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受了谁的指使?
没有呀,她压根就什么也不知道。
可他在生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仿佛是当年在他带着她踏入那个林子里强要了她之前时的一般,满满的都是火药味。
那气息让她恐惧,那些当年曾有的灼痛顷刻间就涌上了心头,让她的整具身子都在暗自颤抖着,她怕他会撕烂了她,因为,他又把当成了一个如伍嫣然式的卑鄙女人。
可她真的没有偷贝兹先生的东西。
望着一地的属于她的小东西,杂乱的散在地上就仿佛是她的心碎成了片片。
为什么总是要冤枉她呢。
可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他,如果与他发生碰撞,那么,倒楣的就只能是她。
一伸手,就在车子飞速行驶的途中,她居然顷刻间就打开了车门,汩汩的风吹来的时候,她身子不由分说的就向车外一纵。
于是,就在猝不及防间,古妍儿跳车了。
一切,都仿佛是当年的那一个故事的再版,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受到莫须有的伤害,因为,她真的没有做过。
身体重重落地,摔得她眼冒金花,头痛,身体痛,可她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在跳下车的瞬间她已经瞄到了路旁有一个小小的街口。
起身,拖着疼痛的身体就向那小街口飞跑而去,她确定柯贺哲不会马上追过来,因为,这一段路是禁停区,他停不了车。
古妍儿冲进了小胡同,她拼命拼命的跑。
为什么总是在她的心里进驻了一个他时他就要给她伤害呢?
她与他就象是两个冤家一样,只能各自做着自己的那一条平行线,却永远都是无法相交的只能对望着彼此。
脑子里不停闪过的就是他气恨的将她包包里的东西一一的倾倒出来的画面。
他不相信她。
那他,又何必要跑去德国救了她呢。
不该有的交集,他却偏偏给了。
可当她心动了的时候,他却给她如此的痛。
她以为那小小的街道延伸的一定会是无数井字型的一个又一个的小街,可是,她错了。
就在古妍儿拖着伤了的腿跑到了小街的尽头的时候,一幢圆拱型的别墅矗立在眼前,也终止了她前面的路。
只能,往回回去。
也许,他的车子还没有倒回来,也许,他还没有这么快追上来。
古妍儿只能碰运气的转身准备向原路返回。
可她又错了。
即使是禁停区,柯贺哲也停了下来。
转身的刹那,她的鼻尖刚好撞上了某人冷硬的胸膛上。
粘绸的液体顷刻间就流淌了下来,她居然流鼻血了,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晚上她也流鼻血了,遇见他,流鼻血好象已经成了正常一样。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跟我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送过来似的,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理会她鼻子上的血,他就那般无情的拖着她向前走去。
因为不必跑了,她这才发现她的膝盖也流血了,此时,正渗透了她亚麻色的已经摔破了洞的长裤鲜红在她的眸中。
可他,就好象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就只无声的拖着她走。
那表情冷肃而让人发颤,他仿是沉浸在一段过往之中而无法走出来。
是那一天的故事吗?
他把她想象成了伍嫣然。
从她转身的地方到街口,那一路上,不住的有人望着她与柯贺哲,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都在悄悄的暗猜着他们是小两口然后吵架了吧。
她苦笑,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可她,跟他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三年多以前。
她又陷入了无边的陷井之中。
有人在陷害她。
是贝兹,还是容青雅还是Cherry。
只能是他们三个人中其中的一个,柯贺哲虽然不相信她虽然只给了她无情,可她知道,那不会是他。
那个要害自己的不是他。
可,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是让柯贺哲恨自己再远离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做到了。
脑子里第一个猜想的是容青雅,只有她有这个理由敌视自己。
可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她与柯贺哲在容青雅的面前从来也没有什么过份的举措呀,容青雅没有理由把她视为假想敌?
而且,她对自己一向和气。
迷糊了,难道是贝兹故意栽赃她的?
可他不必要呀,他这样,只会把他与柯贺熙的关系复杂化。
要知道,现在柯氏的真正的执行总裁是柯贺熙而不是柯贺哲,而在抵达俱乐部之前,柯贺哲已经向贝兹宣布过了,她有可能是他的二嫂。
那就是Cherry,可她的理由呢?
天,这只有老天才能给她答案。
可仰头望天,夜空闪烁的星子就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傻,她的痴。
她好象爱上柯贺哲了,所以,即使是受了伤,她也依然恨不起来他。
可他与她,却是这般的不能相爱。
这难理的错位让她在迷乱中根本无法再去仔细思考了。
“上车。”柯贺哲再一次的霸道的将她推上了车。
她呆呆的无助的坐在座位上,听着他按下车门的机关,这一回,即使是她想跳车也不可能了。
他已经彻底的为她锁上了车门。
车子启动了,因为,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交警的车子,他必须要快,否则,他这样违章停车是要惹麻烦的。
“安全带。”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驶去,地上,还是她小包包里的东西,那般乱的躺在地上。
不想系,她浑身都痛,重要的是心更痛。
现在,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偷了贝兹先生客户资料的“偷儿”。
真乱呀,这一次的巴黎之行她就不该来,只几天的功夫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理也理不清。
可现在,她已经回不去了。
车速很快,居然就在这暗夜时在七拐八弯中就将身后的交警的车子抛在了后面。
她的身子一直都在随着车速的行驶而不停的晃动,歪歪斜斜的就仿佛是一片风中的落叶在落地之前只不住的左右飘摆着。
“Shit!”
她听到了柯贺哲的一声低咒,然后,他就在一个没有人迹的街口一个急刹车就将车子停了下来,他伸手强行的为她系上了安全带,“在一切还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我还不想你死,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他给了自己一个帮她系安全带的理由,可说完了,却又觉得这理由是那么的蹩脚。
她无声,只是被他的气息所笼罩着,就连呼吸中也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呆呆的看着车窗前的街景,那一个个不住倒过的路灯漂亮雅致的让她喜欢。
那是太阳能的路灯。
那光线点燃了这夜色的柔美。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这一张脸与伍嫣然酷似,柯贺哲绝对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她又一次的因为那个女人而缠入了是非之中。
“贺哲,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可以不尊重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轻声而语,轻的就仿佛是一朵雪花轻轻飘落在衣裾上。
她的话让柯贺哲一怔,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举动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你包里的东西已经证明了一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如何尊重你?你这样,根本不配做我二嫂。”他的火气还是气大,恨不得要撕烂她一样,“如果这个客户死在你的手上,你自己向我二哥交待,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再也不想背什么黑锅了。”柯贺哲恨恨的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子上,他又一次的失控了。
古妍儿依然平静,“怎么?你以前背过什么黑锅吗?”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他,她想要知道他的心。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可我从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是因为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闷闷的说完,也终于吐了一口气,说了,他现在多少舒服些了,刚刚,他已经被这个酷似伍嫣然的女子气坏了,她的所为分明就是陷他于不仁不义之中。
“伍嫣然吗?是她让你背过黑锅?”不疾不徐的问过去,她知道也许这一针会扎得他的心很疼,可她希望他能醒过来,“贺哲,我不是伍嫣然,所以,我不会让你背黑锅。”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
他以为她又一次的陷害了他,他以为她是故意让他将柯氏才要到手的一份利润可观的生意搞砸了。
是了,他不会想要这样的结果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偷的了?”转动着方向盘,他的气息还是浮躁不堪,遇上这人女人,他的心就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
“贺哲,我惹的祸我自己会处理,如果可以,请你回柯氏吧,贺熙对你,应该是没什么恶意的。”这是她突然间的感觉,柯贺熙虽然花心,可他似乎并不是那个曾经操纵一切的人,当然,这只是她的第六感。
可她相信柯贺熙。
柯贺哲打开了车窗,汩汩的风吹了满脸,也吹乱了古妍儿一头的短发,轻扬间,她的眸光直视着前方。
那里,还是一盏盏的路灯,光明而灼亮。
只要可以,她不会让他背黑锅的。
只因,他已经痛苦万分的背了一次。
她只想帮他,她只想他好。
原来,从许久以前开始,一颗心便早已失了,只迷失在男子曾经的温柔中。
就算重新来过,她依然不后悔。
想要的,只是想要亲口告诉他:她从来也没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