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岱川应付完记者在机场的贵宾室休息,余女士很快就来了电话。
“你在瞎胡闹什么!”她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大概这么些年来自己的大儿子也没让自己这么不省心过。
“我有分寸。”他用手揉揉额角,不知怎地,因为阮姝棠自己的分寸全乱了。
“有分寸,你跟一个出轨的女明星暧昧不清是有分寸?你爸是怎么死的,都忘了吗?”余女士这人平时怎么优雅怎么大方也好,但是一提起这些,总会气血涌上心头,口不择言。
“妈!”他喝止住电话那头愈发激烈的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香满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些年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倒是真没见过自个儿子在这种关头去为一个绯闻缠身的女戏子说话,他向来最讨厌媒体的镜头,所以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媒体或者杂志的采访,更别说被一群没有礼貌的记者堵在记者,当众给他难堪。
“妈不管你现在到底在搞什么鬼,妈只要你现在就回来。”余女士的用意再清楚不过,和滕家是世交,别说是她,就连家里的老爷子也一早就认定了这个孙媳妇儿,两人从前在一起的时候那真的可谓是顺风顺水,别说是朋友的嘱咐,就连两家人都举双手支持,那时候老爷子连抱重孙儿的打算都有了,只是后来,两人的突然分开,才打碎这场美梦。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他压低嗓子,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有什么重要的事问能有余之重要,她今天去老宅看爷爷,你不去像话吗?”
和滕余之分开的这几年,余女士向来不管谈岱川的私生活,因为她知道自己儿子想要什么样的,知道分当户对的分寸,大家也都等着滕余之回国,依然是大团圆的一场好戏。
谁都没考虑过什么意外,更没想过半路上杀出来的阮姝棠。
“你不去,我怎么跟老爷子说。”这么些年,除了余女士,老爷子就是压在头顶的山,谈岱川和谈应初俩兄弟对老爷子都是尊敬又服从。
“爷爷那我之后再亲自解释。”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你和余之走到今天不容易,别脑子糊涂做什么傻事,你俩结婚几乎就是板上钉钉,我们两家都同意的事儿,现在余之也从国外回来了,你们当年有什么误会想必现在都已经说开了,别整天跟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余女士口中乱七八糟的人,指的是姝棠无疑。
实话说,余香满第一次见到阮姝棠照片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厌恶,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内心排斥。
谈岱川挂断电话,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玩了,结果老爷子亲自打来了电话,怕是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岱川,晚上有什么要紧应酬,连家都不回。”老爷子声音如洪钟,一字一句像是拷问。
谈应初这段时间又回了美国,于是老爷子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这个孤家寡人的身上,恨不得他马上结婚,最好三年抱两,好圆他抱重孙的梦。
“改天回去陪您吃饭。”他字句恳切,是断不敢惹老爷子生气。
“除夕就没在家好好过个年,你当家是什么地方。”老爷子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除夕夜的事老爷子一直耿耿于怀,本来团圆饭吃的好好的,谈岱川没多会儿就自己走了,说是有其他的事。
“今天你必须回来,我不管是你有什么大事。”老爷子这人认死理,巧的是谈岱川也是,所以这祖孙两这些年没少给过对方气受。
谈岱川知道老爷子亲自给自己打电话的严重性,点点头应声好,买了最近一班回B市的航班。
B市交通很堵,到B市已经是下午,滕余之和余女士坐在沙发上,两人亲切热络的挽着手说什么,老爷子大概是在楼上没下来。
他把搭在手臂上的西装放在衣帽架上,轻轻说一声:“来了?”
滕余之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他最近瘦了,人也憔悴不少,眉头紧紧锁着,眼睛是一眼望不见头的深。
“嗯,最近很忙吗?”她心里再明白不过,最近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什么,就连今天上午在机场的那个采访,都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快点抓紧他,或许再下一秒,就真的不属于她了。
“还知道回来。”余女士嘴上是在埋怨,见他老老实实的归家还是喜上眉梢。
“要不给你放几天假,好好跟余之散散心。”余女士在想方设法的给两人创造机会,全然忘了自己的儿子才度假回来。
“不了,最近比较忙,手头好几个项目。”他松了松领带,好看的手指顺着手臂的线条蜿蜒下来。
滕余之才真的觉得,此时谈岱川是坐在自己面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谈岱川是她的,从前是,将来也是。
余香满知道他固执,也不再多说,只是示意他去楼上看看老爷子。
谈岱川踩着楼梯上去,滕余之看着他的背影,余女士只当是小两口舍不得,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他爷爷有事要找他谈。”
滕余之点点头,回头看他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怅然若失。
没一会儿,楼上便传来一阵哔哩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敢在这个屋子里摔东西的,除了老爷子自己,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人。
谈岱川刚进书房的时候,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翻阅手头的报纸,见他来了,斜眼一睨,手重重的在檀木桌上一拍,连放在上面的水杯都抖了抖,他站在一边不说话,看报纸上的内容,大概是最近的八卦新闻,老爷子一般是对这些不会感兴趣的,但是如果牵扯到了自己的孙子,那就另当别论。
“怎么回事?”老爷子一喝。
这事本来都好好的瞒着,老人家不会上网,平时的书报都是家里订好的,诸如此类的八卦报纸是断不会送到老爷子手上,除非是有心机叵测之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