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长裤,鞋子……一件件,随着脚步移向卫生间的时候也不停的飞落在房间内的地毯上。
很久了,他喜欢黑暗,喜欢在夜来临的时候在女人的喘息中慢慢的疏解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怎么也无法消弥的浓伤。
原本,他是真的打算与青雅上床的。
可临到将她送进了她的房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般的,他突然间的就想要延迟那个时间了。
只因,青雅不同于他其它的女人。
那些女人他想要便要,不想要就吩咐秘书准备一笔安置费,这样,他就再也不用管顾了,对那些女人,他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甩了,可青雅不行。
只缘于青雅的母亲曾经救过自己的母亲。
便是因为那一次,所以,母亲才与容家走得近了,也才一直劝他娶了青雅。
光脚踏进了洗手间,一伸手就拧开了莲蓬头,冷水声速的滴落下来,他想要用这冷水来浇熄他身体里有些奇怪的火热。
很热很热。
可淋了一身的冷水,他还是觉得热。
洒吧里的那酒有些怪怪。
可他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去猜想什么了。
手撩着水,洗去了一身的汗意,便随意的拿起一条浴巾擦起了身子。
平日里,一瓶酒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这来法国的第一瓶酒就让他醉了。
似乎醉了,可好象还是清醒的。
擦干了身体,只将浴巾一扔便全身而无一物的走出了洗手间。
那样的感觉让他心安,让他舒畅。
房间里还是黑,可他的身体却依旧热。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全身都痒痒着难受,让他突然间就有了一种冲动。
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床前,手指一拧就拧亮了床头灯,他想要熄一根烟,以此来缓解他脑子里的迷糊。
烟就在角柜上,那是酒店里自卖的一种烟。
伸手拿过,再燃了火柴点燃了手中烟,狠狠的吸了第一口,他以为这一口烟至少会缓解那酒醉带给他的不适呢。
可是没有,他全身依旧难受。
眸光从角落上轻轻一转,昏暗的灯光下一女子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只一眼,就吸引了柯贺哲的目光。
侧让女子的腰肢更为纤细。
咦,他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可四下望望,这里跟他的房间一模一样。
走到门口,柯贺哲拉开了门,然后向门外望过去,没错的,是第三间。
恍恍惚惚中他就是认定了他的房间是第三间。
猛然,他想到了,那是青雅。
她居然趁着他洗澡的功夫就想办法到了他床上了。
一定是的。
胡乱的分析着,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他身体里的燥热让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况且,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好吧,他就成全青雅,这样,只要有了一个孩子,母亲就再不会天天念叨着让他给她一个孙子了吧。
她睡着了吗?
竟是安静的一动也不动的,视线中,她就如一条美人鱼,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许久了,他喜欢在黑暗中做那一切。
因为黑暗让他不必去在意身下的女人是谁。
只要,那是一个女人就好。
只要,可以满足他心底深处的一份失落就好。
灯,在手指落下去的时候熄灭了,房间里恢复了原本的黑暗。
光着脚板,柯贺哲飞快的无声的走向床前时,他的心跳得厉害。
那速度,就如一条游龙,顷刻间就把自己摔倒在了床上。
也凹陷了弹性十足的床垫。
女子的馨香立刻扑面而来,似乎还飘着淡淡的沐浴水的味道。
女人一动不动的依然还横卧在床上。
“青雅……”他轻轻叫,除了她不会是别人,他才刚刚到巴黎,而且这一次的巴黎之行他没有告诉他欧洲的任何朋友。
其实,他是有一些私心的,他想要来看看母亲。
女子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黑暗让一切都不再清晰,而这,也是他想要的。
看不清楚才好。
这样,才有神秘的感觉,才让一切都仿佛不真实似的,那么,只要经过了,那便可以忘记了。
不想记住这样的每一个夜。
那无非是人类本能的需求罢了。
那淡淡的馨香还在,让他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很好闻的气息,似乎不止是沐浴水的味道,还混合了女子身上独有的芬芳。
薰他,欲醉。
唇,缓缓的随着俯首而落下。
“呜……”又是一声嘤咛,青雅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沉呀,她不是想要他吗?
可他来了,她竟是睡得香。
她真不乖。
他有些气不过。
可他虽然不会爱上女人,但是,他喜欢每一次与女人一起的时候留给彼此的都是完美的,而不是让人感觉那只是一份纯粹的交易。
巴黎如梦,如果可以,他真想再也不要醒来,就在梦里让自己慢慢老去,再慢慢死……
手掌顷刻间便罩在了她的柔软之上。
在这夜色里,一切,还是如梦一样的感觉。
不真实的让古妍儿以为她只是在做梦。
头,还在痛。
梦里,是柯贺哲。
是他。
就仿佛是在公寓里的那九十天。
可那样的感觉早已经远离她而去了。
但此刻,却仿佛真实的再现在了她的梦里。
紧闭着眼睛,潜意识的,她居然不想醒过来。
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他恨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伍嫣然而不是她。
他也不该恨她的。
梦里,就仿佛在回味着他曾经给予过她的温存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曾经,他也留给过她许多美好的记忆的。
如果不是伍嫣然,那份美好还将继续。
可现在,什么都不再有。
有的,就只剩下了记忆与现实里的残酷。
他,不喜欢她。
他,似乎恨着她。
他身上的气息真好闻,熟悉的与记忆里的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手揽着他的颈项,呼吸着他呼出的气息,所有的所有,都象是在昨天。
“贺哲……”她轻轻叫,那只是她睡梦中的想要。
那梦,越来越真实了,真实的让她甚至忘记了头还在痛,她才有安全感似的。
是了,这三年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她是在不安中煎熬走过的。
入梦,那便什么也不想,只把自己交给梦就好了。
他恨自已不是因为她是古妍儿,而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伍嫣然。
所有的感觉,为什么给他那般熟悉的感觉呢?
不象是他的女人。
却又象是他记忆里的一个女人。
想要记起什么,可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又仿佛就知道对方是谁。
她的浅吟声优扬在这夜色里,涤荡着他的心灵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只想要只想要时间,便在那飞动中仿佛静止了一样。
她迷糊的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了。
一切,只如梦中。
夜,很静很静。
柯贺哲安静的沉沉睡去。
他却忘记了,房间的那道门再被他打开之后就不曾阖上过。
窄窄的一条缝隙在让走廊里的光线得以映照进去,却只有一点点的无法打破房间里的暗黑。
容青雅难耐的从她的房间走了出来。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个时候的柯贺哲一定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吧。
她以为,他会回头找她。
所以,她等了很久很久。
几十分钟呀,可他依然没有出现。
但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了。
那配了药的酒她虽然只喝了一点点,可她依然难受。
不可能的,她都会这样难受,更别说是柯贺哲了。
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他的出现了。
找了一件棉质的睡衣裹上了自己的身体,容青雅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容青雅直奔柯贺哲的房间,敲门,可是无人回应。
房间里更是悄无声息的。
难不成他叫了这巴黎的夜女郎不成?
不可能吧。
拼命的敲门再敲门,可门里就没有任何反应。
容青雅快要疯了,她很难受。
她急需一个男人来拯救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身子。
可柯贺哲就是不开门。
容青雅拿起了手机拨着柯贺哲的电话号码,很快的,好听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可那声音的来处天,居然好象是在隔壁。
容青雅飞一样的向隔壁的房间走去,循着那声音只轻轻一推门,立刻的,古妍儿房间的门就打了开来。
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柯贺哲的手机就在门前被抛落的裤子口袋里,没人接。
轻轻按下手机,容青雅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间里的那张大床,果然,借着走廊的微光她看到了床上的两具身体。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
男人是柯贺哲,女人是古妍儿。
恨恨的咬着牙,她还清醒着,毕竟,她只是喝了少量的酒。
可即使少量,她也难受。
手指轻轻的就落到了睡着了的柯贺哲的脸上。
这张容颜她梦想了多少个夜晚,可就在她临得手的时候,一切,都被床上的那另外一个女人占了便宜。
容青雅恨极了,恨不得一伸手就掐死了古妍儿。
可她这样做了的后果呢?
她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不可以。
也许,柯贺哲根本不知道他是跟谁上了床。
也许,这个古妍儿也不知道呢。
一切,都有可能。
那般,她便有了办法。
柯贺哲一定要是她的。
她决不放手。
决不。
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柯贺哲说这个女人是柯贺熙的女朋友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那么,古妍儿与柯贺熙睡在一起才是极正常的。
眸中终于露出了笑颜,她没有惊醒床上的一男一女,而是在房间里找到了古妍儿的手机,拿着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可那道门,还是虚掩着的,因为,她还要回来。
容青雅回到房间就用古妍儿的手机播通了柯贺熙的手机号码,柯贺熙的手机足足响了有半分钟之久才被柯贺熙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