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家？如果你有误会，我可以解释。”顾明月对上靳薄言带着愤怒审视的眼神。
“不用，我自己可以看。”靳薄言打开手里捏着的贺卡，本以为会有起码的蛛丝马迹，但却是空白。
“一个字都没有？”靳薄言把贺卡转向顾明月。
“对。”顾明月本想以此撇清关系。
没想到靳薄言更生气了。
“看来，他不用署名，你也知道是谁了。”靳薄言盯着顾明月的脸，“这张脸看似无害，其实早就已经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你真的很好笑……”顾明月被靳薄言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我这样的’已婚妇女’怎么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靳薄言的眼光简直要把顾明月当场烧死：“你我只不过是协议婚姻，不是么？你想要勾搭别人也不是不可能。就好像你当初在酒吧勾搭我一样，难道你就不能勾搭上别的男人？”
顾明月咬牙，皱眉，不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跟你只是协议关系。难道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靳薄言的两条浓眉纠缠在一起，蹙成一个极其难堪的表情。
他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对，我们只是协议关系，所以请你不要再管我的私事了。”顾明月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要下班了。”
“等一下。”靳薄言长臂一撩，顾明月的手机就落入他手。
划开屏幕，熟练地按出密码，顾明月的通话记录，就展现在眼前。
不过，靳薄言没有看，而是将屏幕转向顾明月。
“你要不要把通话记录念给我听？”
顾明月扫一眼屏幕，第一个记录便是沈泽风的名字……
眼神缓缓向上，定在靳薄言已经明白一切的脸上。
“怎么？念不出来？还是不敢念出来？”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顾明月没有胆怯。
“我不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靳薄言将手机锁屏，塞进顾明月的口袋里，“我怕明天他就会躺在医院的认尸间里。”
“哈哈哈……”顾明月突然觉得很好笑，然后就笑出声来，而且是大笑，“堂堂靳大总裁，也会这么幼稚？”
靳薄言一步步向顾明月逼近：“这不是幼稚，而是占有欲。”
顾明月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靳薄言脸上那种要杀人的表情，她缄默了。
靳薄言趁机步步紧逼：“你确定还不想回答我昨晚的那个问题么？还是你准备继续假装没听到？”
“我……”顾明月眼神迟缓，“最近事情有点多，千头万绪地……”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一个礼拜，如何？”靳薄言佯装大度。
“你这是……最后通牒么？”顾明月分明有些喜悦在心间，但却被靳薄言的这种形式弄得有些不舒服。
“算是。”靳薄言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我的底线，我的世界只有非黑既白，没有灰色地带。”
“好。给我一个礼拜。”顾明月转身想走，却又再回身，“今晚我出去见个朋友，晚点回。”
靳薄言警惕：“跟谁……”
“你说的，一个礼拜。”顾明月指尖隔空轻点靳薄言的鼻尖，“给我一点空间。”
“好。我给你空间。”靳薄言眼看着顾明月离去，心里却一阵空落落的疼痛。
为什么她不直接回答？是因为女人的矜持，还是她在思考怎样拒绝？
靳薄言问自己，却又为如此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自己而感到羞愧……
顾明月走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早已翻倍。
靳薄言要她做真正的靳太太，居然是认真的！
顾明月心里居然是五味陈杂。她高兴，因为这至少说明他在乎这段关系，但她却又感觉到压力。不单是因为“靳太太”这个名头的沉重，更是因为她吃不准靳薄言到底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是已经长远思考过这个问题。
抱着“现在这样的两性关系十分舒适”的念头，顾明月不知道该不该打破目前两人之间的和谐。
手机适时地响起，是来自沈泽风的信息。
顾明月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和时间。
“7点？”顾明月思忖片刻，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改吃晚餐，6点见。”
手机紧接着响起，沈泽风秒回：“更好。”
驱车赶往约定的地点，沈泽风已经订好了包厢。
“不是说大厅反而更光明磊落么？”顾明月放下包，将散在肩头的头发随意盘起。
“可是今天我的目的本就不光明磊落。”沈泽风今天没有穿西装衬衫，而是一身休闲装扮，“还有，你披散头发的样子更好看。”
“我想我没必要为了你的审美而改变自己。我又不是来讨好你的。”顾明月拿起菜单，迅速地圈定了自己要吃的菜，“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好，服务员，照这位小姐点的来两份，再加两杯苏打水，下单。”沈泽风直接爽快地合上菜单。
“你怎么不点酒？”顾明月提示，“菜单最后有不错的酒。”
“我开车来的，而且我看你每次吃饭都喝的苏打水。”沈泽风贴心地替顾明月摆好餐盘。
“是么？”顾明月自己都没发现，不过，自从住进靳薄言家，冰箱里就只有巴黎水最方便喝。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在想什么？”沈泽风标志性的笑容，极具魅惑性。
顾明月收回思绪：“在想怎么样能从你嘴里最快地套出我想要知道的信息，然后尽快离开。”
“干嘛那么急？既然提早来了，好好把饭吃完不好么？”
服务员把苏打水拿来，沈泽风示意她稍等，再次贴心地问：“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今天可以喝冷的吗？”
顾明月尴尬地张嘴，后又皱眉，重新措辞：“我自己会管好我自己，你不必劳心。服务员，把水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这么不待见我？”
“不是不待见，只是着急走。”顾明月实话实说。
对于靳薄言的这个“提议”，显然她需要一整个礼拜的时间，分秒必争地思考。
可是沈泽风也不是吃素的。不达目的他绝不会罢休。
“这么着急要走，不如这次就纯吃饭，下次再谈你弟弟的事情好了。反正我也好久没见你，确实挺想的。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沈泽风！”顾明月似笑非笑地用刀抵住沈泽风正要拿起的叉子，“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几日不见，越来越厉害了……”沈泽风抬起下巴，“是从靳薄言那里学来的么？”
“你别管我怎么学来的，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先把事情告诉我，我可以跟你好好吃完这顿饭。要么，你也可以不说，我干脆现在就走人。”顾明月单刀直入。
恰好点到沈泽风的死穴。
他假装心疼地捂住胸口：“咝……你这样不讲理的样子……更迷人……”
“废话少说，选前者还是后者？”顾明月加重语气。
“好吧，我想跟你说，你弟弟来找我了。”沈泽风放下餐具。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重点是，他来找你干嘛。”这才是顾明月真正想知道的。
“他是来问我借钱的。”
顾明月没想到：“他不是去戒毒所戒毒了吗？这么快……”
其实顾明月早就知道姑姑他们送林浩去戒毒的事情。那天靳薄言故意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她，是为了让她不要觉得没面子。
所以她也很自觉地不再提这件事。前几天她去看姑姑的时候，也特意只字不提。
顾明月本以为这件事可以暂时过去，等林浩戒毒出来，再请求靳薄言给他介绍一份工作，姑姑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