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晚宴之后,谈岱川倒是很规矩,许久没来打扰她,她也乐得清闲,剧组赶进度,拍完剧组的戏份已经接近年关,徐毓乔在准备最后的工作交接,人瘦了一大圈。
《千年谣》开始在电视台播放,收视和口碑不错,姝棠意外的都收获了一小批粉丝,申景盈的戏份果然少了不少,也不见她活跃宣传。
徐毓乔说要回家了,正一包包的整理行李,姝棠刚踏进家门就见着蒲瑾敖倚在门框上,抽着烟,胡子拉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色需要。
徐毓乔就当没看见这人似的,四处走动收拾衣服,见姝棠回来了,随口嘱咐:“以后一个人得当心,好好照顾自己。”
姝棠点点头,又看看一边靠着的男人。
她把能扔的都扔了,都捡些必须的塞进行李箱,她穿上大衣,蒲瑾敖动了动,拿起桌上的帽子和围巾,很是亲密的给她戴上。
“别着凉了。”他说。
徐毓乔就由着他,随后低着的头才抬起来:“你也是,注意照顾自己。”
“会的。”
“通告再多也要记得吃饭。”
“嗯。”
“胃药让助理随身带着。”
“嗯。”
“我走了。”她很轻的一声,最后那个字带着点呜咽声。
“我送你。”蒲瑾敖起身要替她拿箱子。
“不用了,不合适。”徐毓乔单手拦着他。
“乔姐,我送你吧。”姝棠插了一句。
“乔乔,我想再抱抱你。”他话里有些恳求的意思,面容憔悴,与往日的精气神不一样。
徐毓乔没有说话,直直的站着。
“棠棠,我们走吧。”
那天S市下了点小雪,从市区去机场的路上有些堵,徐毓乔趴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哭,姝棠只能轻抚她的头发和后背,姝棠眼见着她擦干眼泪,眼见她挥别这座城市和故人。
“回去吧。”她说。
姝棠一把扑上去,抱了个满怀:“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徐毓乔吸着鼻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想我了就去找我。”
姝棠一直不肯走,直到她上了飞机,才转身要离开,因为天气冷,她戴了只口罩,只画了眉毛,连粉底都没擦,却猝不及防的被人认了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是阮姝棠吗?”女孩很是礼貌的弯腰问她。
姝棠眼里都是惊讶,礼貌的笑笑,拉下口罩,低身回答:“是的。”
“哇,好喜欢你在《千年谣》里的角色,特别美。”女孩子应该是来给许筠接机的,手机还拿着手牌。
“是吗?感谢你的支持。”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哇,你素颜也好美,我可以跟你合影吗?”女孩说着掏出手机。
“好的。”姝棠把口罩取下来,站好和她合影。
女孩走了以后,姝棠心里甚至有些得意,能在机场被要求合影也是不错的,她正乐着,身后有人轻轻喊了她一声。
“阮小姐。”姝棠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上次去她家送过餐食的秘书。
“你好,过来出差?”她象征性的问了句。
“是的,最近比较忙,需要两边跑。”cici说话不像是抱怨。
“哦,那的确是比较辛苦。”姝棠不太擅长跟别人闲聊,总是想尽快结束话题。
“前阵子熬夜太勤,谈总也病倒了。”她像是随口一提。
姝棠听了,脸上没太多异样,只是说:“那您带我问候一句。”
“问候什么?”声音从后边传来,像是隔了很久没听到了,有点陌生,又很熟悉。
姝棠转头,身后高大的身影吓到她,这人正是cici口中病倒的谈岱川,他看起来脸色的确不太好,嘴唇干枯起皮,眼窝处也有浅浅的青黑色。
“你刚才说问候我什么?”他不罢休,又问。
“问候您龙体安康。”她尴尬一笑,回嘴。
“是吗?朕龙体安康。”他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徐毓乔走了?”他又添了句,姝棠点点头算是回应。
“那现在是谁带你?”
“工作室交接的话,是sara姐。”她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却不抱sara多重视她的希望。
“签了多久的合同?”他事无巨细,都要知道。
“五年。”姝棠猜不中他的意图,就照着答。
“嗯,陪我去吃饭吧?”他转了个话题。
“啊?你们不是要登机吗?”姝棠指了指cici手上的登机牌。
“你先走吧,把我的机票改签到明天。”谈岱川转身就吩咐cici,谁知道他是抽了什么风。
“好的,那谈总晚上的视频会议?”
“也改到明天。”
姝棠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时间,我还得回家呢?”
谈岱川跟没听见似的,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姝棠惊得把口罩拉上,这动作逗笑了旁边的人:“怎么?有人能认出你?”
“刚才还有人找我合影了。”
“你素颜合影?”他似乎不敢置信。
“嗯。”
“敢在粉丝镜头下素颜出境,你怕也是头一个。”他笑着说。
“很丑吗?”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嗯,有点。”说着他笑了,虽然姝棠不愿意承认,但谈岱川笑的时候的确很酥。
“去吃什么?”他问。
“不知道。”姝棠压根没想过吃饭的问题,尤其还是跟这人吃。
“你会做饭吗?”他把围巾解下来,很自然的围在姝棠脖子上,姝棠动都不动,对这样暧昧的动作总是紧张。
“会一点儿。”她最近几年只用操心自己,所以来来回回会烧的只有那几个菜。
两人上了还等在航站楼外边的司机的车,并排坐在后面,暖气开的很足,姝棠脸因为热变得越来越红。
“谈先生,去哪儿?”司机问。
“去公馆。”他脱掉大衣,很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姝棠。
“啊?”她不解。
“想尝尝你的手艺。”他轻轻一笑,像是理所当然。
“我不是很会。”她实在没有做饭的情趣。
“没关系,能吃就行。”他揉了揉眉角,姝棠心里丧了气,遇上这么一天生的祖宗也是没办法。
“去哪做?”
“我家。”他留下这一句,特意观察她的表情。
姝棠头靠在车窗上,心里已经暗自把这人的不要脸暗骂了一遍,她脖子上的围巾传来他幽幽的香水味,很淡,也让人忘不了。