉链又在背部,而他显然有些不满足于这样的地步,但又一时找不到解开的地方,于是,用力一扯,辰颜觉到一凉时,知道裙子的领口已被撕开。
看来,这个人的目的绝对不是赎金,否则不会这样色胆包天。
如果自己一味抗拒,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下场还是难免被他玷污,不如,拖延,或许还能有所转圜。
她没有反抗,男子的手突然停下。
“美人,憋坏了吧,让你自由呼吸一下,但如果你乱叫,可别怪我不怜香!”他带着威胁意味地说。
伸手,将她嘴中的布块取出,辰颜呼出一口气,随后慢慢开口,但却不是尖叫救命:
“你还绑着我呢,难道,你喜欢这样的情趣?”唇边是妩媚的笑意,她听到那个男子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他凑近辰颜,想要掠夺她唇上的芬芳,她却轻巧地将头扭到一边。
“你倒很懂情趣,和那晚一样。”
这句话骤然点醒辰颜这个男子是谁,原来,是那晚金色年华对舞的长发男子。
“或者,你喜欢强行?咯咯。”辰颜心里的鄙夷化到话语中,却是入骨的柔情。
“那当然不是。反正给你松绑后,你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呵呵,我的翅膀不是早在你的手中?”
男子松开辰颜的手和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取下。
果然是那个长发男子,他邪邪地看着辰颜,辰颜的视线越过他,打量着这间屋子,或者,确切说,是个类似存储的仓库,四周堆着一些纸箱,封闭的狭小空间内,只有最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长发男子邪邪的眼神在触到辰颜刻意装出的妩媚时,他的手……
“讨厌!”辰颜嗔着他,一边用余光继续搜索四周是否可以有可用的利器,但对方似乎早有防备,边上除了纸箱外,连一块砖头都没有。
突然,灵机一动。
此时,外间隐隐传来安沐云凄厉的叫喊,还有两名男子恶心的笑声,伴着不堪的声响,惊心地刺进辰颜的耳中。
她的指甲因为练钢琴的缘故,并没有留多长,但此刻依然深深嵌进手心,疼痛,让她的头脑并不因为慌张而失去分寸,反而更加清醒。
长发男子的嘴依然往她的唇上蹭来,虽他的脸很白净,长得可以说算是帅的,但落进辰颜的眼中,和一只乌克兰大白猪并没有多大区别,她克制厌恶的情绪,小手轻轻推开他,继续嗔道:
“只许你撕坏我的衣服,你的怎么不脱呢?”
长发男子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笑得越发邪恶,马上迫不及待地将衣服解开,她觉得白晃晃地灼疼了眼睛,她不敢直视,长发男子已来拉扯她的裙子。
她忙娇声说:
“我自己来,那扇门可锁好了?万一——”
长发男子哈哈一笑,捏了一把她的脸,起身,走到门前,从里面反锁上,而外面,恶心不堪的声音,刺激得他欲望愈加强烈,他扑回辰颜身上,辰颜正坐起身,脱着她的高跟鞋,被他一扑,整个人再次跌回地上。
水泥地的阴冷,让辰颜更加平静下来,长发男子的嘴又向辰颜吻来,辰颜微微笑着,手中握紧鞋帮,用那尖利的鞋跟狠狠向男子后脑勺砸去。
男人闷哼一声,倒在辰颜的胸前,他的脑后,有黏腻的血液流出,辰颜将他推到一边,外屋,安沐云的惨叫声渐渐已听不到,辰颜手瑟瑟发抖,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冲出去,不仅救不了安沐云,反而会让她们俩个,都将继续被囚禁在这个鬼地方,更何况,她把他们的大哥都打伤了。
这几个流氓,才是真正的流氓。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念那个所谓的“流氓”,每次出现危急情况,他总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出现。
不靠他,自己难道就束手无策吗?辰颜收回心神,开始寻思该怎么出去,最顶部的那扇小窗,应该可以容纳得下她的身体钻出,但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这个高度只要下面不是悬崖,跳下去,问题不会很大
她起身,将边上的箱子移往那边,箱子里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些重,推动的声音,她担心会让外屋那两个流氓察觉,庆幸的是,他们沉醉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辰颜将箱子移到窗下,然后踩在稍矮一点的小箱子上,爬到大箱子顶部,回头看一眼趴在地上的长发男子,头上的血开始逐渐凝固,人,还是一动不动。
她将手够到窗台边,靠着手劲,将半个身子慢慢爬到窗台上,掀翻式的玻璃压住她的身子,她往下看去,下面,是一条宁静的湖,看样子很深,并不浅,这倒比泥地要好很多,因为辰颜的水性是比较好的,虽然没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过,但平时在水上乐园时,也玩过类似高度的冲浪。
她的整个身子现在全部移到窗台上,但,不能蹲,只能趴着,两只腿是悬空的,她试着转了方向,然后屏住呼吸,手一撑,借着力,跳下湖去。
水浪强有力地冲击着她,在她全身上下一朵朵炸开,一股如刀般锋利的水柱刺向她身子,这和游乐园的冲浪,果然是有本质的区别!
顷刻,剩余的思维被万念俱寂吞没,无边恐惧吞噬着辰颜,手足所触及之处,除了空虚,还是空虚,周遭是无法握住的水,冰冷冷地侵蚀着她的躯体。
灵魂慢慢离开身体瞬间,终于慢慢开始上浮,那些无意识的拨水让她接近水面。头探出水面的刹那,清新的空气进入鼻端,竟有种再生为人,不可名状的欣喜,死到生原来不过就是一念之间。
辰颜奋力向岸边游去,初春的湖水,在鹏城并非寒冷入骨,但当她爬上岸时,依然觉到一种直抵心中的凛冽。她回头望去,囚住她的,是一间类似工厂废弃的仓库。矮矮地,在周围密集的原始山林中,有着森冷的恐怖。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但清楚地知道,必须要尽快地找到人来帮助,才能救出安沐云。
她赤着脚,手捂住胸口被撕破的衣服,还好下半身的裙子还是完整的,贴在身上。
可,现在,她顾不上这些,踉跄地奔跑着,脚底不时被尖利的砂子刺疼,腿有些无力,阳光照拂着她身上的湿漉,但,却照不亮何处才是求得救援的方向。
四周,是一片深山老林,林间的山坳处,有湖泊和那间仓库,除此之外,人迹罕至。
这是什么山,为何,跑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哪里是下山的路?
不知道跑了多久,浑身的力气已经完全消耗,不知名的鸟发出嚣叫,她必须要在天黑前下山,否则,等待她的,怕是更多的不幸。
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片山林,所有的智慧和冷静,在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脚底好痛,腿也没有力气,眼前一黑,辰颜被前面的荆棘一绊,已从坡上滚落下去。
天旋地转间,她心中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离,直到重重地跌到一片平地上,才停止疾速的滚动。
有脚步声向她走来,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起头,都那么困难,如果还是那帮歹徒,她惟有认命。
脚步在她面前停下,有人将她翻过身,然后,有暖暖的东西盖到她冰冷粘腻的身上。
在这刹那,她接触到一双墨黑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内,有着焦虑,有着不安,更多的,是浓到无法化开的心疼。
是他,司徒霄,他找到了她,无论她在哪,只要他愿意,似乎都可以找到。
辰颜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下,他已将她拥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一切有我在。”
司徒霄紧紧地抱着她,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当他第一眼看到山坡前滚落下来的人时,他不敢相信会是她,但,走近后,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纯白的裙子,如今泥泞不堪,上半身已被撕开,而下半身,曲线玲珑毕现,告诉他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
这意味着什么,司徒霄在找到那个流氓团伙中外出补给食物的一人时,已有所察觉,所以,他立刻让手下保镖,押着那个小流氓,带他到他们的盘据点。
可,还是来晚了。
他怀中的女子,恐怕早遭到不幸。
这个五年前,他发誓要娶的女子,现在已是不洁之躯,但,他还是必须要娶她。
源于,心底的初衷,和一处不愿被人触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